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如果你一味隻躲,真可能對你幹什麽
南知意盯著林正克,試探。
林正克雙眸閃爍一下,勾唇而笑,看著鎮定極了,“不錯,如果我是你的話,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畢竟,是一條人命呢。”
李丹聞言,讚同的對林正克伸出大拇指,眼神中滿是崇拜。
這一幕收入眼底,南知意垂眸。
看來林正克和裴晚勾搭的事情李丹並不知情。
而且席間觀察,兩人的感情真的很好,林正克看起來很喜歡李丹。
本以為一餐飯吃的沒什麽價值。
沒想到臨近下班,熙來攘往的走廊上,她被林正克堵個正著,林正克拽著她的手腕,緊張的查看四周。
“別看了,李丹醫生還在診室。”
“跟我來。”
林正克咬牙。
然後人就被他拽到安全通道,手腕被鬆開的瞬間,話題也是開門見山。
“你到底是想幹什麽?”
“林醫生,我給你看一個東西。”南知意調出照片,舉高手機給林正克看。
昏暗的樓梯間內,手機微光打在林正克臉上,在看清照片的瞬間,他的瞳仁也急劇收縮著。
“林醫生,今天中午吃飯,我和李丹醫生在一個診室沒多久,我已經聽她說了好多你在血液科搶救病人的事例。”
“聽得出來,她喜歡你,甚至崇拜你。”
“李丹醫生也很優秀,你也不想——失去這麽好的女朋友吧?”
“說的更嚴重一點,你也不希望自己的職業生涯染上汙點,甚至丟掉事業?”
林正克咬牙,腮幫凜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看起來油鹽不進,而且防範意識很重,顯然在提防她錄音什麽。
眼看人就要倉皇離去。
南知意軟糯嗓音響起。
“聽說林醫生的母親罹患肝癌許久,化療無效,轉投中醫,想投到蘇淵大師門下治療而求助無門?”
林正克腳掌定住。
回眸看來瞳仁裏麵滿是吃驚。
“你怎麽知道?”
瞳仁內情緒轉為厭惡抵觸,“你調查我?”
“我想從林醫生這邊找突破口,這些基礎調查自然要有。”南知意含笑,一張瓷白小臉在昏暗光線下,目光卻格外的堅定銳利,“林醫生就一點不好奇我為什麽這麽問嗎?”
“比如,我認識蘇淵大師?”
林正克轉而嗤笑,“你倒是深諳釣魚撒餌之道,可惜,即便你認識,也無法說動蘇淵大師,他自從七十歲之後便聲稱要退休,早就不收診病人了。”
“如果我說我能說服呢?”
自從入門之後,師傅性情懶惰,她的大部分醫術都是大師兄蘇淵教授。
也就是她還沒治愈過肝癌病人的前例,如果林正克信得過她,她甚至就可以。
“你和裴晚之間真假千金的爭奪,別打主意到我母親身上!”
林正克眼底肅然,“我從一開始隻想救活母親,你們這些豪門遊戲我不想摻和!”
撂下這句,林正克拉開安全通道的門大步離開。
南知意皺眉。
卻一點也不意外。
第一次接觸林正克發現這人異常謹慎,想打開他的心防並非容易的事。
看樣子還是得從林丹身上找突破口。
下班時間,她和李丹相伴下班,說說笑笑走出門診大樓,門口赫然站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林正克含笑而立,在看到李丹之後笑的燦爛,唯有看到她的那刻,笑意有一絲僵滯。
“正克!”
李丹工作時候穩重的很,這一刻卻像個小女孩,雀躍的撲入林正克懷中。
南知意旁觀這一幕,莫名想到自己和陸硯的從前。
以前的她也雀躍的像隻輕盈的鳥,會歡快的撲入陸硯懷中,兩條胳膊掛在他修長脖頸上,仰望他眼眸中纏綿出的星光,妄想用片刻的甜蜜換取天長地久。
那樣的畫麵如今想來,卻恍如隔世。
李丹嬌羞的從林正克的懷裏轉身,對她擺手,“知意,那我走啦,拜拜。”
“拜拜。”
南知意故意嫌棄,“快走吧,狗糧都吃飽了,快別刺激我這單身狗。”
兩人相攜離去。
轉身之前,林正克眼底一片冰冷的警告。
南知意對他淺淺一笑。
隻要林正克想救母親,就遲早會過來投誠。
轉身。
拾階而下,視線在觸及到一道熟悉身影後頓住。
“陸硯。”
她無奈的看向來人。
陸硯西裝革履,領帶束到喉結處,雙手插兜,額發被雨絲沾濕,上前一步,鋥亮皮鞋的腳掌在台階前站定。
她站在第一層台階上,堪堪和他平視,直入他的暗流沉沉的瞳仁。
陸硯低頭,輕捏她指尖,撩眸而起,笑意燦亮,在眼底聚出點點碎光。
“說話算話,接你下班。”
“今天可還順利,有什麽不適應的隨時跟我說。”
“陸硯,我不喜歡你來接送我上下班。”
南知意開門見山,連之前麵對李丹的那點笑也徹底在嘴角湮滅。
陸硯的眼底沉下來,隱忍的,“梔梔。”
“會造成我的困擾。”南知意不想再給陸硯任何希望,“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接受。”
“和你離婚是我斟酌再三做的決定,如果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一絲轉圜餘地,不會舍得放手。”
南知意清亮的眸定在他俊臉上,寸寸描摹,“我愛了你七年,分手的決定出的那一刻心如刀絞,但是斷了就是斷了,萬沒有斷了再續的道理。”
陸硯臉色鐵青,仍在堅持。
“上一段感情爛掉,那就丟開不要,我們重新開始。”
“可是橫在我們麵前的矛盾依舊,重新開始也不過重蹈覆轍。”
“怎麽會!”
眼看南知意要越過自己,陸硯情急之下扣住她細腕。
“我已經知道錯了。”
南知意回頭冷靜看他,“從現在開始,和我一樣,徹底和裴晚斷絕關係,對她不聞不問,並且保證和裴家不再來往,你做的到嗎?”
陸硯呼吸深重,連扣著她手腕的力道都鬆懈下來。
“看。”南知意笑,“你做不到。”
將手腕抽出,南知意大步離開。
“陸硯,我們短時間不要見了。”
陸硯不甘心的追上來,急迫的解釋,“裴晚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僅剩兩個多月時間,我知道真相太晚,隻想盡可能的彌補她。”
“裴晚要你以身相許,正好我們離婚了,你們可以順利成章在一起。”
“別胡說,別說氣話。”
“我知錯了。”
“停下!”
南知意頓下腳步,然後一根手指點上陸硯胸膛。
“別再跟上來,不然我會翻臉。”
“我現在急需一個人清淨。”
陸硯抿唇。
語帶不甘,“行。”
深呼吸,“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我不會放棄。”
“去看看裴晚吧,聽說她今天又吐血了?挺嚴重的。”南知意本是調侃語氣,但話剛說完,就見陸硯轉身,焦急的大步離開。
“……”
她看著那道背影,一笑。
表麵雲淡風輕,可嘴角弧度到底沾幾分苦澀。
看。
人的下意識反應騙不了人。
嘴巴說的再好聽,永遠及不上身體行動。
細雨微風,沾的臉龐潮潮涼涼。
行至醫院門口,不等她辨認滴滴車,一輛勞斯萊斯幻影撞入眼簾。
刹那間,心就像被重撞了下。
垂下眼皮,南知意要轉身,自從摩天輪那個吻之後,這變成了她麵對裴西州下意識的反應。
躲。
但——
“梔子。”
沉洌嗓音撞耳,兩個字成功定住她腳步。
她跟一截木頭般轉身,幹巴巴對車旁那道高峻身影擠出個笑。
裴西州眼眸深邃。
“上車。”
南知意小鹿亂撞,惴惴的走到車前,仰望黑傘下那張熟悉的臉。
黑睫濃長,隨俯瞰她的動作半耷,嘴角抿著涼薄淡笑。
“怕哥哥怕成這樣?”
一針見血。
語調熟稔,揶揄。
縱然南知意真的怕他,也不好再躲。
“沒。”
鼓足勇氣,南知意直視他的眼眸。
這一看,摩天輪那個悱惻的吻以及樓梯間那個沒發生,卻比發生還要印象深刻的吻,齊齊湧入心頭。
羞恥讓她心跳如鼓,呼吸困難。
裴西州打開車門,在她彎腰上車之際,滾燙大掌貼著脊彎,腰窩的位置似被火燒,鼓皮一樣收緊。
落座的同時,裴西州也在身側落座。
他渾厚的氣息鋪天蓋地的侵襲,無孔不入的侵襲著呼吸。
“哥,你找我有事嗎?”
南知意不著痕跡,想挪動身體貼近車門,避免和裴西州任何身體接觸。
僅僅是貼著他的長腿坐著,層層熱度好似隔著彼此的衣料熨過來。
害得她汗毛凜然,脊背也繃的緊緊的,宛如一隻受驚隨時要跳牆的小兔子。
可剛挪了一寸,手腕瞬間跟著一緊!
裴西州扣住她手腕,如同拖拽著一隻小動物,巨大的力道帶的她狼狽往男人懷裏跌!
“啊——”
她驚呼。
肩膀重重撞上他的,疼的白白的貝齒咬緊唇瓣,驚惶到濕漉漉的眸,也撞入了一片暗潮湧動,蟄伏著盛怒的瞳。
“躲什麽?”
裴西州的聲音克製緊繃,“心裏還住著人,所以沒辦法接受哥哥?”
南知意臉龐羞如火燙。
水汽濛濛的眸惶恐不安,下意識看了眼前車司機。
不敢置信裴西州居然當著外人的麵提及這樣隱秘的話題。
他就……不知羞嗎?
“你!”
她又羞又惱,試圖把手從他寬厚有力的大掌抽離。
反而讓男人更惱,非但沒鬆開,還根根插入她白皙柔嫩的指縫,十指緊扣,一度讓她指根生疼。
侵略十足,占有欲昭彰。
“我什麽?”
裴西州嗓音儼然喑啞透了,天光陰沉沉的,連帶車廂內光線也昏沉。
黯淡光線下,南知意絕美臉龐仿似發著光般白絨絨的,濕漉漉的眼眸因為憤怒閃爍碎光,唇瓣被白牙咬至殷紅,一臉的羞憤。
南知意胸脯起伏不定,柔軟的弧度在眼簾中一上一下,“你……我還沒決定接受。”
裴西州喉結快速滾動,幹咽著某種情緒。
“嗯,沒打算強迫你接受。”
“那……”
南知意纖白細腕在他掌心不適的擰了擰。
細微的蹭動卻帶出一片電流,酥酥癢癢的沿著皮膚往裏麵竄。
她想躲。
他的氣息渾厚,正無孔不入的侵襲呼吸。
裴西州沒鬆手。
“去西風館。”
“你剛離婚情緒不穩定,我那邊營養師會做藥膳,可以照顧好你的身體。”
“不。”
南知意就像倔強小兔,微紅著水眸拒絕。
“現在和哥哥在一起,我恐怕會更情緒不穩定。”
裴西州哂然,嘲弄一笑。
“我不吃人。”
“可……”
南知意脖頸微僵,想到摩天輪那個強製發生的吻。
裴西州顯然也想到了,眼底涼淡,“不會再發生。”
她鬆口氣。
“西風館我還是不去了,哥哥我們現在不方便住一起,麻煩把我送到甜水灣。”
南知意似生怕他拒絕,直接對司機道:“陳叔,麻煩把我送到甜水灣!”
司機透過後視鏡覷裴西州。
男人深瞳內的風暴讓他不敢妄動,車子還是朝著西風館風馳電掣。
隨著西風館映入眼簾,南知意心中抵觸達到頂峰。
車門打開的刹那,她腳掌落地立刻朝著小區外走去。
雨水淅瀝,落在臉上一片冰涼。
草地上沾滿水珠,腳掌落下去,涼意沁入腳掌細嫩肌膚。
她就像身體繃著根弦,一刻不敢停,甚至抬起兩條小細腿就跑。
可。
跑了沒兩步,腰肢驟然一緊。
遒勁有力的胳膊自身後擁住她,不顧她的掙動,徑直抱著懸空離地。
“哥——”
盛怒卻不敢聲張,南知意雪白的天鵝頸上的筋都隱隱抻開,濕漉漉的鹿眸亮的驚人。
“你到底想幹什麽?”
聲音已經隱隱帶上哭腔。
“如果你一味隻躲,不肯認真考量我對你的心思,那哥——可能真的會對你幹什麽。”
南知意繃緊的身體驟然間鬆掉。
任由裴西州拎兔子一樣把她抱到了房間內。
客廳內傭人們的目光分秒在淩遲南知意的神經,她垂著纖長顫抖的睫,壓根不敢抬起眼。
裴西州徑直把她放到那間黑色主臥室的柔軟大床。
身體落地,良好的床墊讓她在上麵彈了下。
脫離那兩條鐵鉗般的長臂,她立刻要起身,一條修長的膝蓋插入雙腿,極好的阻攔她的退路。
裴西州長臂扣緊她掙動的手腕,俯瞰的深瞳密不透風的籠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