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鑒寶,我竟成了國寶級專家?

第496章 李定安,你好樣的

在一聲聲的誇讚和感謝中,李定安出了緝私局。

鄧局長本來要親自送他,但被他婉拒,李定安點名叫了張漢光。

知道他是故意的,張漢光沒個好臉色:“你也真會挑時間,沒看我正忙著?”

“忙什麽,忙著怎麽給顧春風下套?”李定安搖搖頭,“快省省吧!”

他既然敢說出來,就是想讓緝私局的領導有所防備,所以他毛都套不到。

“老張,掰著指頭數數,為了這個案子,你惹的禍還少嗎?”

“放屁?”

李定安也不在意,降下車窗:“吹吹風,清醒清醒:顧春風這個主謀落網,你這仇算是報了一半,就剩一個唐佳麗,還著什麽急?”

甚至都不用張漢光動手,林子良就能坑死這個女人。

“血海深仇,假手於人?”張漢光咬了咬牙,“總覺得有點不甘心!”

“張漢光,你搞不搞笑:玩江湖那一套?先看看你穿的是什麽皮……”

李定安“嗬”的一聲,“不是我長他人誌氣,不是林子良,你十年都未必報得了仇。”

張漢光無言以對。

如果不是李定安去新加坡,如果不是林子良主動露麵,別說十年,他下輩子都不會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如果玩心眼,別說和林子良比,他可能連顧春風都不如……

悵然好久,張漢光深深一歎:“那接下來怎麽辦?”

“你是警察,你問我?”李定安都呆住了,“你腦子壞了,問你們領導啊?”

“領導要有辦法,能讓我問你?”張漢光瞪著他,“林子良壓根就不鳥我們。”

不鳥就對了……

林子良為什麽會那麽慘?就是因為當年的有些部門出了問題。

以他的性格,沒反手挖兩個坑就不錯了,還合作?

合作你妹……

“那羅漢像是怎麽回事?連你也說,他想表明心跡?”

表明個屁?

故意說給王成明聽的而已。

當年確實是內部原因,才把人家害那麽慘,所以,別老把人家當犯罪嫌疑人對待。

關鍵是林子良現在的報複心忒強,而且太敏感,李定安怕他腦子一熱,不管不顧的幹出點什麽來。

所以,何必要兩敗俱傷,讓親者痛,仇者快?

至於羅漢像……搞不好,就是這王八蛋給自己挖的坑……

正轉著念頭,電話“叮零零”的一響,李定安瞅了瞅,順手接通。

“於叔叔……嗯對,剛回來……”

“來去就兩天,談不上辛苦……”

“明天早上……好的於叔叔,我會準時到。”

三兩句,掛了電話,他又歎了一口氣:剛還在念叨,坑不就來了?

“怎麽了,你老丈人要請你吃早飯?”

吃個毛線?

明天早上八點,於思成請李定安到他辦公室坐一坐。

兩人這麽熟,如果是私事,就該讓李定安去家裏,所以,肯定是公事。

郭彬這是有多急?

他搖搖頭:“送我回家!”

“幹嘛?”

“睡覺!”

……

說是睡覺,但怎麽可能睡覺?

林子良的事情,給他的衝擊著實有點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是林子良女人太多惹的禍。

感同身受的感覺,就挺莫明其妙?

再一個,還有一件天大的麻煩等著他,不解決好,以後別想睡個好覺……

轉念間,電梯穩步上行,“叮”的一聲,停在了十六樓。

李定安打開包,取出了鑰匙,走到門口,他又停下腳步。

樓梯間飄散著淡淡的香水味,若有若無,不仔細聞,還真聞不到。

有些熟悉,應該是陳靜姝常用的那一款。

不是說等他電話,然後再送到國博嗎,怎麽來了家裏?

也好,正好可以對一下口供……

李定安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先掛好了包和外套,他又打開櫃門,彎腰取拖鞋。

“忙完了?”

耳邊傳來溫婉的聲音,滿腦子都想著大漢天子璽,李定安也沒注意聽,隻當是陳靜姝,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但突然,他一動不動,跟凍住了一樣。

鞋櫃裏,擺著兩雙鞋,一雙皮靴,一雙皮鞋。

都是女士的。

關鍵是,還賊熟悉……

還有這個聲音?

他猛的回頭:於徽音站在玄關外,怯生生的看著他。

眼睛有點紅,還有點憔悴,神情中透著局促和不安,像極了做了壞事,又害怕又心虛的樣子。

“哭了?”

“沒有……”於徽音搖搖頭,“沒睡好。”

看來嚇的不輕。

李定安露出一絲笑,直起了腰。

果然:

陳靜姝站在客廳,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後悔和焦慮。

雖然事出有因,氣氛也不太對,但三人第一次同處一個屋簷下,依舊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但來都來了?

他吐了口氣,看了看茶幾上的那幾樣東西:尺許長的玉斧,還有用和田白玉琢成玉索,鎖在一起的三連璽。

還挺別致。

李定安很明智,問都沒問她們倆怎麽湊一塊,又怎麽想起來家裏的,隻是拿起玉璽瞅了瞅。

別說,這璽鏈仿的真像?

如果用肉眼,幾乎看不到鏈和璽有什麽區別:都是上好的羊脂玉,都是潤而不油,亮而不幹。

又仔細瞅了兩眼,李定安恍然大悟:這璽鏈,應該是從什麽老物件上摳下來的。鏈扣外部盡量保存了原有的玉麵和包漿,隻有內部是新刻的。

不過做了處理,區別很小。再用心盤一盤,完全可以達到騙過普通專家的地步。

“哪來的?”

“我以前,淘了一塊宋代的白玉鎮紙……”

原來如此?

李定安點點頭:“放心,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麽危險!”

怎麽可能?

不接觸不知道,去了新加坡之後,陳靜姝才明白,自己和權英,當初有多麽危險:

因為十八羅漢,大倉失蹤了兩條船,而且是連人帶船。

誰幹的,上麵暫時沒查到,但初步懷疑,應該和林子良與藤原有關……

但十多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麽沒了?

她也才知道,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定安,知道她們拿了這四件東西之後,為什麽會嚇成那樣。

又為什麽會在醫院裏那樣說:你們瘋了……你們不要命了……

當初要是被人知道,她們手上有這樣的東西,會是什麽結局?

陳靜姝想都不敢想……

所以,她隻是在電話裏隱誨的提了提,於徽音就嚇得哆嗦,說一睡著就做噩夢。

然後一天十八個電話,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確定是今天的飛機,於徽音提前兩個小時就到機場。兩人一碰頭,沒怎麽猶豫就到了這裏。

就感覺,找遍全世界,都沒有比這裏更安全的地方……

於徽音低著頭:“對不起……”

“想什麽呢?”李定安不由失笑,“這件事難道我沒有份?”

如果不是他在山洞裏說,要把這幾樣東西帶出來,於徽音哪來那麽大的膽子?

他之所生氣,是因為陳靜姝和於徽音根本沒意識到這其中的凶險,說幹就幹。

而她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其實處處都是破綻:其他不提,萬一權英稍稍動點邪念,她倆就永遠的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還好,有驚無險。

“既然帶回來了,就等於安全了!”

“那林子良知不知道?”

“他能從哪裏知道?不要把他想的無所不能……”

真的是這樣嗎?

陳靜姝懷疑,李定安是安慰她,才這麽說。

就像十八羅漢:林子良在萬裏之外,卻對蒙古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李定安一副無所謂的口氣:“那是因為他買通了藤原!”

好像是這樣?

“那你準備怎麽處理?”

李定安想了想:“先放家裏吧!”

說實話,他真沒想好怎麽處理。就覺得放香港的銀行,遲早都會出問題。

因為對有些人而言,比如林子良這樣的,想查到陳靜姝和自己的關係並不難。

關鍵這王八蛋賊有錢,想買點陳靜姝的信息,再查到她在匯豐銀行存了東西,也不是很難。

他再買通銀行管理人員看看是什麽東西,同樣不難。

再然後,林子良估計能笑的呲出大牙:這麽大把柄,不信李定安不就範。

當然,那是他站在林子良的立場上,以最大的惡意猜忖,做的最壞的準備。李定安也從來都不缺壯士斷腕的勇氣:大不了老子捐出去。

總比被人要挾,更或是流失海外的強。

陳靜姝和於徽音也大致猜到他的打算:因為這樣的東西進來時容易,再想出去,很難很難……

瞅了兩眼,李定安把連璽放進了盒子,又站了起來。

“先鎖起來吧,保險櫃鑰匙在我包裏,密碼416228919……”

這串數字,怎麽這麽熟悉。

兩人對視一眼,於徽音看著陳靜姝:憑什麽你排最前麵?

因為你最老嗎?

陳靜姝瞪了她一眼。

於徽音又回過頭:“你去哪?”

他已經進了廚房,取下了牆上的圍裙:“你們不餓嗎?”

當然餓。

這一個多星期,她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日提心吊膽,瘦了好多斤。

雖然知道截止目前,李定安也沒想好怎麽處理,但聽到他說不會有問題,就像壓在心口的千斤巨石落了地。

整個人都鬆馳了下來,就感覺又困又餓。

於徽音捋了捋袖子,躍躍欲試:“我幫你?”

李定安揮揮手,打開了水籠頭放水:“不用,很快就好!”

於徽音又坐了回去。

陳靜姝抿了抿嘴。

“你這什麽表情?”

“盡幫倒忙。”

於徽音點點頭,“你也不錯,盡拖後腿!”

陳靜姝愣了一下,無言以對。

東西確實是於徽音從山洞裏帶出來的,但瞞著李定安帶出蒙古,卻是她的主意。

所以,大哥別笑二哥。

她裝著連璽和玉斧,“去拿鑰匙。”

於徽音哼了一聲,拿來鑰匙,兩個人一起進了書房。

東西將將放好,廚房裏傳來淘米的聲音,李定安好像在給樓下超市打電話,送了好多菜。

於徽音算了算:“一頓吃不完吧?”

陳靜姝點頭:“確實吃不完,但沒關係,你走了以後,我可以慢慢吃!”

於徽音鼓起包子臉:陳靜姝的家可不在京城?

陳靜姝又補了一刀:“以後常來!”

大眼睛眯成了兩道縫,瞳孔裏閃爍著寒芒:“陳靜姝,你想死嗎?”

“膽兒肥了?”

這句話,以前是陳靜姝經常說。

“誰讓你烏鴉嘴?”

陳靜姝想說點什麽,又歎了一口氣,“以後別那樣說了!”

“神神叨叨?”

於徽音嘴上強,但心裏也有點虛:兩天前,她們還在電話裏相互刺激,說後海的圍巾,說拍賣會的不鏽鋼管。

兩天後,李定安和於徽音就在山洞裏出了事。

明知道沒關係,但就是不受控製的胡思亂想……

於徽音又指了指保險櫃:“會不會和這些東西有關?”

“烏鴉嘴,剛還說我神神叨叨?”

“你才烏鴉嘴……是你先提的好不好?”

說著說著,兩個人又像以前一樣動手動腳。

陳靜姝發現,幾個月不見,於徽音的力氣竟然變的好大。

“你吃藥了?”

“陳靜姝,你菜就多練……當我在蒙古的那麽多山是白爬的?”

“你……你等著……”

“等什麽……今天就把你給了結了……”

正鬧著,門鈴響了一聲,李定安在廚房裏喊:“應該是菜來了,幫忙拿一下!”

兩人告一段落,一前一後的跑出書房。

陳靜姝先按開單元門的門禁,又打開防盜門:“還不來幫忙?”

於徽音哼了一聲:“說你菜,你還不服氣。”

她之前數過,菜確實挺多,好像還有一桶油。

反正陳靜姝一個人是肯定拿不完的。

她也走過來,外麵傳來“叮”的一聲,好像跑腿員在問門牌號:“1602,是在右邊吧?”

有人嗯了一聲,腳步聲越來越近。

然後,有人推開了防盜門。

陳靜姝手都伸了出去,“麻煩了”都湧到了嘴邊,卻猛的愣住。

於徽音也一樣,眼睛猛突。

門外站著兩個人,跑腿員在後,張漢光在前。

不誇張,那一刻,張漢光人都麻了,而且是從頭麻到腳。

他甚至幫李定安想像過,有一天,這兩位是不是會撕頭拔毛,你抓我的臉,我扯你的衣服。

但從來沒有想過:她們竟然能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而且是在李定安的家裏?

不知是不是錯覺,就覺得,竟然有那麽一絲和諧?

張漢光更麻了:我特麽見鬼了?

“你好,你們要的菜!”

“哦哦……謝謝……”

好多隻袋子遞了進來,四隻手齊齊的伸了過去。

張漢光觸電似的,往旁邊跳了一步。

聽到動靜,李定安探了一下頭,然後……就沒然後了。

四道目光撞在一起,進行著無聲的交流。張漢光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卻又流露著男人都懂的眼神:

李定安,你特麽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