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背後的人
陳寶珠垂下眼皮:“我是沈箏的故人……”
“你胡說!”紀大人重重的拍了拍桌麵,“沈箏根本就沒有什麽故人,你們究竟是誰?”
沈箏在教坊司這麽多年,從沒聽她說過有什麽故人,除了那個人。
“你不知道不代表她沒有,再說了教坊司也沒有說不許朋友了來訪。”陳寶珠麵容淡定。
她這般肯定,紀大人心下也有些打鼓。
她又看了一眼周若塵,確定他不是那日來找沈箏的男子,才冷哼一聲:“即便如此我也要對教坊司的姑娘們負責,不能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紀大人不如將沈箏叫出來,她見了我們你自然就知道我們是不是她的故人了。”她眼底沒有半分心虛。
紀大人心裏越來越不安,這兩人若真的是沈箏的故人,就更不能讓他們見她了。
“兩位還是請回吧,我這教坊司可不是你們這等人來的地方。”她嘴角掛著譏誚。
普通百姓不得在教坊司久留,她這是打算趕人了?
“我們是來查案的,沈箏涉嫌一起命案,紀大人這是要包庇她?”周若塵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們原本不想打草驚蛇,如今看來不把身份擺出來,今天怕是見不到沈箏了。
陳寶珠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補充道:“這位是當朝丞相周若塵,我暫時協助他查案。”
紀大人瞟了兩人一眼,輕嗤一聲:“剛才他還是你未婚夫呢,這麽一會兒就變成大魏丞相了?”
“你這是不打算好好配合了?”周若塵的聲音冷了下來。
紀大人心下有些發涼,但她還是嘲諷道:“你們該不會以為傳說中周丞相長得英俊,隨便找個小白臉就能冒充他了吧。”
這話說得,陳寶珠都不敢看旁邊人的表情,她隻覺得周圍的溫度瞬間低了下來,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暗七。”周若塵叫了一聲。
他周圍突然多了五六個穿著勁裝的男子,他們個個麵色肅然,手握長劍對著主位上的人。
“怎麽?你不會覺得我教坊司是軟柿子吧?”紀大人麵上一點都不慌,“你若真是丞相大人,想必也該聽說了,我教坊司背後可是有人撐著的。”
周若塵對此確有耳聞,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人敢在教坊司鬧事,就是因為背後有個大人物。
“紀大人不妨說說,這背後的大人物究竟是誰,連我都動不得。”他掀起眼皮,目光射出一道寒芒。
他這話把紀大人問住了,這種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哪有直接問出來的道理?
“紀大人這是說不出來了?”陳寶珠適時開了口,“您背後的大人物莫不是自己編出來的?”
她抬著下巴,眼神裏滿是輕蔑,讓人看了忍不住上去扇她兩巴掌。
周若塵默默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以免她真因為亂用激將法被人打了。
紀大人果真站了起來,她那架勢似乎就是準備衝下來打人,卻被幾個拿著劍的暗衛製止了。
“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給你們機會你們不走,一會可莫要跪下來求我放你們走。”
說罷,她朝門外喊了一聲:“杏兒,去將太師叫來。”
這教坊司背後的人竟然是趙太師,這就有趣了。
陳寶珠好心提醒她:“我勸紀大人還是早點讓我們見一見沈箏比較好,我們見完人就走,也給你省去不少麻煩。”
她這反應卻讓紀大人以為她是害怕了,愈發得意起來。
“我剛就給你說過,讓你們趕緊離開,你們非但不走還那般諷刺我,如今後悔卻也是晚了。”她一雙眉毛高高挑起,“我再好心提醒你們一句,目前為止知道了教坊司背後之人身份的,還沒有一個活著走出去的,你們便趁著這點時間把遺言交代了吧。”
陳寶珠不可置信地看了過去,她竟然這麽大的膽子,連當朝丞相也敢動,太師府如今竟然已經囂張到如此地步了嗎?
紀大人捂嘴輕笑:“小娘子如今這表情可是比剛才可愛多了。”
隨即陳寶珠就反應過來了,如今朝堂之上世族和寒門對立,周若塵代表的寒門背後之人是當今聖上。
趙太師就是再囂張也不可能在教坊司殺了她二人,丞相府的馬車還大剌剌地停在教坊司門口呢。
“希望您一會兒還笑得出來吧。”想明白這些後,陳寶珠麵色又鎮定了下來。
周若塵見她如此,心裏也放心了些。
紀大人也一直在觀察兩人的神色,見陳寶珠這副模樣隻以為她在垂死掙紮,她眼裏滿是譏誚地看著兩人:“二位出來行騙,裝誰不好非要裝那位驚才絕豔的丞相爺,也不買個銅鏡照照自己配不配。”
感情說了這半天,她還以為周若塵是個冒牌貨啊。
陳寶珠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他斜靠在椅子上,麵上沒什麽表情,似乎在看紀大人似乎又在看別的什麽。
“我看你這副皮囊確實不錯,倒不如去南風館做做生意,不比你裝那個勞什子丞相賺錢啊?”紀大人嘖嘖兩聲,“這麽好看的皮囊,死了可真是可惜了。”
她許是知道趙太師快來了,說起話來越來越過分。
“暗七,把她舌頭割了。”周若塵一開口就讓房間裏安靜得針落可聞。
暗七領命,抬腿就朝著主位的方向走去,他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紀大人身上。
“你……你別過來……你敢……”她跌跌撞撞朝旁邊跑去。
暗七卻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他一步步緊跟著紀大人。
“大膽……我是趙太師的人……你們若是動了……太師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她後麵那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此時的紀大人哪裏還有剛才的端莊,她一邊跑一邊哭叫,看上去像個瘋婆子。
門被人從外麵打開,趙太師的身影出現在幾人麵前,他麵上掛著焦急的神色,身後跟了有幾十號人。
“老趙,有人要割掉我的舌頭,你若是再來得晚一些,完怕是連命都沒有了——”紀大人哭得稀裏嘩啦。
趙太師心疼地將人攬進懷裏好生安慰了一番,才怒道:“哪裏來的黃毛小兒,竟敢在教坊司撒野。”
周若塵扭頭看了過去,為了他能看得清楚些,還故意往亮的地方挪了挪。
“怎麽是你?”趙太師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