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很喜歡,很重要,想嫁給他!
封雲霆望向二樓緊閉的房門,想來不會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舊物重回身邊或許是緣分未盡。
他隨即將吊墜撿起收進口袋。
經過第一間臥室時,他不動聲色瞥了一眼門框下方的空隙。
透過門縫依稀可見月色亮光,當然還有一雙腳丫的影子。
封雲霆輕笑,微微搖頭。
臥室內,冷嫻倚著房門屏住呼吸。
窗外樹枝搖曳,寒風恨不得全部灌進屋裏。
她覺得那囂張的冷風都不及封雲霆帶來的低氣壓。
一個字,冷得掉冰碴!
冷嫻鑽進被窩,下意識揉搓冰涼的胳膊緩解心底泛出來的涼意。
“我的吊墜呢?”
冷嫻摸著空落落的脖頸愣了。
大半夜的,她好不容易從花壇裏找出來的,封朗輕賤她,把它當做破爛,她不能。
十年前,他從陽光裏走出來,和那枚太陽花吊墜一樣溫暖了她。
畢竟,好的壞的都參與過生命,丟了可惜。
奈何臥室所有待過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找到那枚吊墜。
她提起裙擺輕手輕腳地下樓,沙發、餐桌,電視櫃挨個角落尋找,四處搜尋一圈未果後仍舊一無所獲。
冷嫻神情沮喪,提著裙擺上樓。
一級一級,走到最後一節台階時她恍惚想起了什麽。
方才,司機老陳說“冷小姐不是外人,留宿下來”時,她人在樓梯上緊張地一哆嗦,好像聽到有什麽落到地板上發出聲音。
冷嫻看著走廊最裏麵的那間臥室,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她敲響了房門。
或許吊墜真的是被封雲霆撿走了。
不過,她覺得那人不像不講道理的,不是他的東西撿到了應該會歸還失主。
片刻,房門從裏麵打開。
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冷嫻麵前。
距離很近,她能聞到淡淡的海洋清香味。
男人慵懶地倚在門框邊,應該是剛洗過澡,白色浴袍,利落的短寸發尖還濕漉漉的,浴袍腰間係帶收緊,寬肩窄腰很顯身材。
和方才戴上眼鏡時的清貴感不同,此刻,獨屬於男性的侵略氣息噴薄而出。
大半夜的,冷嫻沒忍住吞了吞口水。
“弟妹,什麽事?”
封雲霆話裏聽不出情緒,隻是倚在門邊不動聲色打量她。
額頭光潔,有個美人尖,眼若水杏尤其招人,是他在人群中難得會多看一眼的類型。
“封先生,我掉了一件東西。”
冷嫻攥緊裙擺,緊張到舌頭有點打結。
她抬起頭仰視眼前的大人物,杏眸微顫。
男人的眸色如湖水平靜深不見底,她有一種被看穿了的錯覺。
“進來說。”
封雲霆微微側頭,示意她進屋談。
他的聲音類似於男低音歌手,沉厚富有穿透力,聽得冷嫻小臉泛出粉紅。
深更半夜,這家裏隻剩他們兩個,孤男寡女,還是她名義上的“大伯哥”。
冷嫻覺得,進去不妥。
她猶豫,站在門口始終沒動。
今晚月色很亮,封雲霆的房間沒開燈屋內蒙著一層淡淡的黃色光暈,有些曖昧。
“進來,關門。”
屋內的人又說了一遍,聲音明顯冷冽不少。
冷嫻被這聲命令嚇得不輕,手忙腳亂進屋,乖乖關門。
房門關上後沒了穿堂的涼風,封雲霆的臉色舒緩過來,沒那麽嚇人了,他注視著她沉聲問,
“掉了什麽東西。”
男人在沙發上坐著雙腿交疊,浴袍下擺漏出半截小腿,隱約可見一層腿毛,小腿的肌肉包塊發達但不誇張,陽剛氣息很足。
冷嫻瞄了一眼,暗自掐手背。
她知道女孩子盯著出浴後的男人看不太矜持。
可是眼睛有它自己的想法,她真的管不住。
在隔空撞上封雲霆的目光後,冷嫻像觸電了一般立刻垂下頭。
“是一個吊墜,用紅色的繩子拴著。”
她想起了吊墜的主人,他把它當破銅爛鐵不打算要。
她要!
隻是想到封朗逼她生孩子的嘴臉,冷嫻的心疼得宛如刀割。
“很重要?說來聽聽。”
封雲霆鳳眼微眯,換了一個姿勢注視著她的眼睛。
他很好奇,自己送出去的吊墜有多重要!
“是……是喜歡的人送的,對我很重要。”
冷嫻望著他乖巧點點頭。
那雙盯著她的眼睛過於深邃,像是在審判供詞的真實性,她不敢說謊。
“有多喜歡?重要到什麽程度?”
封雲霆緊跟著問,沒給她考慮的時間。
……
冷嫻懵了。
臉火辣辣的直往耳朵燒,雙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仿佛上了法庭。
對方的壓迫感太強,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真的像犯人一樣在受審。
“說。”
封雲霆板著臉,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他學心理學出身又在商界縱橫闖**十幾年,深知談判技巧。
對冷嫻這種小鹿性格的,嚇一嚇心理防線立刻崩潰,什麽都能吐出來。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開始有規律地叩擊沙發扶手。
咚、咚、咚……
果然,冷嫻聽著聲音,身體肉眼可見開始繃緊。
“很喜歡,很重要,想嫁給他。”
一口氣說完,勾起了她的委屈,她感覺鼻子很酸,眼中不覺含上淚水。
時隔十年再來封家,原以為是老天爺可憐她命苦,所以讓她嫁給喜歡了十年的人,權當是給她後半生多加點糖彌補。
不想,封朗早就將她和那個“破爛玩意”忘在腦後。
他不記得,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蒙著一層陽光走到她身邊,更不記得他親手摘下吊墜放到她手心。
就像她七八歲時受不了養母虐待哭著離家出走去尋親,卻在半路得知,親生父母本來就不想要她。
哪一件都很殘忍、誅心!
感情和親情,她都沒有被堅定地選擇過。
冷嫻愈發難受,眼淚一顆一顆像斷了線的珠子。
房間內,手指叩擊的聲音突然中斷。
男人劍眉舒展,眼底的寒意慢慢消失,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冷嫻,眸中波瀾微動,一抹驚喜劃過又在頃刻後被他壓下。
原來她就是那個坐在草坪上悶悶不樂的小女孩。
咳~
封雲霆側頭望向窗外,嘴角微揚。
這些冷嫻都沒看見,她低著頭隻知道自己完了。
原本這場無疾而終的暗戀就像是笑話,現在還被她的大伯哥知道了……
封雲霆起身整理浴袍褶皺來到她麵前,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籠罩在一方小天地裏。
算了算,距離他出國前夕送吊墜已經有十年了。
一個很合自己眼緣的妙齡少女親口承認,說暗戀了他十年,恐怕任何一個男人都抵擋不住這份驚喜。
他也不能!
饒是學心理學出身,情緒一向穩定,他也被狠狠地撩撥了一下。
冷嫻的下巴被一雙略粗糙的手指捏住,慢慢被迫抬起頭迎上那雙幽深的眸子。
距離近到男人呼吸的熱氣灑在她額頭,吹得她身上開始發燙。
他長得和封朗有六七分相似,麵部輪廓、眉骨、還有駝峰鼻都很像。
唯獨一雙淩厲的眼睛將他的氣勢拔高,是封朗不能比的。
若不是他這副威嚴的樣子太嚇人,冷嫻覺得十年前封家後花園送她吊墜的男人是他也不一定。
正想著,凜冽的男聲再次傳來。
“嫁給封朗是自願的還是不想讓奶奶難過?”
封雲霆低頭注視著她,聲音柔和了不少。
冷嫻的睫毛濃密修長,在白嫩的臉蛋上撲簌簌地輕顫,像一隻小鹿,挺招他喜歡。
去年,奶奶和他打電話說過冷明清的事情。
若冷嫻說自己是為了倚仗封家救父親迫不得已要嫁,或者是為了不讓奶奶的好心落空而嫁,這些都不是問題,他可以幫忙。
唯獨,若是因為封朗,那人和事他一概不會去碰。
這是他的原則。
冷嫻認真考慮了這個問題。
封奶奶人很好,訂下婚約之前征求過她的意見,並沒有強迫。
而封朗恰好是她暗戀了十年的人,整整十年,她多少次幻想過能再見一麵,這一見竟然可以嫁給他,做他的妻子。
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拒絕。
但,如今不一樣了,她要重新考慮這段關係。
“當時是自願的。”
冷嫻如實回答,說是當時,沒騙人。
封雲霆濃眉蹙起,眼底一沉如同冰封。
他冷笑。
人轉身走到落地窗前,沉默了一小會。
方才他的的一係列心理活動像是一個打臉的笑話,沒想到會被這樣的年輕的女孩擺一道。
“你說的東西我沒見過,弟妹請回。”
封雲霆冷著聲音,不帶一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