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白月光鎖死,我離婚二嫁你兄弟

第204章 有種為他出頭的……錯覺

幾平米的山洞裏頓時充斥著一片難言的死寂。

宋昭掛斷電話,捏住手機,看向滿臉寫著懵逼的季斯越,一挑眉:“你看什麽?”

“我罵你父親,你不高興?”

她漂亮的臉上顯出一種“反正罵都罵了,你能拿我怎麽樣”的表情,有點耍賴,又有點酷酷的,非常明媚。

在這昏暗的仿佛不見天日的地方,簡直像會發光。

季斯越緩了緩心跳,許久未開口,也沒有喝過水,他喉嚨有點幹痛,嗓音有種沙礫滾過的沙啞。

“……沒有,隻是沒想到你還會罵人。”

那一瞬間,她痛斥季擎,就好像在為他鳴不平、替他出頭一樣。

盡管知道宋昭隻是看不慣季擎的為人,並不是單純為了自己,他還是不受控製,從心底泛出喜悅。

他似乎想忍,但不知道為什麽沒忍住,偏頭笑了起來。

從宋昭的角度,隻能看到他側臉上忍俊不禁的一抹笑弧。

宋昭:“……”

這人瘋了。

她不再理他,手機“嗡”的一聲,徹底斷電關機,唯一的亮光也消失,山洞裏頓時被更深的黑暗籠罩。

好在她已經給救援中心發過了求助信息,宋昭收起手機,臉上倒沒什麽低落的情緒。

隻是神經剛一鬆懈下來,原本逃跑時受傷的小腿這會兒泛起火辣辣的疼來。

山洞裏陰暗潮濕,傷口被雨水泡得發白,混雜著汙泥,看起來慘不忍睹。

這會兒也沒什麽東西能清理包紮,宋昭索性不去理會,竭力放緩呼吸,減少消耗。

突然,身旁的季斯越動了動。

不知道怎麽想的,他抬手解開了上衣,將包紮好的紗布一圈圈揭下來。

宋昭皺眉,出於醫生的本能將他攔住:“你幹什麽?”

季斯越不容拒絕地避開她的手,將揭下來的紗布用力撕成兩半,不顧她的抗拒,大手握住她小腿。

“忍一下。”

宋昭剛想開口,下一瞬小腿處傳來撕扯般的疼痛,像是有針在一下一下刺她的神經,她額頭上頓時沁出了冷汗。

季斯越用紗布給她清理傷口,隨著碎石子和髒汙被清理幹淨,漸漸露出一道不淺的猙獰傷口,邊緣已經泛膿,簡直觸目驚心。

季斯越下頜很輕地繃緊一瞬,他控製著手上的力道,想盡量減少宋昭的疼痛。

然而她的臉色還是一點點蒼白下來,纖細的手指死死握成拳,全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沒有人天生會忍痛。

那怕是剛出生的小嬰兒,也生來就有表達欲望的本能,渴了、餓了都會哭鬧,讓大人覺察。

痛更是所有欲望中最難以忍受的一種,他們更是會拚命掙紮,痛哭,以渴求盡快消解痛苦。

這是一種本能。

本能是無法被克製的,隻能習慣。

季斯越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糾結這一點,可他有些控製不住。

他總是會忍不住想,宋昭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麵,獨自生活的那些年裏,究竟受過多少傷,默默吞過多少眼淚,才會變成如今這幅堅韌的模樣。

這樣的痛,宋昭或許能忍受,但他有些受不了了。

他必須說點什麽,阻止自己繼續往深處想下去。

“你為什麽會知道這個山洞,還帶我躲進來?”

很淺顯的轉移注意力的辦法,宋昭給病人換藥或者清創時,經常會用。

可當別人將方法用在她身上時,她就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她的注意力都在季斯越的問題上。

為什麽會知道這個山洞。

宋昭鬆開一直咬著的嘴唇,淺色的唇上已經印下一道深深的咬痕。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小時候是在這裏長大的。”

“這裏的每一條小路,每一片土地,都已經刻在我腦子裏了。”

季斯越又問:“為什麽會記得這麽清楚?”

宋昭沒什麽表情地回憶了一下,語調平平:“因為要幫忙幹活兒,找到近路,會比較省力。”

她那時被寄養在鄉下,說是寄養,但其實宋家根本就沒管過她,更別提給生活費。

吃不飽穿不暖,外加受人白眼,那是宋昭兒時的常態。

為了活下去,她跟村口的村醫大叔學著認草藥,然後背著背簍,徒步爬上山上摘,再拜托大叔幫她賣掉。

這個山洞是她無意間發現的,離村子很遠,平常也幾乎沒有人過來。

這裏便成了宋昭一個人的秘密基地。

山路難走,有時候遇到壞天氣,或者天黑了無法下山,她就會留在這裏,看一晚上星星,或者睡在帶著冰涼水汽的山風裏。

那樣的日子,她一個人過了近十年。

直到後來,宋家派人把她接走。

她踏入京都,進入那個原本不屬於她的豪門圈子。

季斯越打結的手一頓。

幹活兒。

這對他們來說,是太罕見的一個詞。

從小到大,他在無數人的簇擁中長大,從不需要為這些簡單的生理需求花心思,自然會有人為他料理妥當。

雖然沒有父母的愛,但至少他含著金湯匙,養尊處優,生活上從來沒有窘迫。

可宋昭呢。

她失去了母親,獨自一人被丟在荒涼的村子裏,就這麽跌跌撞撞、艱難生活。

宋昭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宋綰正在傭人的精心照料下,上著六位數一節的興趣班。

宋昭為了生計,用那雙稚嫩的手勞作時,宋綰正和他們一起,商量著今年寒暑假要去哪個國家遊玩。

她明明都過得那麽艱難了,被接回宋家時,卻還要被他們針對,欺負。

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跟那些鬧到他家裏的私生子私生女不一樣,宋昭從出生的那一天,就生活在痛苦中,沒有對不起任何一個人。

是他們一直在傷害她。

季斯越弓著身子,感覺脊背好像被一座大山死死壓住,原本堅固的脊梁在寸寸開裂。

在宋昭麵前,他好像就要這麽趴到地上去。

而對於季斯越的煎熬,宋昭從始至終一無所覺。

她看著眼前這方熟悉的山洞,思緒落葉般翻轉,最後倒帶回從前。

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春天。

她在山洞裏,遇到了那個負傷的、看不清麵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