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惡龍餐館
雖說校慶第一天隻開放學生家屬參觀，但杜維身為學生會的副會長還是能開開後門，別說是光明教會的主教，他幾乎都把校外的熟人全邀了過來玩。
正喝著蘋果汁的老爺子聽到他的呼喚後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少爺？有何吩咐？”
“不跟你瞎扯，這位夫人的腳扭傷了，幫她治療一下。”
說完杜維便放下那位古典美人將她攙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是哪一位夫人？稍等我一下。”
老爺子從教袍裏掏出老花眼鏡戴上。
老爺子年事已高，視力已經退化的非常嚴重，不戴上眼鏡的話幾乎連人的模樣都認不清，由於是自然老化，就連他最擅長的神術也無法治療。
戴上眼鏡的老爺子走近一瞧後愕然道。
“這不是安琪兒夫人嗎？”
“哎！？老爺子認識這位夫人？”
杜維現在才想到剛剛都沒問這位古典美人的名字。
安琪兒夫人淡淡地微笑向他解釋。
“主教大人過去曾為我治病。”
老爺子點了點頭。
“我前段時間聽聞安琪兒夫人的絕症已經痊愈，當時還有點懷疑是不是假消息，現在看你氣色不錯應該是不假。”
“這都是拖了您的福。”
“不、我根本什麽忙都沒幫到。”
“即使如此我還是很感激您願意大老遠跑來為我醫診。”
杜維幹咳道。
“你們要敘舊等等有得是時間，先趕緊把腳傷給搞定吧。”
老爺子嗬嗬嗬地笑了幾聲後便開始檢查安琪兒夫人的傷勢狀況。
“確實是扭傷了，我先給你敷上一層藥膏，接著休息靜待十分鍾後在施予神術就能複原。”
“那就拜托你了。”
在老爺子替安琪兒夫人療傷的空檔，杜維檢查了一下他們園藝社的營運情況。
嗯！果然沒人來光顧。
畢竟園藝社本來就不是什麽著名社團，雖然有他這個大貴族擔任社長，正常來說應該多少會來些人捧場，但奈何並沒有多少學生知道這件事，頂多就是其他社團的社長知情。
杜維朝著迎麵走來的葛麗莎問道。
“目前已經有幾個客人光顧？”
葛麗莎尷尬地回道。
“……隻有一個。”
一個？呃、那不就是老爺子嗎。
“這樣可不行，才一個也未免太淒慘了。”
杜維開始打量攤位環境，環境擺設得並不差，露天的用餐桌椅旁都擺滿了這個季節盛開的鮮花，整體看上去非常溫馨舒適，沒什麽不對啊。
葛麗莎幹笑道。
“我想問題出在蒂亞小姐身上。”
他家小金？杜維視線掃了一圈，很快就發現小金獨自坐在烤箱旁捧著書看。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稍早前其實有些學生好奇想進來嚐鮮，但看到是蒂亞小姐掌廚後就嚇得落荒而逃。”
“呃？為啥要逃？”
小金的又不是暗黑料理，先前讓葛麗莎等人試吃過也是各個都稱讚，幹嘛要逃？
葛麗莎湊過來說道。
“其實我方才因為很好奇的緣故，就偷偷跟在那些逃跑的學生背後偷聽他們說話，因為離得有些距離所以隻有聽到他們說了什麽‘勒索’‘搶錢’之類的詞。”
……等等，這該不會？
杜維走到小金身旁溫和地問。
“小金，你該不會還在圖書館打劫學生吧？”
小金放下書本後不耐煩地回答。
“沒有。”
杜維鬆了口氣道。
“沒收錢就好。”
看來應該是小時候的謠言傳到現在還在傳。
然而……
“錢我還是收的。”
“啊？你剛剛不是說沒有收錢嗎？”
小金皺著眉頭。
“你是問有沒有打劫。”
“不……算了，但你幹嘛收學生的錢，你以前不是曾答應過我不勒索學生的嗎？”
小金很不耐煩地回道。
“到我的圖書館借書不還，隻是罰錢已經算是仁慈的了。”
杜維指正道。
“學校圖書館的所有權是帝國，可不是你的個人私產。”
“我是圖書管理員，圖書館現在是我的。”
“啊！？你什麽時候成了圖書管理員？”
小金頭一耿耿，理直氣壯地道。
“前段時間跟羅琳要的，怎麽？你對我成為圖書管理員有什麽不滿嗎？”
“當、當然沒有，您繼續看書哈。”
杜維點頭哈腰地退了下去。
開玩笑，看到小金額頭上那微微閃爍的電光，他怎麽敢說有意見呢。
但這可就麻煩了，沒人敢顧惡龍的餐館，偏偏他們的烹煮環境又是露天式的沒法隱藏小金身影，早知道就在教室舉辦了。
就在杜維絞盡腦汁時，居然有客人上門了！
“喲，小子。”
那是一名褐發的雙馬尾蘿莉。
“狄古！”
褐發蘿莉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錯嘛，看上去還算是有模有樣。”
杜維引導著她入座。
“我還以為你回去了呢。”
褐發蘿莉翻白眼道。
“當初是誰拚命邀請我來的？別再廢話了，趕緊上菜單，我可沒有多少時間能浪費。”
一旁擔任服務員的葛麗莎立刻機靈地擺上一張裝飾華麗的精美菜單。
褐發蘿莉拿起菜單看了一眼，隨即又擦了擦眼睛再看第二眼，接著又翻到後麵再看第三眼，最後她立馬將菜單給撕成了兩半。
杜維看著被扔到桌上的菜單遺骸不爽道。
“喂！你是來鬧事還是來捧場的啊？”
褐發蘿莉指著菜單回嗆道。
“我才想問你搞什麽，這麽大的菜單上隻有烤蘋果和蘋果汁兩樣東西是怎麽一回事？整人嗎？”
“今年莊園蘋果產量過多了，將就一下吧。”
“…你這個餐館該不會是臨時起意才辦的吧，怎麽我看跟園藝社沒有半點關係。”
嘖，居然被發現了。
“總之你吃吃看就知道了，我家小金那個手藝可是很棒的。”
很快身兼多職的葛麗莎便端著一個托盤送到了褐發蘿莉麵前，狄古先是吃了一烤蘋果，接著又在喝上一口果汁。
“味道確實不錯，那丫頭廚藝不差。”
杜維朝著小金喊道。
“小金，有沒有聽到！狄古大人誇獎你廚藝不錯呢。”
小金卻是瞪了他一眼。
“哼。”
“呃，這丫頭又生氣了？”
狄古打趣道。
“我看她是吃醋了。”
吃他跟狄古的醋？跟一個人偶是有什麽好吃醋的……等等！今天的狄古可不是人偶身體！
“……小子，你這隻手是在幹嘛？”
為了確認眼前的蘿莉材質，杜維正用食指戳著褐發蘿莉的臉頰，根據他戳過無數幼女臉頰的經驗來看，這是一隻真實存在的肉體！
“沒想到你的本體居然是一隻蘿莉，嘖嘖。”
“蘿莉？那是什麽意思……如果你是好奇這副身軀的話，這可不是我的本體。”
“別鬧，肉體怎麽會是人偶？”
褐發蘿莉拍開他的手。
“誰跟你說肉體就不能成為人偶？”
杜維頓時打個冷顫。
“你弄了一具肉體？”
褐發蘿莉品了口茶後無所謂道。
“一具？我都數不清自己究竟弄了多少具出來。”
“人體煉成可是大忌，會有報應的。”
褐發蘿莉對他的話似乎感到很好笑。、
“我會遭報應？”
呃，他都忘了眼前這位就是魔法女神……的代理。
褐發蘿莉招招手示意他湊過去，杜維一湊過去她就揪住他的耳朵用力扭了一下。
杜維揉著耳朵道。
“疼疼疼，幹嘛呀。”
“很疼吧，對一些法師而言肉體隻是一具承載靈魂的軀殼罷了，有些極端者甚至將肉體視為一種負擔，我便是那其中之一，人類的身軀實在太脆弱了，短暫的壽命裏還會時不時地被病痛纏身，在追求真理的路上，肉體就是最大的阻礙。”
“所以你就拋棄了原本的身軀？”
“沒錯。”
“……果然搞研究的都是一群瘋子。”
“瘋子？”
褐發蘿莉嗤笑道。
“世界強大的生物如此之多，卻為何大部分曆史年代多是由弱小又短命的人類做為主軸呢？”
“那是因為人類比任何生物畏懼死亡。”
“哈？誰不怕死，要是怕死就能變強，那麽狗頭人早就征服世界了。”
狗頭人是出了名的膽小如鼠，戰力幾乎跟哥布林差沒多少，但隻要戰況稍有不利，他們立馬就會背對著敵人全速逃跑。
褐發蘿莉品了口蘋果汁後才繼續說道。
“人類有一點不同，他們在畏懼死亡的同時卻又無比貪婪，他們總能因為各種理由遊走於死亡邊緣，征服死亡。”
“征服死亡……像你這樣？”
製造出無數的身軀供自己能隨時更換，撇開她的代理神靈身份不看的話，她在某種程度上也實現了永生。
“沒錯，曾經的我非常恐懼死亡，因此我在煉金術上鑽研的很深，跟我有著相同想法的人也很多，告訴你一個祕密，發明亡靈魔法的法師，他初衷就是對抗死亡。”
杜維吞了吞口水後小聲問道。
“那他成功了嗎？”
“他成了這個位麵的第一個巫妖。”
他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探聽到了什麽大秘密。
“你跟我說這些號碼？”
杜維使著眼色示意身後還有葛麗莎，她可隻是個普通人。
“放心吧，我早就展開隔音結界了，那個孩子隻能看到我們的嘴巴在動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杜維回頭一看，確實葛麗莎一臉困惑地看著他兩。
“總之永生的話題就到這結束吧，我怕再這樣講下去可能就要被迫接取什麽支線任務了。”
褐發蘿莉放下手中的杯子。
“時間也差不多了。”
“這麽快就要走了？不再續一杯嗎？”
“說過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不過味道還算不錯。”
“嘿嘿！那有空再來啊。”
褐發蘿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雖然你這麽說，但後麵那個似乎不怎麽歡迎我。”
後麵？杜維回頭一看，小金正用冰冷的目光瞪著他。
“呃，這丫頭又在吃醋了。”
“不聊了。”
不過臨走前褐發蘿莉突然拋出一個問題。
“你知道為什麽巫妖大多憎恨生命呢？”
“呃，剛剛不是才說畏懼死亡嗎？”
褐發蘿莉搖頭道。
“因為畏懼而舍棄肉體，卻又因為羨慕而憎恨生命，有些東西隻有等到失去了才會意識到曾經的美好。”
“你這雲裏霧裏的，到底想說什麽？”
“好好珍惜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吧。”
褐發蘿莉說完便一腳踏入空間裂縫。
……喂！別擅自給他挖坑啊！
杜維歎了一口氣自顧自地說道。
“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魔災迫在眉睫，能像現在這樣每天悠遊自在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就在杜維悵然若失時，安琪兒夫人緩緩走了過來，她的腳傷已經由老爺子治療完成。
“腳沒問題了吧？”
安琪兒夫人溫和地回道。
“已經無礙了，謝謝你將我帶來治療。”
杜維不好意思地擺擺手。
“沒什麽，要謝就去謝老爺子，對了，既然腳傷治好了，那要不要來一塊我們社團的招牌烤蘋果呢。”
安琪兒夫人搖頭道。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還得去女兒那。”
“那就外帶吧！剛好你們母子能一起享用點心增進感情。”
說完杜維也不待安琪兒夫人答不答應就指示葛麗莎打包一份烤蘋果跟蘋果汁。
“那就謝謝你了。”
麵前的安琪兒夫人突然彎下身摸了摸的他臉頰。
“你真是個溫柔的好孩子，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了。”
“哎嘿嘿，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安琪兒夫人捂嘴輕笑。
“那麽我也該走了。”
臨走前她突然回頭露出意味深長地微笑補了一句。
“那麽下回再見了，杜維殿下，我女兒就拜托你照顧了。”
下回？是指明年的校慶？而且照顧她的女兒？他怎麽聽的雲裏霧裏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