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274惡浣碧出言侮辱
2 74惡浣碧出言侮辱
文繡竟然在我的麵前露出一副小女孩的姿態來?聽了這“竹報平安”的來曆誰不驚訝誰心中能夠痛快,莫非她也想要挑釁我麽?當然,即便她不挑釁我,就憑著她是瓜爾佳氏的女兒,是皇後的表侄女兒也足夠我對她咬牙切齒了,別以為跟我俯身賠個不是我就能對瓜爾佳氏放下年家的血海深仇來。
“福嬪娘娘,皇上說除了親自教娘娘您寫字,便就屬文繡的這份恩典是有心意的了,文繡能不高興麽?”我剛想著翻臉,卻不料她有如此說,再瞧眾人的臉色更是難堪,她將我推到一個至高無上的境界,我哪裏還能再說出不是來?隻能強忍住了。
“哦?菀妃娘娘,原來皇上送給您的那雙舉世無上珍貴無比鑲滿寶石珍珠的繡花鞋不是心意?原來是皇上費盡心思為您設計的‘姣梨妝’不是心意?原來皇上為給您賀生令整個蓮蓬湖的荷花開放令人遙放數之不清色彩繽紛的風箏也不是心意?您真該去問問皇上為皇子公主大赦天下的事兒是不是心意了。”惠嬪明著是質問菀妃,可是明白人都明白那不過在顯露菀妃當初的恩寵罷了。
“是了,本宮要去好好問問,當初在本宮初承恩露時的‘九鳳泉浴’與碎玉軒的‘椒房之喜’是否是心意?當日皇上親自為本宮抄寫關於詠梅的詩詞又是否是心意?親自推著本宮蕩秋千是否是心意?抱著本宮在後宮裏行走又是否是心意?未侍寢便封為嬪到底是不是心意?還是皇上就為了哄本宮高興才做出這些事情來的?”菀妃也如數家珍似的將皇上對她的好一點點擺在人前,的確是,就連我也沒得這麽多的?就那“九鳳泉浴”,是皇後專用的,我連進都沒進去過,未侍寢封嬪位為一宮之主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文繡聽聞惠嬪與菀妃一唱一和早就應接不暇了,我與她是敵非友,也用不著為她解圍,但是偏生提到了我,若是不說話,菀妃還當我怕她好欺負呢?我歎息一聲道:“是了,本宮也不知道蘭馨殿的那些紫蘭娟是否是心意?承乾宮的大紅燈籠高高掛又是否是心意?為了本宮那苦命的孩兒讓整個後宮妃嬪默哀是否是心意?滿屋子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曠世珍品又是否是心意?不過能得皇上親自輔導習字倒真是本宮修來的福氣?”
炫耀這種事情我是最在行的了,我認識皇上十幾年,每年隨意說出點皇上待我好的來就比菀妃要多了,她才侍奉皇上多久啊?文繡早就退到了一邊不知該如何言語了,反倒覺得是我與菀妃在鬥嘴了,我可不甘心她置身事外,便朝她問道:“文繡妹妹,你可要幫我跟菀妃娘娘問問皇上什麽叫心意啊?”
文繡沒料到我會如此問便有些迥然,雙眼閃爍,眉頭一蹙好似計上心來道:“原來皇上‘過去’待菀妃娘娘跟福嬪娘娘這般的好?文繡真是坐井觀天,管中窺豹了。”她刻意地將“過去”二字咬得重些,言下之意便是我與菀妃都將成為過去了。
“不過文繡更愛福嬪您的這份恩寵,試問深宮女子有幾人能如福嬪娘娘這般多年在皇上伺候而恩寵不減呢?”文繡頗有些套近乎地朝走來,將手中的青色絲巾遞到我的更前道:“福嬪娘娘幫文繡摸一摸這絲巾吧,讓文繡沾沾您的福分。”
她時而成熟穩住,時而又小女孩姿態的,讓人也模糊不清,她既然有心靠攏我而排斥菀妃,我又怎能不接受這份心意呢?接過她手中的絲巾道:“文繡妹妹說笑了,本宮何來的福分可言,菀妃娘娘才是福澤深厚之人,不然怎能得上天庇佑誕下千古難見的龍鳳胎呢?而且即便是難產血崩依舊是母子三人平安,哪裏像真妃,年紀輕輕便留下皇上與小阿哥撒手人寰呢?”我說著便順手拿著文繡的絲巾擦了擦眼睛,一看是她的絲巾又道:“哎呀,真是該打!弄髒妹妹你的絲巾了,不如就盤給姐姐吧,稍後命人送一條新的到儲秀宮去,如何?”
文繡不料我會如此又是一驚微蹙眉頭後道:“那必定也是沾滿了福嬪娘娘的福氣,妹妹先行謝過了。”又轉身朝菀妃道:“文繡本也要沾菀妃娘娘您的福分的,隻是瓜爾佳氏的女子都命薄的,怕福澤太厚而承受不住,就不勞煩菀妃娘娘了。”
被她如此一說,菀妃更是怒氣騰升了,卻在眾人麵前不好發作,隻是朝文繡道:“本宮相信福澤乃是與生俱來的,至於沾她人的福,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兒?本宮是沒聽過的。”
“那菀妃娘娘您孤陋寡聞了!”文繡接口說道再一次讓菀妃始料不及,正想著說些什麽,便看見文繡朝眾人行禮道:“各位娘娘,文繡昨兒侍寢身子有些疲倦,便不與眾位娘娘相陪了,先行告退!”禮數周到至極,想要找錯也找不出來,即便對菀妃是橫挑鼻子豎挑眼該行禮時是一點也不告退的。
端妃道:“秀貴人初經人事,是該回去好生休息的。”文繡不由臉色一紅,低頭後退坐上小轎而離去,眾人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小轎逐漸遠去,拐彎過紅牆後再也看不見了。
“摸樣倒是跟真妃絕然不同,這伶牙俐齒倒是如出一轍。”待人都走遠後敬妃才開口說道,又朝我道:“福嬪,好似很喜歡這個手絹啊,拿著就撒不開手了。”敬妃從前是不敢挑釁我的,被我壓得死死的,後來我栽了一回,位份又在她之下,她竟然一次次對我出言不遜,我可沒忘記若非是她,頌芝也不會去辛者庫,這個仇還沒報呢,她倒是想方設法的提醒著我。
“莫非敬妃娘娘也喜歡,自從這手絹到了我的手中,您的眼睛就沒離過了,不然怎麽知道我撒不開手呢?您若是喜歡便尋秀貴人要一條便是了,何苦盯著這條不放呢?”我都不想譏笑她“年歲未到不惑,芳容已至半百”,沒得皇上恩寵的她即便注定是要老得快一些的,看著她,我便覺得自己還年輕得很,並未年老色馳。
“本宮倒不是喜歡這條手絹,而是在想為何秀貴人待福嬪你如此親切呢?話說,皇上一月來多半在翊坤宮留宿,怎麽偏生昨兒去了儲秀宮呢?即便是去奠念真妃,怎麽好好的就寬衣解帶了呢?”莫非還是疑心我故意慫恿著皇上去的?我有病啊?瓜爾佳氏與我年氏不共戴天,我還推舉她們家的女兒入宮跟自己作對?
“若是有人鋪床疊被,自然而然不就寬衣解帶了麽?姐妹兩一樣的貨色,當初真妃不住儲秀宮非要來碎玉軒還是貪圖我家主子得寵,皇上時常過來,而好接近皇上麽?趁著我家主子身懷六甲不能侍寢而鑽了空子,不然她怎麽能就能懷上龍胎呢?”菀妃身邊的浣碧是她的陪嫁丫頭,她也十分倚重她,故此隻怕也給寵出毛病來了,竟然當著這麽多主子的麵說出這種話兒來?
“大膽,主子們也是奴才該議論的麽?”沒等我反應過來,隻聽見劈裏啪啦的聲音,定神一看,百合不知道什麽時候衝了上去給了浣碧兩個耳光,我知道她們之間有些過節,但是哪能如此正大光明的衝突啊?雖然正合我的心意,但是未免太衝動了些。
“賤人,你敢打我?我小姐都沒有打過我?”浣碧捂著臉朝百合罵道試圖還手卻被百合一手給緊緊地抓住了手,狠狠朝後一推,險些摔倒在地,百合跪地朝菀妃道:“請恕奴婢大膽,代替菀妃娘娘教訓了這個出言不遜的奴才了,她竟敢私下議論主子,簡直是丟盡了我們奴才的臉麵,若是傳到皇上、皇後的耳中,還當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人人都如同她那般膽大妄為敢議論主子了呢?知道的,曉得是這奴才無知無畏,口出狂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娘娘您教的呢?奴婢豈能讓娘娘背負如此縱容奴才的罪名,故此忍耐不住在娘娘麵前動了手,還請娘娘恕罪!”
浣碧被百合這幾句話早就噎得張不開嘴了,捂著臉卻不敢認輸,恨不得上前朝百合踹上幾腳,卻被菀妃給叱喝住了道:“你打得極好,本宮還當輕了呢?”又朝浣碧道:“混賬東西,主子談話也容得你搭嘴?入宮多少年了?還不懂得宮中的規矩麽?來人哪,拖下給本宮重打二十大板,看你還敢不敢如此出言不遜。”
浣碧跪地哀求道:“小姐,奴婢錯了,奴婢知罪了,饒了奴婢這一回吧!”菀妃卻完全不為所動朝兩個小太監叱喝道:“還不拖下去?”浣碧便被他們也拖了下去口口聲聲還喊著:“小姐,您從來都沒有打過我的……”惠嬪與她的另一名侍女流朱、瑾汐站在一旁也不敢求情。
我想百合這可算是找到機會好好報當日浣碧的侮辱之仇呢?
“你如此為本宮著想,本宮心中感激,不過你公然在主子麵前動手,也是與宮規不和,本宮心中不想處置你,可若是開了先例人人都敢在主子麵前動手動腳,那這是成何體統呢?那賤婢動口,本宮罰她二十大板,那你動手,不知道該罰多少呢?”我剛還以為菀妃不能拿百合如此,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圓說?
“齊妃姐姐,如今您協理後宮,此事不知該如何是好呢?”菀妃朝齊妃問道,齊妃朝我看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百合所言合情合理,菀妃所言更是言之有理。
“你這奴才竟然敢在主子麵前動手?的確該打,心襟明朗之人知道你是在為菀妃娘娘著想,那些心腸不潔的人還當你這是在故意挑事呢?”我可不能讓菀妃處置了百合?
“你公然在主子麵前動手,焉有不罰的道理?齊妃娘娘,如今您協理後宮,這奴才該怎麽罰就怎麽罰吧?您不必給我麵子,這種目無主子的奴才打死也活該的。”我狠狠地說道,菀妃挑嘴一笑,朝齊妃說:“既然福嬪都如此說了,齊妃姐姐還要遲疑麽?”
齊妃被我都弄糊塗了,一時間想為我說話也被堵上了嘴,朝我看來好似再問:“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打百合不就是打你的臉麽?”見我沒表示什麽,便道:“既然如此便拖下重大三十大板吧!也好給後宮的人一個警惕,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什麽人兒都敢在主子麵前動口動手的成何體統?”
“等等!剛剛浣碧好似是菀妃罰的吧!她違背宮規是自己的主子罰的,那我的奴才犯了宮規是不是也該我自己罰呢?齊妃娘娘,您說是不是這樣理兒?可不能厚此薄彼,不然人人都說齊妃娘娘您處事不公,這可不好!”
齊妃一琢磨道:“嗯,言之有理!”又朝菀妃抱怨道:“菀妃,你怎麽處置了你的丫頭之後才想起本宮呢?若是每個宮裏的丫頭都要本宮來管,那別說是本宮了就算是皇後娘娘也管不過來啊?是不是啊?端妃姐姐!”端妃無言以對隻是朝敬妃相視一眼而微微的點了點頭?
齊妃便順勢道:“那,福嬪,你的丫頭便自己處置吧!”
敬妃道:“不過可得當著眾人的麵兒,不然,誰知道罰是沒罰呢?”
“自然是要當著眾人的麵兒的,免得大家還當我徇私枉法了呢?不過自然菀妃娘娘深明大義是不會如此做的?那行刑打浣碧的人自然會用足了力氣,不然菀妃就背負上了一個偏袒護短的罪名了。”
“管好你自己的人再說吧!”菀妃剛剛被秀貴人一句“孤陋寡聞”已經氣著了,又被百合來了措手不及,接著又被齊妃抱怨了,眼下還被我擠兌,今天她算是窩火了。
“百合,你平日裏雖然伺候本宮盡心盡力,但是今兒你敢在眾主子麵前動手,本宮也容不得你了,浣碧口出狂言便被菀妃罰了二十大板,你出手傷人,罪更大,本宮自然要百倍千倍的罰你了,就罰你到欽安殿誦‘往生咒’一千遍,不然不準吃飯。”
“什麽?福嬪未免也太護短了吧?”敬妃不滿地說道。
“就是,本宮還以為你會如何責罰了呢?誦經?有這麽責罰的麽?”惠嬪也是很不滿的。
“敬妃娘娘此言差異,嬪妾這是跟菀妃娘娘學的,您看,浣碧動嘴,菀妃責罰她的身子,百合動手,本宮責罰她的嘴,有何不對啊?何況這‘往生咒’是用來懺悔的,她誦經之時也能誠心改過,這有何不可呢?菀妃娘娘若是覺得罰錯了,盡管可以重新罰過,嬪妾照樣重罰便是了,不過若是給後宮之人說菀妃您出爾反爾,似乎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事兒?”
“你……?”菀妃今兒很不順,被我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呢?
“嗯,福嬪所言也在理,既然是她的丫頭,那怎麽罰,本宮也管不著?是這樣的吧,端妃姐姐,敬妃妹妹?”齊妃在一般憨憨地問道,被菀妃一個橫眉豎眼撇了過去,連忙地朝後腿了一步。
“福嬪娘娘,說得也的確在理,正所謂善惡由心生,心不正則人不正,責罰身子隻能讓人一時悔悟,責罰心靈則可讓人終生受戒,不敢再犯。”樂盈也上前說了幾句,“娘娘這法子好,嬪妾也好好地學著,如此管教房中的人才能有規有矩的。”
“幾位娘娘還沒有回宮去麽?皇後娘娘說,是不是還想留在景仁宮喝喝茶啊?”在裏頭聽見動靜的剪秋出來問道,“娘娘說,吵到她便是無所謂,若是打擾了七阿哥,皇上怪罪下來,便不好了!”
話已經說到如此地步了,誰還敢說個不字呢?那便各自收兵回營吧!朝百合叱喝道:“你還跪在這兒做什麽?還快去欽安殿受刑去呢?”百合這才起身陪著我離去,“幾位娘娘,那嬪妾便先行告退了,若是有人覺得嬪妾會徇私枉法偏袒護短的話,竟然到欽安殿觀刑去。”
待離眾人遠了之後她才開口說道:“謝娘娘不罰之恩!”
我笑道:“你剛剛雖然魯莽了,不過也正對本宮心意,浣碧的那張嘴的確是該打的,讓你受委屈了,在人前跪了那麽久?”聽我如此說,百合竟然哭了道:“奴婢還以為娘娘真的要將奴婢交給齊妃娘娘懲治呢?”
“怎麽會?本宮早就說對自己說,絕對不會再讓身邊的人受到任何人的迫害,菀妃也的確太寵那浣碧了些?這等話也敢出來說?可惜也未必不是實情啊?不然菀妃為何寧願讓皇上封瓜爾佳·文鳶為祺嬪,也要把她推出永壽宮呢?”
人人心裏頭都有一把如意算盤,隻是誰也不比誰笨,誰還能看不出個明白呢?菀妃又是那麽個精明的人?偏生真妃就住在她的宮裏,若是胎兒出了個好歹她還要負責任,留在自己身邊還感覺是個禍害,不如以退為進。
不過誰的算盤也沒有皇後的打得好精彩啊?那一幕接著一幕的令人應接不暇,眼花繚亂的,按說她是皇後這後宮本就是她最大,可惜膝下無子,地位也就不那麽固若金湯了,即便位置是穩的,權利呢?我協理後宮的時候,哪兒輪得到她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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