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沈知夏,再考慮考慮我。
病房內靜悄悄的,隻有幾聲清淺的喘息聲。
沈梔夏站在門邊,她看見……
她看見文芮跪坐在病**,從身後抱住江燼寒。
他渾身緊繃,麵容壓抑。
驀地,他用力推開文芮。
他深邃眸子注視著文芮,聲音冰冷至極:“文芮,你若還顧忌我們父母的情分,就盡早把這份心思掐斷!我跟你永遠不可能的,我從來都隻把你當妹妹!”
“不要!燼寒哥……我不要隻做你的妹妹!”
“求你喜歡我好不好,就一次……”
文芮整個人卑微進了塵埃,她伏低身子,小心翼翼地拽著他的袖口,蒼白小臉,盡顯可憐。
江燼寒沒有回應她,也沒掙脫開那隻手。
文芮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輕輕挪了下身子,試探著投進他的懷裏,那顆小腦袋埋在他懷中。
她夢幻般地開口:“燼寒哥,我明白的,你確實有點喜歡沈梔夏,但並不愛。”
“真正住進你心底深處的人,從來隻有一個,可她已經嫁人了,燼寒哥承認吧,你根本沒有忘記溫寧姐!你隻是到了年紀,想找個符合口味的女孩結婚!”
“為什麽不能是我呢?燼寒哥,她沈梔夏隻不過長了個與溫寧姐相似的臉蛋,可她卻遠不及我愛你!”
江燼寒的身體震了震。
文芮露出一絲輕笑:“燼寒哥,選我吧,我都看到她手上那枚鑽戒了,那分明是你當年用來同溫寧姐求婚的。”
“你隻是把她當成替身,對吧?”
江燼寒忍無可忍,再次推開她。
他咬牙切齒:“文芮你夠了!溫寧這兩個字不要再讓我聽到!我對夏夏是還沒到愛的程度,但那又怎樣?她各方麵都不錯,我很喜歡;我爸,文姨也都喜歡,我為什麽不娶她。”
“結婚不過是一張紙事,我也相信我們婚後會過得不錯。而你,文芮,看在文姨的麵上,這次我不與追究,你最好到此為止!”
啪,門口傳來響動。
是沈梔夏方才收拾起來的餐盒掉落在地的聲音。
沈梔夏全身僵硬,渾身血管緊繃。
整個人仿佛墮入無盡冰窟。
她想過很多不愉快的場景,卻唯獨沒想過是這種。
文芮說,她長得很像那個叫溫寧的女孩,恐怕,那就是江燼寒心裏的那個人吧。
江燼寒說,結婚不過一張紙的事,她隻是符合他的口味……
就連這枚才戴上不到24小時的鑽戒,都是別人棄之不用的二手貨!
太可笑了!
她還感動,還以為他是付出了真感情,她還傻傻地想要認認真真跟他談戀愛結婚過日子。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個虛幻的泡沫,她隻不過是江燼寒千挑萬選後最合適的將就!
把這些荒唐當真的隻有她沈梔夏一人!
……夠了。
一切都結束了!
沈梔夏不想哭的,太丟臉,太難堪,還顯得她像是玩不起放不下!
可是淚水還是忍不住滑落了!
……
“夏夏!”
江燼寒看到門口的她一驚。
他下意識想到,方才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他想解釋。
江燼寒粗暴地將文芮扔到一旁,闊步向沈梔夏走來。
“別過來!”沈梔夏阻止他,“你別過來,江燼寒!”
她蹲下,撿起地上的餐盒。
江燼寒皺眉看著:“夏夏,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沈梔夏垂眸淡笑,她將餐盒放到櫃子上,微微抬起左手。
她看著那枚鑽戒苦笑。
她真蠢!怎麽會傻到單純地以為江燼寒隻是疏忽記錯了尺寸。
他那樣細致的人,怎會出錯!
眼裏的水霧慢慢凝聚,模糊的她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可她依舊堅持看。
明明在這段日子裏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動真心,沒有好下場!
看,現在她就吃到苦頭了,多狼狽,多難堪!
沈梔夏抬起破碎的眸子看著江燼寒,另一隻手慢慢地……將那枚買斷她所有自尊和感情的鑽戒摘下,緩緩舉高。
江燼寒神色怔然,喉結不住地滾動。
他意識到她接下來想要做什麽!
沈梔夏定定地望著他。
她終於明白,那天求婚時,他為什麽隻是說了一句喜歡,而不是愛的表白。
還有昨夜他每每情動時也不過是抵著她的耳朵輕吟:“沈梔夏,你喜歡嗎?我很喜歡!”
一切都有跡可循,她隻是不知不覺被這份偏寵迷住,失去清醒。
她的嘴角忽然浮起一抹苦澀,她自虐地問:“江燼寒,你愛我嗎?”
江燼寒目光深邃。
他啞著聲音說:“夏夏,有話我們回家說。”
語畢,他向前一步想去牽她的手。
沈梔夏直接躲開。
她固執地又問一遍:“你愛我嗎?”
江燼寒皺了眉,沒有回答。
沈梔夏料到了,他還沒到愛的程度,但也不屑於撒謊。
她手一鬆,鑽戒輕輕落地,發出細微聲響。
細碎無聲,就像這段感情,旁人都在玩笑,隻有她當了真。
隻有她,一個人心痛!
沈梔望進他的眼,輕輕地說:“江燼寒,我們結束吧!”
“不是全部我不會要,你我也不要了。”
她慶幸,在這段感情裏自己還未付出太多,她可以收回。
沈梔夏說完轉身就走,她努力地挺直腰杆,維持最後的驕傲和尊嚴。
就算離開,也要體麵!
人這一輩子那麽漫長,偶爾眼瞎愛過幾個渣男沒什麽大不了,她可以忘記,可以從新開始。
江燼寒追了上去,咬牙將她往懷裏拖:“你現在不清醒,我們回家談!”
沈梔夏奮力掙脫。
他死死捉著不放手:“你不是替身,也不是將就,夏夏,我……”
沈梔夏甩不開。
她平靜地開口:“夠了!江燼寒,收起你的深情款款!”
“你愛不愛真不真心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不在乎了!你可以繼續跟你妹糾纏,也可以肆無忌憚地懷念你的白月光了。”
“你自由了!”
江燼寒眸色變得淩冽,他看著她,死死捉住她的手就是不放。
就在這時,病房裏傳來護士的尖叫聲。
“文小姐!……文小姐!”
沈梔夏回頭。
她看著文芮近乎自虐地撕開包裹手腕的紗布!
手腕瞬間鮮血淋淋!
可是文芮卻在笑:“燼寒哥,你看到了吧,我隨時可以為你去死,而她呢,隻會用一句分手打發你!”
江燼寒快步走過去,壓住她的傷口。
小護士急忙跑出去找醫生。
江燼寒聲音憤怒卻克製:“文芮,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
文芮抖著唇:“除非你跟我在一起!”
沈梔夏就站在那冷淡地看著這一切。
她忽然笑了下,轉身決定離開,這些荒唐,她不想再看。
門口,她與趕來的文姨和江父撞到一起。
他們一心隻想著文芮,並未注意沈梔夏的異常。
一切,擦肩而過。
沈梔夏後知後覺擦了下臉上的溫熱,決然地走出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沈梔夏想要攔輛出租車離開。
可周圍等車的人很多,她根本搶不到空車。
她決定往前麵路口走走再打車。
就在此時,身後有道聲音響起。
“沈梔夏!”
沈梔夏回頭看去,原來是老熟人——顧澤。
顧澤,是她同專業的學長,一名富二代。
兩年前已經畢業,現在幫著家裏打理公司。
上學那會兒他也追過沈梔夏,不過隻堅持了個把月,就沒了動靜。
後來顧澤畢業,聽說她被江津那虛偽的小子追到手,他當時挺氣的。
如今沒想到在這遇上,他發現沈梔夏比以前更漂亮了。
以前的她是很青澀純真的美,可如今不知是不是長了兩歲的原因,她多了幾分女人的風情。
顧澤走到她麵前,見她臉色不太好,不免關心詢問:“病了?”
沈梔夏搖搖頭,隨口說:“來看朋友。”
她與顧澤不熟,但多少也知道他的事。
他跟江律師是同個圈子的人,玩的很開。
沈梔夏不願意跟這種人有太多交集,便保持著適當的客氣疏遠。
但顧澤對她還有感覺,於是說:“我送你吧?這裏不好打車。”
沈梔夏搖搖頭,挺客氣地說:“不用麻煩,我去前麵路口打就好。”
她剛想走,顧澤攔住她。
他的目光有些深邃,聲音沙啞性感。
他一隻手抵著車門,將她擋在跟前說:“沈梔夏,我聽說你跟江津分手了,他那渾蛋垃圾配不上你,分了好!”
“沈梔夏,再考慮考慮我怎樣?這些年我一直沒放下。”
顧澤長得很高,沈梔夏需要抬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他長得是不錯,家世也好,倘若換成別的女孩,定不會拒絕。
可沈梔夏才在江燼寒那受了傷,她根本沒心情理會其他男人的深情告白。
她斟酌字句準備開口回絕時,忽然一個身影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