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全家作妖,我高嫁侯爺當主母

第32章 燈籠草

她前世倒是不知,這錦娘是平陽公主的人。

將那蒼璃在手裏細細把玩,蘇妙卿沉思了一陣。

南海玉石山旅途險峻物資匱乏,先皇在世時曾派人去過不少次,但是尋來的東西多少之又少。

蘇妙卿記得,隻有許慎帶領船隊出海那次,在玉石山尋到了新的玉石料。

那是一種比琉璃還要幹淨的顏色,比玉石還要通透的料子,許太傅為它取名:蒼璃。

不過,這料子極少,許慎隻帶回來將將幾船,皇室也並未將這料子公開給百姓。

但是,認識許慎的幾乎都知,他脖頸上常年帶著的那塊玉牌,就是蒼璃料。

平陽公主把蒼璃料送到自己麵前,是對自己的話還並不完全信任。

若自己並不認識這料子,用了這料子做了首飾帶上詩會,恐怕自己活不過當天。

很多事情跟王室扯上關係都會變得相當複雜,蘇妙卿低垂著眼睛歎口氣。

她重新抬眸,對上錦娘的眼睛:

“就用這塊料子吧。”

錦娘一愣,臉色有些微妙。

她是聽說了蘇妙卿的事情,也知道這次平陽公主的用意,心中不免動了惻隱之情:

“蘇姑娘,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你皮膚白皙,就算不用這塊料子,普通玉石都可襯您顏色……”

“多謝你的好意。”

蘇妙卿坦坦****回望她一笑:

“就這塊料子吧。”

“我獨喜歡。”

錦娘瑉瑉嘴,最終還是跟蘇妙卿確定了圖式,拿了料子回去了。

陰雨天氣連綿不絕。

李氏沒在找自己的麻煩,大抵近日來心情不錯,連帶著對江善都有一些好臉色。

“小姐,該著涼了。”

小蝶拿了披風給廊下的蘇妙卿披上,雨聲劈裏啪啦砸落到那紅磚綠瓦之上。

“看這天氣,後天平陽公主的詩會,也不知道還能順利舉行。”

小蝶擔憂道。

她心中其實有些惦念,自從嫁到這江府,雖說外麵看著相安無事,但是隻有她知道,小姐的每一天都過的不太安生。

她自然是不知道這場詩會的暗潮洶湧,小蝶心中所想,也不過覺得,若是自家小姐能出去逛逛也是極好的。

伸手接了一捧冷雨,蘇妙卿拽拽披肩的領子:

“會的。”

“雨聲瑟瑟魂見濁,弄歲再續惹青荷。”

她微微垂下眸子,轉身離去。

“走了。”

蘇妙卿離去的步伐堅定。

龍門虎穴,她一個已經死了的魂怕什麽。

平陽公主對自己是信任也好,懷疑也罷,這萬般磋磨,跟她前世比又算的了什麽。

她且沉思著,其實心裏還有幾分惦念。

惦念著,那次山崖之下那中毒的男子。

回府這段時間,蘇妙卿再也沒探聽到他的消息。

也不知道阿湛現在如何了……

想起謝湛那張人畜無害的臉,蘇妙卿釋懷的搖搖頭。

罷了,長成那副模樣,應當也吃不了虧。

不知這次,還能不能與他見上一麵。

陰雨天氣總是惹人煩悶。

讓人心裏想的也是許多。

傍晚時分,她小憩了一會,被那夢魘魘的難以安眠。

屋裏的安神香還在點著,蘇妙卿悠悠抬眼,正對上窗台上一雙黝黑的小豆豆眼。

那隻鴿子就站在那裏,歪著頭看著醒來的蘇妙卿。

幾乎隻一眼,蘇妙卿就認出來,這是自己前幾日救的那隻鴿子。

“你是又迷路了?”

她覺得有些好笑,披了外衫坐起,見外麵雨還在下,便將那隻鴿子接了進來。

關上窗子以後,小鴿子甩了甩身上的水。

蘇妙卿看到,她腳上的信筒,似乎比上次來的時候要大一些。

這次,蘇妙卿也沒想拆開。

不過那鴿子卻是一直啄著蘇妙卿的手,似乎有什麽渴求。

“你是想,我拆開它?”

鴿子咕咕兩聲。

蘇妙卿狐疑的將那信筒拆下來,打開一看,一小束燈籠花從裏麵掉出來。

那花朵圓圓的,小小的,透著些嫣紅色,雨天裏看,就像一顆顆小小的燈籠。

那係著燈籠草的絲帶就是一截小小的白色紗帶。

紗帶下方,筆觸堅硬的寫了感謝二字。

至於是感謝自己養好了他的小鴿子,還是感謝自己沒有拆開他的信封,蘇妙卿不得而知。

她目光變得柔和,看向手裏那束小花時淺淺噙了笑。

沒成親時,她也隻是一個愛花的閨閣少女。

後來嫁到江府,江沅戰死,許多事情都變了味。

房間裏的劍蘭枯的樹枝都碎裂掉落,她沒再去管過,屋外的梅花被她砍了,隻因冬天的柴火可以剩下一些。

就算今生重生,她卻也再也沒有欣賞這些鈴鈴之物的心思。

她已經忘記了。

曾幾何時呢,自己已經忘記再去看花了。

這人,倒是個心思細膩之人。

那紗帶柔軟應是上品,蘇妙卿細細摩挲,卻在看到那兩個感謝二字時微微愣住。

她擰了眉,看向外麵的陰雨,抬起眸子,裏麵多了一分狡黠。

夜中的時候,雨過天晴。

一隻鴿子從她的窗口飛了出去。

戰場之上露水更重。

謝湛看著手裏的作戰圖揉了揉眉眼:

“現在有什麽動向?”

碎月回稟:

“燭火全滅,糧草先行。”

“近幾日,就要有動作了。”

謝湛點點頭,呼出一口氣。

那營帳燈油昏暗,謝湛掀了簾子出去,一眼便看到了營地角落那些小小的燈籠草。

遠處傳來咕咕兩聲。

臨近深夜,小鴿子有些疲憊,落在謝湛身上之時就有些瞌睡。

謝湛挑挑眉,將它腳上的那封小信展開。

上麵是一副小圖。

女子筆觸柔軟,落筆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輕輕弱弱。

信紙上,是一個燈籠。

一個小小的,兔子燈籠。

與當時,謝湛掛在她廊簷時的那個兔子燈籠一模一樣。

而那燈籠下方,同樣寫著一行小字。

字裏行間,透漏著都是那女子的小小心思。

有惡作劇之意,也有些得意。

謝湛的心,狠狠一跳。

咚的一聲,將他近日裏所有的不愉全部敲碎。

那字是寫:

“謝將軍,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