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一次接觸(1)
……
“根據第二次判決流程中雙方所提供的信息,以及科技設備對現場的複原。”
“我代表泰隆一號第一千二百四十二區劃的律法部門,我宣判您獲得勝訴,何愁先生。”
白色的房間內,一個手持秤杆的女人站在兩個男人麵前,畢恭畢敬的向他們宣布了結果。
而後白色的房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狹長走廊,屁股下麵冰冷的座椅,腦機接口上的冰冷線纜。
女人也消失了,唯有那個何愁的對手還在。
何愁摘掉線纜,朝手上哈了一口氣,起身俯視著剛才在白色房間內的對手。
“走著瞧,星區的飯桶。”那對手起身露出個冰冷至極的笑容,在何愁的目送下打開門離開走廊,坐上了外麵一台印有泰隆海軍標誌的浮空車離開。
“海軍的,臥槽。”何愁摸了一下後腦勺,有點恍惚,但很快就不在乎了。
他等在路邊,擠上了通往泰隆一號世界第一區劃的傳送站台。
所有人排著隊等待著。
對於何愁這樣的人而言,上下班通勤的時間並不長,長的是擠傳送站台等待的時間。
厲害的人物都坐在浮空車裏,那老玩意是沒傳送通勤快,但好在那是享受,如果有的選,誰願意擠在傳送站台上?
再者時間真有那麽趕,非就得傳送過去?
但抱怨是沒用的,何愁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水平,所以也就是想想,還是老老實實的擠在站台上。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輪到何愁了。
他走上傳送點,眼睛一閉一睜,瞬間來到一號區劃。
在這片外號新卡托的區劃裏矗立著整個星區的核心,海軍部,陸軍部……這些超級部門的巨型建築都矗立在這裏圍繞成一圈,而那巨型建築圍繞成的圓圈中心是一座巨型雕像。
泰隆之主的雕像。
經典皮膚,手持權杖鏈鋸劍,踩著基因竊取者酋長的腦袋,鏈鋸劍指向前方,然後後方是一大群士兵的浮雕。
按理來講,能出入新卡托的都是大人物,但凡事總有例外。
何愁已經來過這裏無數次了,他輕車熟路的走到海軍部門建築的下方,在一樓的大廳的犄角旮旯裏找到了一間被隔離出來的檔案室,然後又在檔案室裏找到了一間煙霧繚繞的小黑屋。
小黑屋那快要掉落的門牌上掛著一個寫有“外交組”的牌子。
推門而入後,小黑屋裏傳出熱情的打招呼聲。
總共十多個男女同事。
還有一個坐在長桌首位老板椅上的,看著就是個狠角色,實際上也確實是個狠角色的前泰隆陸軍退役團長。
“組長!”何愁像是軍團裏的士兵一樣向上司敬禮,然後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他也想要跟別人稱呼別的上級一樣,喊個名字姓氏什麽的,但實在是喊不出來,因為這個老家夥根本就沒把自己的名字透露出來。
他簡直就是個精神病,還以為自己在泰隆保衛戰的前線裏作戰……
又再和同事之間打完招呼,何愁低下頭忙碌自己的事情。
但外交組根本沒有什麽事情,除非所有人沒事找事,非要去跟綠皮和死靈什麽的搞外交,或者是去找到那些驕傲到瘋狂的尖耳朵們……
否則每天的事情就是待著。
甚至和帝國與五百世界之間的來往,都不是外交組負責,而是泰隆之主直屬的部門負責。
“如果我還在北宿四號,估計早就坐在浮空車裏跟著漂亮的石人女助手到處逛了。”
“要麽就是在大展宏圖。”
無所事事之時,何愁總是如此想。
正如他從來不變的生活流程一般,每天上班了這麽感慨兩句也是雷打不動的流程。
而每當這個時候,何愁就會想起來自己的老太爺。
何愁。
有何可愁?
沒什麽可愁,順風順水。
這就是這個名字的含義。
何愁覺得自己的名字很不霸氣,比不上自己的老太爺何麒正,但他也沒什麽辦法。
除了名字之外,何愁對太爺的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老家夥實在是太嚴厲了。
當某一天何愁考入星區首府院校時,他委婉的向太爺表達想要留在北宿,但當看起來並不蒼老的太爺攥緊拳頭,笑眯眯的請太孫對自己的老耳朵重複一句時,何愁妥協了。
一時的妥協換來的就是現在這般境地。
要說衣食無憂順風順水,那也未嚐不是,但一個星球總督的後代,幾十年前戰爭英雄的子嗣誌向怎會僅僅是幹個閑職混日子?
要是能跟老太爺一樣……
何愁思索著。
在星區的生死存亡關頭,在泰隆保衛戰中,做出正確的決策,領導一整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人口免於被混沌屠戮。
引導戰爭,艱苦的抵抗強大的入侵者,即便入侵者是軍團規模的紅海盜。
在戰爭末期與回歸的泰隆之主並肩作戰。
回憶起小時候太爺對自己講述的傳奇故事,何愁每一次都會感到熱血上湧,仿佛自己就身處那個風雲變幻的時代。
“這場戰爭我們已經贏了。”
“因為我將親自率領你們,在星球的南部大陸上的敵人戰線上撕開一個缺口。”
“為了我?不,為了星區,為了星區內的每一個世界,為了北宿巢都現存的一百二十一億人!讚美人類這一智慧種族中所有的勇敢之人!”
何愁簡直不敢想,自己如果當時就存在著,而且就站在那,聽著那振奮人心的話語,然後跟著泰隆之主一塊傳送出去,殺向敵人的陣地……
“別白日做夢了。”身旁的女同事抬起手在空氣中滑動了一下。
【信用點+1】
何愁看到視野中的提示,麵露疑惑之色:“我不會去幫你們所有人跑腿買飲料……除非你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我在白日做夢的?”
“上次你偷摸看你的心理測試結果,我瞥到上麵有句評語,你喜好幻想,所以……”
“好的馬上去,大夥稍等。”
何愁逃也似的衝出外交組辦公室,但是沒有跑遠,而是去蹭了一下二樓海軍部的免費飲料。
他已經這麽做過很多次,已是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