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們陸家承認的兒媳婦隻有一個!
裴西州危險眯眼,那表情好似他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下一秒就是他的死時。
朋友多年,紀澤清比誰都了解他,深知他這是生氣了。
又有些納悶他為什麽生氣。
摸了摸鼻子,提醒,“你剛才喝的是我倒在裏麵的生理鹽水……”
眉毛忍不住一抽,不可思議的問,“你就沒覺得鹹?”
裴西州睨了眼杯子,下意識的掃了眼南知意,淡定到了骨頭裏,“補充點生理鹽水也不錯。”
“……”
紀澤清一整個無語住了。
“你行,還得是你呀老裴!”
“檢查你的。”
裴西州輕叱了聲。
紀澤清倒是沒在意,不過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裴西州那薄冷的目光始終如影隨形。
一旦他和南知意有點肢體接觸,那道目光就會變得格外陰冷。
尤其是他試圖掀開南知意的裙擺,查看她小腿上的擦傷。
勝雪的肌膚上剮蹭開一道道紅痕,油皮破開,像是白紙上開出一朵朵鮮研的紅玫瑰,明明是傷口,襯著那白至半透明的肌膚,愣是有一種又純又欲的感覺。
稍一碰觸,南知意貝齒咬住唇瓣,眼眸氤出水汪汪的碎光,“嘶”的那一聲輕吟,聽的人心都要化了。
他伸手,剛要握住小腿幫她消毒清創。
一道身影強硬的擠入他和南知意之間,紀澤清手中的棉簽被奪走,裴西州骨節分明的大掌輕握住纖白小腿,眸底猝起陰翳風暴。
“我來,你手腳粗,別弄疼了梔梔。”
職業素養被質疑的紀澤清炸了,剛要反駁,看著裴西州小心翼翼幫南知意擦藥的樣子,腦子裏陡然浮現一個詭異的念頭。
老裴這些年清心寡欲,除了一個為了敷衍外界的合約女友寧溪,身邊飛個蒼蠅都是公的。
這樣守身如玉,難道是因為……喜歡南知意?
紀澤清狠狠打了個寒戰。
下一秒就鄙夷的刪掉這個念頭。
再盯過去——
裴西州長指捏的棉簽在她小腿上輕觸,蜻蜓點水一般,撩起眼皮低問南知意,“疼不疼?”
南知意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籠罩在裴西州溫柔的目光下,心窩一陣陣的往外湧動甜甜的暖流,眼眸情不自禁就彎起來,看著亮晶晶的。
“不疼。”
裴西州低下頭認真清創。
紀澤清看到這幅畫麵,頓時打消了疑問。
不過就是和小時候一樣,一對感情甚篤的兄妹而已。
這一刻,他甚至為生出的齷齪念頭狠狠唾棄自己,咧嘴一笑,他開始準備其他的東西。
與此同時,南知意的感覺也並不好受。
紀澤清接觸她的時候,哪怕碰觸到敏感的位置也沒覺察出不對,可此刻裴西州隻是拿著棉簽,輕拭傷口,一股不該萌生的酥麻一片片的順著神經蔓延開。
混著傷口的疼,又疼又麻又癢,好似羽毛輕蹭心尖兒,撩的她整個呼吸都不對勁起來。
血液好似被強力泵著,瘋狂的湧向四肢百骸。
她隻能屏息靜氣,努力把這種感覺給屏蔽,但是沒用當她不經意抬眸,瞥見裴西州白皙挺直的鼻梁,以及從他潭底傾瀉而出的溫柔眸光。
一股不受控製的羞意從心尖顫栗而出,細密的抖顫著,讓她撐在沙發上的纖細手臂都不受控製的哆嗦起來。
“哥哥……”
她輕聲溢出的聲軟糯的跟小貓叫一樣。
裴西州抬眸。
瞬間怔住。
南知意就像一朵迎著羞澀綻開的嬌花,燈下雪白至半透明的小臉兒上,此刻卻浮出一層細密的汗,一股香氣似是從肌膚的毛孔中滲出來一般,氤入呼吸中。
而香汗淋漓的臉頰上,浮出淡淡的薄粉,就像是最上好的胭脂,襯的小丫頭如一個吸人精氣,又純又欲的精靈。
刹那間,裴西州的眸深湧如海,喉結快速滾動了圈。
“……怎麽了?”
原本沉洌的嗓音,此刻儼然是喑啞透了。
明明是再正常的對話,偏偏撞入彼此的視線,曖昧就從身體的每一顆細胞,從空氣的每一個因子,瘋狂的滋生著。
“可、可以了。”
南知意一開口,覺得嗓音就像被擰了一把,又細又顫,穩不住平時的音調。
臉頰和耳根更是隱隱覺得燙了一片。
她飛快的將裙擺放下,遮住了傷口。
裴西州沒再堅持,因為……
他意味不明的垂眸,隻一眼就飛快起身。
南知意隻覺得眼前掠過一道昂藏的身影,還不等他開口,裴西州已經拾階而上,上了二樓的浴室。
門板“砰”的重摔而上。
讓不明所以的南知意心髒也跟著重顫了下。
接下來紀澤清做檢查的時候,她耷拉著腦瓜,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
害怕自己是哪裏得罪了哥哥,一顆心在胸膛下七上八下的不安著。
紀澤清檢查完畢起身,聽說南知意要離開,提出要送她。
南知意沒拒絕。
隻是在車子駛出別墅的時候,遲疑了下給裴西州撥了個電話,很奇怪,一向是秒接的哥哥這次卻直到鈴聲結束都沒接。
無聲無息的失落蔓上心頭。
南知意咬著唇,給裴西州的微信留言。
“哥哥,我走了。”
裴西州沒回。
半路上倒是接到了陸硯母親丁芷柔的電話,“梔梔,好幾天沒給阿姨打電話了,來美容院做spa。”
聽到丁芷柔的話,南知意有點怔忪。
她和陸硯要離婚的意願是在裴家表達的,那場宴會丁芷柔和陸硯的父親陸承景沒有去。
但是上流的圈子就那麽大,他們必定也聽說什麽了。
和陸硯七年的感情,南知意不但和陸硯的感情甚篤,甚至和丁芷柔的感情也很好。
丁芷柔性情溫順,原生家庭並非名門望族,而是陸承景在大學認識的,是一個雙職工家庭的女兒。
因為出身不算高,所以丁芷柔沒什麽架子,開明的教育理念,讓她在和小輩相處的時候更像朋友。
一個,南知意舍不得傷害的朋友,也舍不得舍棄的朋友。
複雜的情緒在心頭滋生,就像心髒被潮濕的大手攥了把,她微微調整下情緒,應了下來。
如此一來,紀澤清就直接將她送到了美容院。
這間美容院是私人會所,光是每年的年費就高的嚇人,這對以前的南知意來說不值一提,但對現在的南知意來說卻是想攀都難攀的地兒。
好在她之前辦的年卡還沒過期。
見到她出現後,前台小姐露出詫異的表情。
畢竟當初她的真實身份被揭穿,等於沒了來這種高檔場所消費的資格。
南知意在之前幾個月一直識趣,沒有來自討沒趣。
但丁芷柔約見,她不能不來。
“咿,裴小姐?”
南知意不卑不亢,捏緊手中的帆布包,“我現在叫南知意。”
“哦,南小姐,您沒有預約,所以——”
前台禮貌而疏離的拒絕她的進入,肆無忌憚打量她的目光也透著幾分鄙夷和蔑視。
“是陸夫人約我,你可以給她打電話確認一下。”
都說閻王好鬥,小鬼難纏。
捧高踩低的事情在上流圈子屢見不鮮,南知意也懶得和她計較。
“好吧……”
前台小姐不情不願的拎起手機,然後撩起眼皮掃她一眼,吐出包廂的名字。
跨入包廂,光可鑒人的地板上倒影出的除了丁芷柔,還有另外一道身影,裴晚。
南知意的腳步頓住。
掀眸,困惑的看了眼丁芷柔。
“丁阿姨。”
“梔梔來了,快過來。”
丁芷柔原本正和裴晚說什麽,沉著的臉不算好看,裴晚的臉色也很難看,裏麵的氛圍有些詭異。
卻在見到南知意的那一刻,丁芷柔嘴角漾開淺笑。
上前親密的挽住她的手臂。
嗔,“你這丫頭是真沉得住氣,阿姨若是不聯係你,你是不是永遠不會主動聯係阿姨?”
“阿姨,對不起。”
這段時間她陷入了困境泥沼中自顧不暇,自然就忘了和丁芷柔聯絡婆媳感情。
丁芷柔倒是一點也不介意。
挽著南知意一起走到裴晚的麵前。
南知意和裴晚四目相對。
裴晚的眼底充斥著的都是壓抑的怒火。
南知意倒是一臉平靜。
甚至目光還在裴晚沒消腫的五指山上掠了一眼。
這一眼更把裴晚氣壞了。
“梔梔,裴晚。”
光是丁芷柔的這個稱呼,都是有親有有疏,帶著對南知意的偏寵。
刹那間,南知意看到裴晚的嘴角厭倦的耷拉下來,一雙陰沉的眸更是透出了狠戾的光。
10
簡單的開場白後,丁芷柔就開門見山。
“你們媽媽生日宴上的事情我聽說了,這件事到底是陸硯做的不對,婚紗那樣神聖的東西,怎麽能隨便什麽人都穿呢,哪怕裴晚是你的妹妹,但該有的分寸還是要守。”
刹那間,裴晚的小臉兒變得比紙還白。
紅唇囁嚅著,想要解釋。
卻遭丁芷柔截斷,明明她嘴角噙笑,但眼底卻涼的瘮骨,青天白日,裴晚生生覺得涼意竄背。
“你難道覺得我說的不對?”
輕蔑的,鄙夷的語調。
裴晚掐緊了手心,垂下了眸,下意識的將情緒壓下去,服了軟,“丁阿姨,這件事的確是我考慮不周,我隻是想體驗一下原本裴家三小姐的生活,所以才……”
話沒說完,眼眶已經濕顫。
可這等在裴家百試百靈的手段,頭次在丁芷柔麵前铩羽。
“裴家三小姐可能從小富貴,卻不見得能和陸硯相戀。”丁芷柔語調溫淡的糾正,“提醒你一句,我們陸硯不是什麽名門千金都看的上,之所以看上梔梔,是因為梔梔從小就優秀。”
“她的品行我兩天兩夜都誇不完,也隻有她才是我心目中最合適的兒媳婦。”
丁芷柔不緊不慢的敲打裴晚。
裴晚渾身緊繃,手指攥成拳頭,屈辱又隱忍,“是,丁阿姨說的是,姐姐……的確很優秀。”
南知意淡淡的看著。
被裴晚迫害這麽長時間,也隻有這一刻,才嚐到了一絲還擊的快感。
再看丁芷柔,南知意的心底都是感激,眼眶酸軟了大半。
“丁阿姨。”
丁芷柔拍拍她的手,誠心誠意的道:“梔梔,這件事到底是陸硯對不起你,你若是還翻不過去這一頁,阿姨今天就代替他好好的給你道歉。”
“你可千萬別因為這件小事就生出和那臭小子離婚的念頭,阿姨盼著你嫁入陸家都不知道盼了多久了,你難道忍心讓阿姨失望?”
南知意的喉嚨被無數情緒鼓著,半晌說不出話,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其實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陸硯離婚。
“我……”
丁芷柔覷了一眼,就看穿了南知意的心思,她也沒深勸,而是轉身對裴晚說,“裴晚,你做錯了事,當著我的麵,給你姐姐道個歉吧。”
裴晚瞬間震的瞠大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