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逆子靠邊站,主母重生不伺候了

第24章 爹!爹!於禮不合啊!

“清書,你回來了!”

下了馬車,謝清書抬頭看著麵前熟悉的院子,腳步硬是一步也邁不出去。

心緒並沒有太多浮動,臉頰卻淌下兩行溫熱,伸手一摸,竟是不知不覺掉下淚。

近鄉情怯,她根本沒有勇氣進去!

若不是為了她,爹和大伯何至於有前世的下場!

“夫人,老爺在喊您!”

采薇在一旁小心地扶著謝清書,哽咽的開口。

護國寺呆了半年,她也額外想念謝府!

比起侯府的涼薄,謝府當真溫暖的緊!

連老爺的續弦南宮夫人都溫柔的很!

府門大開,謝正一身藏藍色錦袍出來,文人的氣息從他的身形中散出,雖已年邁,依舊精神抖索,脊背挺直,花白的頭發用木冠束起,哪怕平日在家也絕不鬆懈半分,沉浸官場多年卻不減儒雅,不卑不亢令人欽佩。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女子,謝清書出嫁時她剛過四十,如今眼尾也已經沾上細紋。

不同於所有人的精致,那女子衣著簡樸,黑白灰紫色調貫穿她平日的穿著,簡單到沒有任何花紋的銀簪綁起她的發髻,麵容溫柔,跟著謝正腳步匆匆,瞧著謝清書的臉,偷偷拭淚。

這是她的繼母,南宮容,為人很是親和,謝清書及笄後方才嫁到謝家,對待謝清書宛若親生。

“清書!這一路可有顛簸?”

謝正的聲音再度響起,清流世家的規矩在看到謝清書的那一刻都顧不得,上下將她觀察個仔細,紅著眼道:“回來就好!平安就好!”

“父親!”

謝清書上前,眼眶泛出紅痕。前世她未能見到爹和大伯最後一麵,但永昌侯府出事後爹來見過她,兩鬢斑白一身傲骨都被打散,高傲了一輩子的老人為她這個女兒耗盡了人脈自尊!

謝清書眼眶猩紅,赫然跪在地上,抬起頭看著麵前風骨依舊的老人,重重磕頭,“女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你這是做什麽!剛養好的身子莫要傷了!”

謝正趕忙伸手拉她,謝清書搖頭,目光停留在南宮容的身上,唇角動了動,輕聲道:“這些年多謝您照料家裏!”

“女兒見過母親。”

!!!

南宮容頓時僵住,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臉上帶著的淚珠滾下來,良久,方才磕磕絆絆的應道:“欸,欸!”

“老爺!清書喊我母親!您聽到了嗎?”

南宮容激動地望向謝正。

“你這孩子,怎的....在永昌侯府可是受了委屈?”

謝正也怔住,隨即麵上流露出驚喜,劇烈的情緒後又化為心疼憤怒。

“你打小性子就硬,忽然變化這麽大,你......定是受了委屈!此次回門,姑爺也沒來!侯府就是這麽對你?你跟爹說清楚,爹替你討個公道!”

小老頭雖然一板一眼規矩最大,可謝清書是他一手帶大的女兒,捧在手心當成眼珠子疼,想到她可能受了委屈,差點站不住。

“我沒事爹!”

謝清書攔住謝正,謝正不信的道:“你真沒事怎麽會喊.....母親。”

謝清書慣來不肯認南宮容,又怎麽會主動喊她母親!

“母親為家裏付出那麽多,是我以往不懂事,她該得我一聲母親!”

謝清書眼淚從眼眶不斷往下滾,她沒辦法看南宮容感恩戴德又喜極而泣的臉。

前世若不是南宮容一手操持,謝家早就倒了!

她同母所生的弟弟更難以活下去!對南宮容,她是感激的!

曾經她心裏惦記著親娘,多年來南宮容的示好她都故意裝看不見,但她十歲時娘就去了,南宮容等到她及笄才敢和爹成親,照料一家老小,無怨無悔,真的很不容易!

“也罷也罷,你不肯說就算了,打小你就有自己的主意!先進屋!天寒地凍別在外麵受寒!”

謝正了解自己的女兒,她輕易不會變化自己的態度,如今這般模樣必然發生了很多事情!

可她不肯說,他也不問,無論女兒做什麽決定,他都會支持到底!

“姑爺沒回來就算了,舟兒和初霽呢?你回門,兩個孩子怎麽沒來?”

謝正在她的身後看了看,沒找到兩個孩子,神色又變的擔憂。

“今日女兒隻是來看看爹娘,又不是逢年過節,算不得正式回門,帶那些人做什麽?”

謝清書寬慰的扶著謝正,朝趙景逸招了招手。

“女兒回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想給我的長子求我小時候寫過的字帖。”

“景逸,見過祖父祖母。”

特意去掉了外祖父這樣的稱呼,改成祖父,謝正和南宮容同時神色微變,他們隱約聽得出謝清書的意思。

“孫兒見過祖父祖母!”

趙景逸十分聽話,小小的身子恭敬地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他的雙眼清澈有神,身形瘦弱卻很有力,身高一尺三已經初具翩翩公子的雛形,謝正隻看了一眼,就很喜歡。

“清書,這是......”

“這是我從外帶回來的孩子,如今七歲,很有靈氣和天賦,隻要精心雕琢,假以時日定能承襲爹的風骨。”

謝清書對趙景逸很有信心,鬆開謝正,牽著趙景逸走到他們麵前。

“舟兒的性子爹也知道,想要指望他難如登天!景逸是我看中的孩子,這次回府我是想帶他過來認祖!”

這是她為謝家挑選的繼承人!

“長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認祖認爹認二娘不認舅舅?指望舟小子不成,也可以指望弟弟啊!你那字帖,弟弟用著可順手了,這就要拱手讓人?”

清脆明朗的聲音從院子傳過來,清亮的很。

謝清書眼皮一跳,抬起頭,白光衝來,帶著凜冽的劍氣,趙景逸瞳孔赫然放大,猛地抱住謝清書,推開謝正,“娘,祖父小心!”

“啪!”

一柄劍橫在趙景逸的脖前,十七八的少年翻牆落下,橙色的披風在天邊落下意氣風發,邪氣的吹了口氣,燦如朝陽的臉露出笑,戲謔道:“小東西,還知道護著你娘,是個好小子!你這外甥,我認了!”

“外,外甥?”

趙景逸小臉慘白,等半天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貼在脖子上的劍在眼前炫了一個劍花,收進劍鞘。

“謝時安!你姐姐才回來你就嚇唬她,我看你是被大哥寵壞了,皮癢癢!”

謝正渾身氣的發抖,看見少年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拿起樹枝在他的身上招呼。

“爹!爹!我是想要試探新外甥的性子,長姐閉口不談我這個弟弟你怎麽不打他!爹,你是天子太傅,你有風骨,你規矩禮儀第一!當眾打人於禮不合,於禮不合啊!”

謝時安瘋狂逃竄,他的長相和謝清書六分相似,身形挺拔,器宇軒昂,雖然此刻被打的無比狼狽,卻依舊俊俏的很,仿若畫卷將軍。

謝清書瞧著他挨打的樣子,忍俊不禁,爹雖然是文人,但關起門來並不迂腐,謝時安自小跟著大伯長大,心性野了一些,和她最是親近,前世他為了替自己討公道單身匹馬闖入侯府,差點毀了自己的前途。

這樣的畫麵,她已經很久沒見了!

可以的話,寧願一直這麽吵吵鬧鬧下去!

“那是謝時安,你的舅舅,喊一聲我們就進去了!”

謝清書摸了摸趙景逸的腦袋,輕聲開口。

趙景逸乖巧的朝挨打的謝時安作揖,“見過舅舅。”

這般坦**自如,仿佛眼前什麽都沒發生,謝時安愣了一下,下意識抱拳。

就在這個空擋,謝正一棍子打了他的屁股。

“嗷!”

慘叫此起彼伏,謝清書帶著趙景逸陪著南宮容進了主屋。

與此同時,沈硯舟衝回侯府,一路直奔溫芷蘭。

“小世子,嫂嫂已經有令我不得幫你!不若,你去問問姑母?”

溫芷蘭柔弱的掩麵,輕輕咳了一聲。

“芷蘭姨娘受了委屈我竟然還找你要銀子,舟兒錯了!您歇著吧,我這就去找祖母!”

沈硯舟找老夫人自然也沒指望,東宮一鬧老夫人不敢再插手謝清書的決定,生怕給府裏又帶來禍事。

拘著沈初霽在身邊陪著,連見都沒見她的寶貝孫子,生怕一個心軟給了錢。

“真是惡毒的女人!非要逼著我去求她!”

沈硯舟白嫩的小臉漲的通紅,他發誓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一想到昨天放話不會要錢,現在就要打臉,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低著頭耷拉著腦袋認命的走到謝清書的院子,甕聲甕氣道:“我錯了!我想要銀子,你能給我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