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順她一程
楚姣梨看著他帶有落寞的背影，眼眸中的光點暗淡了下來。
蘇珞染蹙著眉道：“皇表嫂，皇表兄這是生氣了麽？是不是我惹他不開心了？”
楚姣梨淡笑著搖了搖頭，道：“不關你的事。”
半個時辰後，緊閉的房門被推開。
楚姣梨端著一碗燕窩粥進來，看著在書案前看著書的北宮騰霄，將燕窩粥放在了桌上。
北宮騰霄似也無心看書，隨意丟在桌上，語態疲乏：“不喝，端走。”
楚姣梨低下頭，道：“臣妾親手做的，皇上不願賞臉麽？”
聞言，北宮騰霄眸色微動，二話不說便端起燕窩粥品嚐了起來，讚賞道：“很好喝。”
楚姣梨坐在他的身旁，拿起他扔在桌上的書翻了翻，道：“不批奏折，不上早朝，你就沒事可幹了麽？”
北宮騰霄的動作頓了頓，目光再度暗沉了下來，他沉默了良久，才道：“梨兒，朕生來就該如此。”
楚姣梨輕笑一聲，道：“皇上野心見長，再也不似往日般喜愛騎馬射箭的瀟灑公子哥了。”
北宮騰霄沉默了片刻，眼下的處境，他又如何有心瀟灑？他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道：“梨兒，你生活在這裏，朕很安心，會有人護你一世平安。”
楚姣梨抬手握住他的手，神色平靜地望著他，道：“我隻肯讓你護我。”
“溫如玉有沒有跟你說過，朕還能夠活多久？”
語落，楚姣梨滿眼驚愕地望著他。
北宮騰霄苦笑一聲，自己的身體複原得出奇的好，他自己診過脈，與健康人無異樣，自服下望月散後便再也沒有這樣好的狀態了，這反而也是他最擔心的一點。
墨無憂怎可能有那樣的慈悲心腸，把解藥施舍給他？據幽聖教的人所言，墨無憂這段時間還在閉關，在他暈厥之際，墨無憂應該也是不曾出現的，救他的人，隻可能是溫如玉。
怕隻怕是回光返照，怕他沒有一丁點的心理準備，便會徹底地離她而去。
見她的反應，怕是也不知情了。
北宮騰霄俯首吻上她的唇瓣，聲線喑啞，透著哀傷的歎息：“梨兒，知道麽？你是朕的所有，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失去了你，是朕最難過的事情。”
楚姣梨貼進他溫暖的懷抱之中，閉著雙眼，享受片刻的安寧：“那，臣妾到地府找你。”
北宮騰霄蹙著眉，聲音帶著威壓的訓斥：“你敢？！”
楚姣梨無所畏懼地輕笑一聲，道：“你看我敢不敢？”
北宮騰霄摟著她的肩頭的手緩緩收緊，感覺呼吸都在抽痛著：“梨兒，你不要再氣朕了，讓朕走得安心點，嗯？”
楚姣梨沉默著，沒有說話，眼角滑下一顆晶瑩的淚花。
北冥，月涼峰。
墨薇站在山頂，俯瞰著遠處帝都的繁華，萬家燈火如繁星落入凡塵般，璀璨而震撼。
溫如玉緩緩走到她的身邊，與她一同眺望著帝都的景色，道：“少主有何煩心事？”
墨薇輕輕呼出一口氣，道：“總擔心，這次會有什麽意外，北宮騰霄突然失蹤，是個不好的征兆。”北宮騰霄和楚姣梨逃跑，給她帶來了極其不好的預感，每每夜半驚醒，腦海中都是北宮騰霄重返帝都，伺機而動，一劍將她封喉的場麵。
溫如玉輕笑一聲，道：“別忘了，教主的目的不在北宮騰霄，你何故擔心他？”
墨薇將眉頭輕輕蹙起，道：“我讓你殺了他，他卻有力氣逃？你在做什麽？”
溫如玉撫上她的肩頭，道：“欲讓其消亡，先使其瘋狂，他雖有力氣逃跑，也快樂不了幾日了，我會讓他走得突然，走得苦痛，薇薇，你的命令，我不敢不遵，不要懷疑我。”
墨薇輕輕呼出一口氣，心中的不安總算是安定了些。
她甩開他的手，轉身離去，行了幾步，又轉身看向駐足在原地，望著她背影的他，道：“我們也沒有幾天可以休息了，一起練劍吧。”
聽著她的邀請，溫如玉的笑意滿足：“是，少主。”
五日後。
清晨，床榻上，北宮騰霄安靜地沉睡著。
身側的楚姣梨望著他的容顏，指腹輕輕劃過他精致的五官，透著一絲不舍的情緒，她俯首吻上他的額頭，輕聲一歎息：“皇上，安心地睡下吧。”
一個時辰後，遠處竹林之間，一輛標誌著西禦皇家圖騰的馬車駛來。
見到麵前的女子，駕車的侍衛拉著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他朝簾中的人稟報道：“殿下，是北冥皇後。”
語落，西宮驚鴻蹙著眉挑開了簾子，不由得愣了一下，麵前的女子沒有華麗的裝束，一身輕簡的青色衣衫，麵容清雅素淡。
對於默不作聲的楚姣梨，他率先開了口：“我……去一趟北冥。”
“本宮知道。”楚姣梨的聲音平靜。
西宮驚鴻他的神色不似往日般開朗，他凝神嚴肅地道：“表嫂，我有急事，回來再和你解釋，好麽？”
楚姣梨不答他，隻是緩緩走到他的馬車前，道：“順本宮一程。”
侍衛得知她的身份，也不敢過多阻攔，隻是無措地望著西宮驚鴻。
西宮驚鴻糾結了一番，還未開口，便聽她道：“本宮跟著你，或者珞染跟著你，你選擇。”
聽到蘇珞染，西宮驚鴻腦子一熱，便立即開口道：“上車上車！”
待楚姣梨落座，馬車再次啟程。
腦子逐漸清醒的西宮驚鴻猛地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不能連累你，你得回去！我答應過姣杏，必須把你照看好！你跟來做什麽？表哥呢？”
楚姣梨輕輕呼出一口氣，手抓了抓自己膝蓋上的衣料，道：“給他下了藥，姑且會睡上兩天，他醒來的時候，我們也快到北冥了。”
西宮驚鴻神色驚慌，瞪著她道：“你跟著我出來，表哥會以為我們兩人私奔的！話說你不會真的看上我了吧？你要冷靜，要把持住你自己啊，你可是已經嫁做人婦的，我不喜歡人qi的啊！”
楚姣梨無奈輕笑一聲，道：“也難怪皇上會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