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梁氏
老板娘麵上露出一絲糾結的神色,畢竟開門做生意,誰都是為了賺錢。
這白玉簪子雖說價格不高,可要是一下子漲五倍,任誰聽了都會心動。
陳寶珠見她麵色猶豫,再次開口:“十倍。”
她聲音溫溫柔柔的,在場的幾人卻覺得如雷貫耳。
掌櫃的立即笑開了花,她做生意這麽多年,見過人傻錢多的,卻不曾見過人這般傻,錢這般多的!
“成交。”她毫不猶豫取出簪子,塞進了陳寶珠手裏。
生怕她反悔似的立即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旁邊的店小二都沒看清楚。
琥珀磨磨唧唧從荷包裏取出銀票,十分不情願地遞了過去。
掌櫃的接過銀票在手上看了又看,確定銀票沒問題才鬆了一口氣。
“還有件事想請掌櫃的幫忙。”陳寶珠的聲音幽幽響起。
掌櫃的立即警惕起來,她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似乎在衡量要不要答應。
陳寶珠輕笑一聲:“掌櫃的放心,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說來聽聽。”
“晚些時候,先前的買家過來,你便告訴她想要這簪子,就來明珠樓找我。”
“姑娘貴姓?”
陳寶珠擺擺手:“她去了明珠樓,自然有人引她來找我。”
“姑娘放心,我定會幫您把話帶到。”掌櫃的笑得見牙不見眼。
事情交代完,陳寶珠便帶著琥珀朝珍寶閣外走去。
店小二比起剛才殷勤了不少,連麵上的笑都真誠了幾分。
琥珀衝他翻了個百萬,將他從自家姑娘身邊擠走。
“你這是做什麽?”陳寶珠麵上露出無奈的神色。
琥珀輕哼一聲:“誰讓他狗眼看人低。”
她的聲音並不小,旁邊的小二尷尬地站在原地,沒有繼續跟上去。
兩人坐著馬車穿過幾條街,終於到了偏僻的西街。
此時,路邊的小販已經支起了攤子,賣混沌的、賣麵的、賣各種小玩意兒的排成一排,各種吆喝聲穿進馬車裏。
陳寶珠再次閉上了眼睛,她手指摩挲著裝白玉簪子的盒子。
想要接近梁氏,這個簪子或許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上一世,她偶然間聽說齊堯的兩個妾室,因為一隻白玉簪子打了起來。
她當時好奇,特意讓院子裏的丫鬟去打聽了一番。
那個時候,她已經沒了自由,顧遠陽派了個丫鬟守著她。
平日裏丫鬟對她並不好,會答應這個要求,也是為了出去玩耍。
她也就靠著那些趣事兒,一直苟活了許久。
據說柳氏打壞了梁氏的簪子後,梁氏盛怒之下將人殺了。
她當初還好奇,究竟是為了什麽樣的簪子,能殺人。
後來她無意間得知,那根簪子是梁氏祖母留下來的。
之前決定要去接近梁氏時,她便讓琉璃去打聽了這支簪子的來曆。
琉璃很快就從梁氏的貼身丫鬟梅兒那裏得知,梁氏的父親好賭,把家裏的財產都變賣了,其中就有那支白玉簪子。
梁氏從小是跟在祖母身邊的,直到祖母去世才被母親接回去。
那支簪子是祖母死前送給她的,算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這些年她四處找尋,終於在珍寶閣得到了一點消息。
梁氏也沒讓陳寶珠失望,她很快就找到了明珠樓。
“竟然真的是你!”梁氏盯著坐在軟塌上的陳寶珠,語氣並不是很好。
她若不是還惦記著那根白玉簪子,怕是扭頭就走了。
陳寶珠往後靠了靠,麵上帶著笑意:“夫人快請坐。”
梁氏瞟了眼她旁邊的位置,並沒有動。
“你要多少銀子才肯把簪子賣給我。”她渾身都寫滿了戒備。
陳寶珠並不在意她的無禮,唇角的笑意絲毫未減:“梁夫人覺得我像是缺銀子之人嗎?”
梁氏沉默了半晌,麵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還是妥協了。
“寧安郡主有什麽要求可以直說,我若能做到定然萬死不辭。”她語氣堅定,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陳寶珠手上的珠寶盒子。
倒也是個重情義的,她這般想要簪子,必定是舍不下與祖母的情意。
陳寶珠都有些不忍心拿簪子做文章了,可是一想到墨香閣做的那些事,她的心又硬了起來。
每年那麽多女子被墨香閣擄走,至今下落未明。
此番若是能將墨香閣一舉拿下,也算是功德一件。
想到這,陳寶珠開了口:“也不是什麽難事,我需要你告訴我一個人的消息,在幫我盯著一個人。”
梁氏皺眉:“我是不會背叛齊府的!”
“我讓你做的事與齊府無關。”
“你說。”
陳寶珠歎了口氣:“你是打算就這般站著與我聊?”
梁氏猶豫片刻,拎起裙擺在軟塌的另一邊坐下。
“我想知道你的母親如今在何處?”陳寶珠見她坐穩,才再次開了口。
“我不知道!”梁氏一伸手就碰倒了小幾上的茶杯。
琥珀連忙上前收拾一番,又重新上了一盞茶。
梁氏心虛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才再次要補道:“我自出嫁後,便再沒有與母親聯係過了。”
她臉上的笑有些僵,一雙眼睛不自覺地瞟著坐在對麵的陳寶珠。
“看來梁夫人也沒那麽想要這簪子。”陳寶珠從紫檀木首飾盒中,將那白玉簪子拿了出來。
她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白玉簪上摩挲著。
忽然,她伸出另一隻手,作勢要把簪子掰斷。
梁氏心裏一緊,伸手抓住了陳寶珠的手腕。
“寧安郡主手下留情,我隻知道母親住在城郊,具體的位置卻是不知的。”她一口氣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陳寶珠見她神色沒什麽異常,知道她沒有說謊,又問道:“你與容允接觸的這些日子,可曾發現他的異常?”
梁氏臉色大變:“你問這話是何意?”
她語氣帶著怒火,猛地站了起來。
因為提前得知了梁氏為了這簪子可以殺人,陳寶珠並不擔心她會將這件事泄露出去。
“我想做什麽是我的事,你隻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好。”她把玩著手裏的白玉簪子。
梁氏心裏窩火,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把簪子掉地上了。
“我都告訴你,你注意點別把簪子弄壞了。”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護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