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差點憑著衝動去找謝清書
“母親。”
趙景逸捧著那些東西茫然的迎上來,謝清書翻了翻裏麵的紙張,頓時失笑。
“收著吧,是弟弟的一片好心。”
一片好心,但是沒有用!
這些紙張寫的都是謝府字帖如何入門,但沈硯舟自己都沒有好好學,那些所謂的經驗自然無用。
“謝家傳承的字都有各自的風骨,練的太急反而弄巧成拙,這幾天你先用眼睛看,等回京城我教你如何拿筆。”
謝清書聲音溫柔,連身上的氣息都無比溫柔,趙景逸臉紅了一瞬,乖巧的點頭。
“我明白了,是我急於求成,請母親見諒。”
趙景逸說的誠懇,還用上成語,謝清書眼前一亮,笑道:“你雖沒有上過學,卻認得字還能用上成語?”
“街上乞討的時候偶爾會遇見好心的夫子,為了一口吃的我跟著他去過學堂,一邊吃饅頭一邊聽了幾天課,隻是後來被發現趕了出去。”
“母親放心,我一定好好學不會給您丟人!”
難得遇見他的母親,趙景逸很怕謝清書不喜歡他。
謝清書握緊了他的手,帶著他進屋,給他端來熱湯暖了身子,認真道:“我相信你,景逸,你是最聰明的孩子,定能前程似錦。”
“我打算讓你進太學,但太學開春需要入學考核,那不是光有侯府養子身份就可以順利通過,每年春後太學入學,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我希望你能考過,好嗎?”
謝清書按著趙景逸的肩膀,微微用力。
這是和前世完全不同的路!
她希望趙景逸能走的更好!
趙景逸重重的點頭,“母親放心,我一定能進去!”
他的臉泛著紅,雙手握拳,下意識給自己打氣。
任誰對上謝清書那樣希冀的眼神,都會忍不住拚命,何況趙景逸幾乎將謝清書當成了全部!
“不用太勉強自己,太學一年兩次,哪怕一次不行,也還有機會。”
謝清書寬慰的拍拍他的腦袋,趙景逸笑彎了眼眸,小心翼翼的朝謝清書靠近,低聲道:“那幾個混混被關了大獄,弟弟日後再不會被他們騙了。”
“母親,弟弟本性不壞,您該多關心關心他。”
他能感覺到,沈硯舟不是真心討厭謝清書,他隻是......不會表達!
謝清書腦子裏過了一遍今日在沈硯舟身上感受到的種種,彎了彎唇,沒有回應。
將趙景逸哄睡,謝清書從屋子走出去,遇見了沈時晏。
“侯爺有事?”
謝清書客氣的和他保持距離,沉聲問道。
沈時晏一雙劍眉擰起來,臉色瞬間變換,下頜線緊繃,俊朗的麵容溢出不解,“從護國寺回來你便對我越發疏離,是為何事?”
“難道,隻因為我沒去接你?”
謝清書怪異的對他看了一眼,溫聲道:“侯爺事務繁忙,妾身明白。”
“你明白便好,謝清書,你出自謝家,理當顧全大局識大體!府中雖有芷蘭看顧,但畢竟不周全,你身為侯府主母,不該躲懶......”
沈時晏不知為何,話說著說著就變了味道,等他發現的時候,謝清書的臉色已經變冷。
“侯府有表小姐看顧,半年來都沒有問題,我這個主母作用想必不大。此次回門,侯爺跟過來,所為何事?”
她一點都不想再和沈時晏囉嗦,奈何在娘家她不能做的太過,免得讓爹娘擔心!
沈時晏蹙眉,咬牙道:“難道必須有事我才會陪你回門?”
那一派溫潤儒雅被激的恢複本性,謝清書偏著頭看他,良久,沈時晏語氣沉了下去,“三皇子妃下了請帖,母親想請你替侯府參宴。”
“不去。”
謝清書回答的幹脆利落,沈時晏喉嚨一哽,眼睜睜看著她從自己麵前走過。
沈時晏回了客房,帶來的小廝正坐在門口端著一碗湯往嘴裏灌,見到他來,趕忙站了起來。
“夫人煮的湯,可好喝了!采薇姐特意留給我們的,侯爺可要喝點?”
謝清書煮的湯?
沈時晏思緒頓時有些飄忽。
謝清書不是一個勤快的人,但是在下廚上天賦異稟,第一次見她蹲在廚房是在十歲,拿著一把玉米直接丟在鍋裏,炸的滿天都是。
再後來有幸喝過她熬的沒有拔毛就煮的鴨湯,錯把鹽當成糖炒出來的青菜,更有一次她做的飯讓所有人上吐下瀉霸占茅房整整三天三夜。
嫁入侯府後,她很少下廚,因為他一句當家主母豈可做這等油汙之事,她便放棄了研究新菜譜。
隻是他每日溫書最疲倦的時候,麵前會擺上一碗雞湯。
那是她單獨為自己熬的湯。
她以為他不知道,但他喝的出來是她熬煮獨特的味道。
曾經廚藝能把人齁死的人,也練就了不輸給禦廚的菜品。
隻是現在......他已經很久沒喝過了!
“不必!”
幹巴巴的聲音從他的喉嚨溢出,沈時晏關上門,門縫飄來香味,氣的他雙眸發紅。
通過溫暖的燭光,他眼前浮現出方才的場景。
謝清書摟著那個半大的孩子,眉眼溫和,唇邊含笑,渾身都綻放著慈母的氣息,溫馨的讓人忍不住嫉妒。
她似乎,沒有對他和孩子露出那樣的神情。
沈時晏謫仙一般的麵容透出三分蒼白,刹那他有瞬間的衝動,想要去找謝清書。
“若是沒有那個人,你的心裏是不是至少也有我們父子一分位置。”
他的手撫上心口,自嘲的笑笑,“說起青梅竹馬,我和你哪裏比得上你和魏南煦情誼深厚。”
深厚到,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替他擋住刺客的匕首!
沈時晏閉眼,硬生生將半年前讓他窒息的畫麵從腦海中擠出去,走到房裏抱起了兒子。
“爹,祖母又來書信問了,催你帶娘去三皇子府。”
沈硯舟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靠在沈時晏的懷裏。
沈時晏氣息冷了幾分,抱著沈硯舟躺在**,蓋上被子,沉聲道:“三皇子妃羞辱在前,三皇子府,我們不去。”
“可是,祖母說讓你跟三皇子搞好關係。”
沈硯舟打了個哈欠,靠著沈時晏硬邦邦的胸膛,忽然懷念起馬車上謝清書柔軟的懷抱。
“永昌侯府的榮耀和三皇子無關,欺辱侯府主母,自是不必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