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中宮歡離
聞言,中宮唐羅的臉色緩緩暗沉了下來,聲線低沉地道:“他……後來怎麽樣了?”
“中羅國沉睡後的一個月,我的祖先殺了他,如今屍骨仍在北冥之內。”
聞言,中宮唐羅沉默了半晌,金色的眸中帶著些許難言的苦澀。
良久, 她輕輕一哼,閉上眸子,兩指指腹將手中的指骨輕輕一碾,它便在指尖碎成了粉末,緩緩放開手,任憑粉末隨風飄遠, 猶如過往的記憶一般, 消失在了腦海中。
睜開眸子後,她又換上了那神秘而魅惑的笑,道:“隻要你毀了東宮穎的全部屍骨,你想要做什麽,我都答應。”
墨無憂微微眯起鳳眸,道:“如此,甚好。”
三日後。
楚姣梨在眼睛被灼傷的第二天醒來後,便發現自己的雙眼被紗布包裹著。
她鬱鬱寡歡地過著日子,近些日子來,墨無憂也不知去往何地,倒也沒有讓她再練功,每日都會差丫鬟送來一碗苦藥逼她喝下。
眼部的灼痛感一天一天地減少了,如今已過去半月餘,自己的雙眼好像也不再疼痛了。
清晨,她坐在床榻前,丫鬟為她拆下了紗布。
紗布一層一層地緩緩掀開,她似乎感受到了些許明亮的光線,不禁有些疑惑地蹙起了眉。
她……眼睛還沒壞麽?
最後一層紗布掀開, 她緩緩睜開了眸子,便見到了服侍她的啞奴,視野清晰無異常,她萬分欣喜地抓著她的手,道:“啞奴!我沒有瞎!”
啞奴笑著點了點頭,轉身便將手裏的紗布處理掉了。
楚姣梨望著四下的一切,忽然一愣,這裏……為何不是她的房間?
但重獲光亮的她,眼下隻想好好地看一看這美好的色彩。。
她起身離開床榻,原地轉了幾圈,露出了歡喜的笑意。
她以為後半生都要在黑暗中度過了,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須臾,她才緩緩冷靜下來,蹲了下來,撫了撫矮小的紫檀木桌子。
這裏的陳設看著有些許怪異,床榻低矮,也沒有椅子,隻有讓人跪坐著的軟墊,桌上還擺放著些竹簡。
她望著竹簡上的字,複雜得難以看懂,少說也是八百年前的字體了。
她輕輕蹙起了眉,這個地方未免也太過古老了……
她側首望向啞奴,道:“啞奴,這是哪兒?”
啞奴依舊支支吾吾地比著她沒有學過的手語,她隻能輕聲一歎,起碼啞奴在她身旁,她可以篤定自己並沒有逃離幽聖教的手掌心。
想罷,她起了身,想看看外麵的光景。
正要踏出門檻,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去。
隨之進來的,是一襲紅衣的墨無憂。
楚姣梨咽了咽口水,蹙著眉不敢瞧他,緊緊握著袖中的拳,她實在搞不懂他究竟要做什麽!
墨無憂抬手挑起她的下頷,望著她的桃花眸,輕輕勾起了唇角,道:“這雙瞳色,可比以前的好看多了。”
語落,楚姣梨微怔,她有些後怕地蹙起了眉,旋即跑到了梳妝台麵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那雙漂亮的桃花眸不再是漆黑的顏色,左眼成了榛子色,右眼琥珀色,仔細一瞧,竟是與楚姣杏一模一樣的異色之瞳!
她嚇得弄倒了桌上的脂粉,跌坐在了地上,啞奴見此,旋即跑來將她扶起。
楚姣梨顫抖地抬起自己的手,輕輕撫著自己的眼眶,道:“你……究竟想做什麽?”
墨無憂微微眯起鳳眸,道:“本座要你,取代楚姣杏,成為禦水神功修煉者。”
楚姣梨咽了咽口水,道:“這……這是離經叛道的!”
墨無憂移形換影地來到她的麵前,聲線低沉了些許,道:“離經叛道,才是本座的風格。”
楚姣梨蹙著眉,她早已將楚姣杏當成了她的親姐姐,楚姣杏對她那麽好,她怎麽能與她作對?
難道……在得知楚姣杏並不是墨無憂的親生女兒後,墨無憂便再也無所顧忌了麽?
還未多想,墨無憂便抬手點了一下她的睡穴,她便閉上眼倒在了地上。
中宮唐羅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蹲在楚姣梨的身旁,抬手將她一縷垂落在臉頰的青絲順到耳後,輕聲一歎,道:“墨教主對女孩子可真粗魯,若是不憐香惜玉一些,是沒有女人會喜歡你的。”
墨無憂微微眯起鳳眸,道:“本座與你不熟,也不想與你熟絡,完成好我們的交易,其他的,本座不想廢話。”
中宮唐羅輕哼了一聲,嘀咕道:“真是的,這麽凶巴巴的……”她望著倒在地上的少女,道,“不久之前,我二妹歡離,因為不滿皇叔的和親決定而逃了婚,據說是逃去了西禦國,我查了西禦國的史冊,並無記載此事,應該早就隱姓埋名過完一生了,此事皇叔也正勃然大怒,不如就由她頂替吧。”
墨無憂輕輕挑眉,道:“她和她,長相一樣麽?”
“長得倒是不同,但也不妨事,我可以讓阿麒施法,將中羅國所有人瞧見她便覺得她是歡離,還有關於歡離的所有記憶,也會一並灌輸給她的。”
聞言,墨無憂露出滿意的笑意,道:“如此便好。”
中宮唐羅走了出去,從袖間拿出一隻金色短笛,橫在唇邊吹了起來。
墨無憂也踏出了門,負手而立站在她的身後。
吹了許久,卻不見動靜,中宮唐羅蹙著眉,雙手叉腰道:“阿麒!你再不出來,今晚沒有胡蘿卜吃了!”
語落,便聽到草叢傳來一陣野獸的叫聲,旋即草叢的葉子也有了些許晃動,下一刻,便從裏麵躥出了一隻金黃色的獸。
此獸有著獅頭鹿角,如獐子一樣靈巧身形、龍鱗牛尾,長相威嚴高貴,不似凡物,但瞧個頭,還隻是個孩童。
墨無憂微微眯起鳳眸,道:“神獸麒麟?它便是傳授你禦土神功的師父?”
中宮唐羅點了點頭,道:“別看它還小,禦土神功可是一點兒都不差。”
阿麒抖了抖角上掛著淩亂的葉子,朝中宮唐羅跑過去,嘴裏不停鳴叫著,好似在乞求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