第55章 考慮結婚
兩人從谘詢室出來，直接去了靜安醫院。
沒有懷孕，就不影響做聲帶手術。
宋白微幫忙預約的手術定在五天後。
做完所有的術前檢查，宋白微把五月送回去時，陰陽怪氣道：“沈二少，我不是你和小情人的小廝，拜托你下次換個人使喚。”
沈樾詭異一笑：“不換。”
宋白微白了他一眼：“你來真的？”
看似前言不搭後語，沈樾知道她問的是什麽意思。
隻是淡淡一笑，沈樾不想告訴她是假的，也不想讓她知道小啞巴就是她曾經的好閨蜜時忱，因為告訴她，就等於告訴全世界。
……
這天，沈家家宴。
整整一上午，五月都沒有出小閣樓。
無聊時，五月憑窗俯瞰。綠茵如毯，微風拂過，草葉輕輕搖曳，不遠處的那棵年代久遠的法國梧桐樹下，站著兩個男人。
五月眯著眼睛用力往遠處看，分辨出兩人的身形和穿著。
一位頭發泛灰，身穿黑色西裝，站得筆直，說話時右臂時而抬起又放下，如此反複，看得出情緒有些激動。
而另一位，白色T恤搭配深藍色牛仔褲，基礎的穿搭，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下的斑駁光影，剛好打在他的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定在臉上。他順手摘了一片樹葉，在手裏把玩，姿態很沈樾。
五月側過臉，用胳膊遮擋住大半張臉，隻露著耳朵在外麵，仔細偷聽兩人的談話。
尋常人可能聽不太清談話內容，但是五月聽力發達，聽得八分清楚。
稍長的男人聲音比較渾厚：“你說什麽？你要娶那個傭人？！沈樾，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五月的耳尖像是被燙了，猛然縮回來，眼睛又忍不住想去看。
身子蹲下去，十指摳住窗欞，露出一雙眼睛，悄悄將視線往外往更遠處放。
“知道，三年前時家拒絕我的求親，我接受，她們卻賴到現在，真是夠了。”沈樾的聲音像平時那樣淡淡的，但語調卻陡然升高，似乎是故意讓她聽到似的。
“你就算不想娶佳佳，也可以娶其他名門望族的千金，不該這麽兒戲。”
“那些人都太聒噪。”沈樾輕描淡寫的理由，聽起來特別欠揍。
“你……簡直太不像樣！跟你那個母親……”
“一模一樣。”沈樾接話道，撩起眼皮淡淡瞥了一眼。
意料中的巴掌落在他臉頰上，頃刻間紅色的巴掌印出現白皙的皮膚上。
五月眼皮震顫，小臉火燒雲般地紅了，好像被打的人是她。
手指慢慢蜷起來，心跳莫名加快了許多。
她忽的轉身，打開房門，小跑著衝出主樓。一路上，路過的傭人紛紛側目，林管家自然也看到了，他第一反應是想大聲提醒五月小心孩子，又擔心別人聽到，隻能尾隨著提醒她：“五月，你慢點！”
衝出主樓，跑掉了一隻高跟鞋，五月的腳步略顯不穩，總算來到老樹下，站在父子倆之間。
父子倆的激烈談話，被她的呼吸聲打斷。
沈樾挑眉看她呼哧呼哧的樣子，小臉通紅，翹起唇角：“這才多久沒見，就這麽著急見我？”
五月指指他的臉，眼中疼惜。
沈父目光輕輕一掃，輕蔑之意十分明顯：“樣子不錯，玩玩可以，不能當真。”
沈樾走到五月身邊，牽起她的手，看著五月的眼睛，對他的父親道：“我不是你，我不會玩玩，更不會見一個愛一個。”
說完，微微俯身，淡聲：“走了。”
沈父看著兩人背影，眸色愈深。
沒走多遠，沈樾感覺到她的手潮乎乎的，停下腳步，側眸看她：“隻是見個家長都這麽緊張？”
五月覺得他是故意氣沈父，但是他的眼神和舉動令她產生錯覺，以為他說的是真的，同時，心底冒出許多理由說服自己相信他。
「我知道你不想娶時小姐，但你不應該把我當做擋箭牌，你明明對我沒那個意思，為什麽要在自己父親麵前那樣說話？」
沈樾收斂嘴角的假笑，鬆開她的手，抬腳向前邁去，一步，兩步。五月的心也跟著微微顫動，以為他即將轉身離去。但見他俯下腰，撿起草坪裏的一隻高跟鞋，朝她走來。
他半蹲下，抓住五月的腳踝，往鞋子裏放。
他的手溫熱有粗糲感，不經意拂過她腳麵時，一絲絲戰栗讓五月定在那裏不敢動，眼睛裏的驚愕定格住。
“奶奶年紀大了，爺爺老年癡呆，大哥殘疾，他們想讓你留下沈家的孩子，我不忍心讓他們難過，最近考慮他們的意見，所以，我可能會娶你。”穿好鞋子，沈樾沒有再牽她的手，雙手在口袋裏揣著。
他的右腳尖在柔軟的草坪上輕輕戳動，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故意找尋著某些微不足道的樂趣，又像是心中藏著些許的不安與迷茫，試圖用這小小的動作來掩飾。
「我不要。」五月在紙上寫下這幾個字，似是想到什麽，她又用筆劃去，重新在旁邊寫，「我考慮考慮。」
沈樾的話帶給她很大震驚，差點讓她忘記了自己也正有此意。
有了沈家的庇佑，時佳不敢再輕易動她，她不用再去處理這些外在的麻煩。
紙上被劃去的字，才是她的真實想法。
沈樾一眼看穿，但他同時對她最後的話又嗤之以鼻。
他的那些話故意說給她聽，隻是為了讓她覺得從此可以一步登天，那麽，待不久之後，高樓築起時再狠狠將她棄之如敝履，一定會讓她特別痛苦。
記了十年的仇，終於可以報了。
……
沈樾要娶五月的消息，在老洋房炸開了鍋。
沈老夫人暈厥了過去，沈樾一直守在床邊。
傭人們背地裏各種言語編排五月，說什麽的都有。
在五月麵前，他們各個又表現出一副豔羨的樣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林管家十分欣慰，內心有一種嫁女兒的成就感，非常闊綽地掏出一個大紅包。
“五月，以後就得叫你少奶奶了，這個紅包是我的一點心意，祝你和二少爺白頭偕老。”
說著說著，老淚縱橫。
五月肯定不會要這個紅包，反倒轉賬給林管家一萬塊錢。
林管家怔愣，老淚還在皺紋裏浸著，就看到她寫下的話：
「林叔，幫我購置一台筆記本，謝謝。」
沈樾結婚的消息不脛而走，傳到時家。
時佳鑽進屋裏哭了一天，把時母的心都哭碎了。
女兒犯了錯，她作為母親是打是罵都行，但是外人這樣欺負女兒，她一點都容忍不了。
她打了個電話：“方五月要嫁給沈家二少爺，該你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