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鑒寶,我竟成了國寶級專家?

第380章 不沾半點邊

於思成猛的站起,江秀瑩也頓然僵住。

“李定安出什麽事了?”

“他失足滾下山,差一點掉下懸崖……整整五六十米高……”

兩人心都縮了起來:五六十米……哪裏還有命在?

等會……

“差一點?”

“對,就差一米!”

“傷哪了?”

“沒怎麽受傷,就臉上蹭掉了點皮……”

就蹭掉了點皮?

我……

於思成想罵娘。

他猛鬆一口氣:“老米,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我這就叫一驚一乍了?你沒看到:感覺國博的那些研究員要吃人……之後像押犯人,把李老師押房間……說不定還會二十四小時看守……聽清楚:是看守!

哦,還有剛剛,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何館長的電話就打進來了……語氣很平靜,感覺好像什麽都沒說,但該表達的意思,他是一點都沒少表達……”

哈哈,挨罵了?

於思成忍著笑:“情況不一樣……對研究員、對馬所長、何館長而言,李定安至關重要,且無可替代,而且他對國博也可謂是功不可沒,他們當然要當**一樣的護著,反應大一點很正常……”

你反應也沒小到哪……

嘀咕了一下,米順東謂然一歎:“確實是意外,也根本沒料到,很抱歉……”

“老米,你別這麽肉麻。”

於思成嗬的一聲:哪個男人不受一點傷,何況隻是蹭了點皮?

再想想他在江西,那個才叫嚇人……

思忖間,看到江秀瑩神情不善,於思成忙正了正臉色:“當然,該注意還是要注意,但你們說了他也不會聽……稍等我給他電話!”

“謝謝!”

米順東稍一頓,“那個……算了,我也不繞彎子了:還得請你幫忙!”

“幫什麽?”

“我長話短說:李老師在考察窯址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座遼代墓葬群,我們正準備申請立項,他又發現了宋元時期的風水類型遺址……”

“很大?”

“對,都是超大型遺址……墓葬保存完好,發掘難度很大,上麵可能不會批……風水遺址則屬於曆史文明古跡類,相對好發掘。而與之相比,後者更罕見,更重要:全國首例,首次發現……我不誇張:我們市能不能翻身,就看這一次了……”

“所以呢?”

“所以,要請你幫忙,看能不能和國博斡旋一下,別撤項!”

國博撤項……就因為李定安差點掉下山?

何安邦倒是有可能。

但林副部……應該不會。

動亂年代過來的人,什麽樣的事情沒經曆過,什麽樣的苦沒有吃過?

該重視重視,該批評批評,該約束約束,但事情還得幹……

“你放心,國博應該不會撤項!”

“那就好……還有,能不能幫忙在保力那邊再轉寰一下,請李老師多留一段時間?”

頓然間,於思成的眉頭皺到了一起。

這是遺址,不是墓葬,考察發掘的工程量小不到哪裏,短則兩三年,長則六七年。

關鍵的是,李定安負責的不僅僅是保力的項目,還有科創局。也別說以“年”計,超過三個月見不到李定安,老郭就能追上門問他要人……

好像猜到他在想什麽,米順東連忙補充:“李老師不用參加後期的發掘,隻需要堪察確切地點,時間應該用不到太久……”

隻是堪察……這不對啊?

“老米,國博的專家那麽多,你們文物局也有不少,與之相比,在考古方麵,李定安隻能算門外漢。”

什麽門外漢?

搞半天,你壓根不清楚你這位準女婿有多妖孽?

“老於,你不知道……算了,我給你發段視頻,你看完就知道了!”

“行,你發過來,我先了解一下……”

“謝謝……”

“你先別急著謝,既便能轉寰,他在內蒙也不能待太久……”

於思成稍想了想,“年後除了保力的項目,他還要與中直、中航精密聯合立項……”

中直……中航精密?

前者是研究直升機的,後者研究的是戰鬥機……不對,這兩個都是總裝直屬的研究機構?

“軍工項目?”

米順東瞪大了眼睛,“怎麽回事……李定安隻是鑒定專家、考古專家,不是軍工專家?”

風馬牛不相及,好像壓根就搭不上邊?

“必要時候,他也可以是軍工專家!”於思成歎了一口氣,“這也不算是什麽秘密,何館長知道,馬所長也知道……”

猝然間,米順東想起在宴會廳的那一幕:看到李定安滾下山,姚川差點砸翻桌子,馬獻明的眼角都快崩裂了……

怪不得反應都那麽大?

問題是,考古的和研究軍工的是怎麽扯上關係的?

想問個究竟,又覺得有點犯忌諱,米順東悵然一歎:“那好吧……但隻是堪查,應該用不到多久,快的話兩三個月就夠……老同學,一定要幫幫忙!”

兩三個月倒是可以。

“我爭取,你等我消息!”

“好,謝謝……”

掛斷電話,於思成又想了一會:考古,李定安應該沒學過吧?

但好像離開他,通遼的項目就沒辦法開展一樣?

就覺得很怪……

轉著念頭,他抬起頭,有點莫明其妙:“你瞪我幹什麽?”

江透瑩眯著眼睛:“小赤佬差點摔死,你還冷笑?”

“我哪冷笑了?我是笑老米大驚小怪……”

於思成不承認,又開玩笑:“你不挺氣嗎,不應該很開心?”

“我開心你個頭?”

嘴裏罵著,手就擰上來了,“我氣歸氣,他要有點萬一,囡囡怎麽辦?”

於思成躲了一下:“就蹭破了點皮……想我當年在邊防……”

“你還敢提?”

一提這個,江秀瑩就咬牙:她差點守了寡,於徽音差點沒了爸……

“好好好,不提……”

“等等,你剛才說:小赤佬要搞軍工?”

“對,年前籌備,年後正式立項?”

“他怎麽什麽都會?”

於思成噎了一下,不知道怎麽回答。

李定安會的,確實有點多。

“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

“我先給囡囡打電話,她肯定嚇壞了!”

瞅了一圈,江秀瑩找到手機,“咦,蘇老師也打電話了,也發了一段視頻?”

於思成瞅了瞅:看大小,好像和米順東發過來的是同一段?

還有一條短信:先看視頻!

什麽意思?

江秀瑩又擠到了於思成的椅子裏:“點開!”

視頻開頭,項目組在開會:一間小會議室,李定安站在中間分配任務,四周坐了好多人,一邊聽,一邊記,全神貫注,專心致誌。

“小赤佬挺有派頭啊?”

於思成點點頭:“還行!”

就上次觀摩,感覺他在國博的威信,比何安邦還要高……

聽不太懂,感覺沒什麽看頭,江秀瑩快進了一下,又隨口問:“考古辛不辛苦?”

“很辛苦,這麽冷的天,天天都要外出……”

“但感覺他好輕鬆?”

江秀瑩指了指屏幕:李定安在做實驗。

於思成無語:想的少就這點好處,至少不用費腦子。

剛剛米順東才說過,李定安差點掉下山?

山、山、山……他肯定會出野外……

……

“呀,實驗做到了一點多?”

江秀瑩又劃了一下屏幕,“但才五點,他就又上班了?”

不是通宵,中間差不多四個小時都沒拍,李定安應該是去睡覺了。

但五點鍾,他又到了實驗室,差不多做了一個多小時。

再然後,他又跟車上山。

確實很辛苦,滿山遍野的跑。

直到太陽落山才收工,但等到了住的地方,已經是晚上八點。

吃飯就用了半個小時,然後開會總結,安排第二天的工作,再然後檢查各組進度、計算數據、分析歸納。

再再之後,李定安又進了實驗室,這次的實驗做到了淩晨三點。

但六點不到,他就起床,正常出野外……

江秀瑩慢慢瞪大了眼睛,手指不停的點: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一直如此。

於思成漸漸了然。

他沒見過李定安工作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但了解過:在國博,李定安永遠是第一個到實驗室,最後一個離開,動不動就通宵。

所以,李定安能有那麽高的威信,不僅僅是因為他懂的多,解決問題快……

“他……他為什麽要這麽辛苦?”

於思成黯然一歎:“上次,我問徽音:你們準備瞞到什麽時候?她告訴我:李定安說,再努力努力……”

霎時,江秀瑩的眼眶就紅了:“我……我又沒說不同意?”

問題是他不知道。

“別擔心,趁著年輕的時候不努力,什麽時候努力,就像我……”

“少提你以前!”

他無奈的閉上了嘴。

視頻再次快進,李定安找到了窯址坐標,項目組開慶功宴。

於思成不懂考古,但懂人心:從探工到技師,再到研究員,再到當地的協助人員、文物局的官員,甚至是民工隊長,排著隊來給李定安敬酒。

從前到後,一個不落……敬佩發自內心,愧疚道歉的話就沒停過。

懂了:李定安獨辟蹊徑,方法太過與眾不同,之前沒少受質疑。

結果卻讓人大跌眼球……

之後,他發現了風水遺址。

又開始了,但這次,辛苦的隻有李定安。

而且比之前更辛苦。

爬的山一天比一天多,曬的一天比一天黑,傷口一天比一天密,工作服一天換一套……

當看到他背著十多公斤的儀器,爬了一天的山,然後在山頂上看了整整一夜的星星。第二天繼續背上工具,繼續爬山的時候,江秀瑩再也忍不住,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於思成張了張嘴:這已經不是努力,而是拚命。

他也終於明白,米順東為什麽說“非李老師不可”:因為除了李定安,誰都不懂。

而李定安從接觸風水學到現在,也就兩個多月。

自然而然的,於思成就想起了在國博觀摩的那次:他不是懂的有點多,而是不要太多……

感慨間,視頻繼續播放,找到的文物越來越多,遺址的範圍越來越大,來感謝慰問的官員級別一次比一次高。

先是副職,然後是常委,再然後是正職領導。

不管是哪一級,見了李定安,都像是下級見了領導,尊重由自內心?

米順東說:他一次都沒少迎接?

嗬,從前到後也才兩次。

米順東,你迎十次都是應該的……

正咬著牙,於思成瞳孔一縮:李定安失足,從山上滾了下來。

他終於理解,米順東說的“差一點”是什麽意思,五六十米的斷崖是什麽概念?

真要摔下去,人就沒了……

但李定安……好像根本就沒在意,爬起來拍拍土,繼續往上爬?

以至於那句髒話,聽起來就像是開玩笑?

太淡定了……

於思成心裏一跳: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止發生過一次……

“咚……”

背上突然就挨了一下。

江秀瑩一手抹淚,一手捶他:“你剛才冷笑,說:隻是蹭掉了點皮?”

於思成啞口無言:誰能想到這麽危險?

就說蘇秀為什麽專門提醒:先看視頻。

親眼見了,感受才深……

“咚……”又挨了一下,“多危險,真就差一點……囡囡該有多害怕,多傷心?”

不是……女兒傷心,你老打我幹嘛?

“把他調回來……”江秀瑩抹著眼淚,“於思成,是你說的,他要搞軍工……把他調回來……”

“他組織關係還在國博,而且這次是他自己申請去的,怎麽調?既便調,他也不會回來……”

於思成搖搖頭,“他就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不然連林副部、成司長都說他是順毛驢?

“他……他圖什麽呀他?”

“別胡說!”

於思成勸著江透瑩,心裏卻在狐疑。

以他的了解,李定安的自利心還是很重的:就比如寧王府的寶藏,以及保定的那些文物,甚至是光瓷技術。

大都是先保證自己的利益不受損,才會考慮其它。

當然,這是站在公允的立場上。

如果換個身份,比如女朋友爸爸什麽的,就是另外的說法了。

但這次卻反了過來,簡直讓人大跌眼球,甚至是感動:不畏艱險,不懼生死,造福當地?

總感覺有那麽點兒違和……嗯,這小子不會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吧?

正琢磨著,江秀瑩拿起手機,三兩下就翻出了李定安的號碼。

號碼她存了好久,今天還是第一次打。

“你幹什麽?”

“我罵醒他……幹嘛那麽拚命:遺址再大再少見,政府還能白送給他?”

江秀瑩,你扯什麽淡?

“別胡鬧……”於思成抱住了她,“你忘了上次:說不過三句,就又吵起來了……”

“那……那他一直這樣怎麽辦?”

江秀瑩淚眼婆娑,“他大公無私、他舍家紓國……以後囡囡怎麽辦?”

於思成歎了口氣:你說的這兩個詞,和李定安不沾半點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