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鬥法張任(一)

卻說我在下麵指揮調度，但凡抗將令者，就地斬殺，幾個伍長控製不住手下兵士，立刻一刀將其斬了，其他兵士瞧見，立時收了奔逃之心，謹遵號令。正抵擋著張任軍的箭雨，山口處一枝軍殺了回來，我想那裏一望，原來是魏延接到了我的將令，過了落鳳坡之後走不到五裏，又轉了回來，正好解了中軍之困。我這時見魏延返了回來，遂命大軍緩緩向後，退出此地。

而張任在山上，望著漸漸退去的劉備軍，長歎了一口氣。有近身小校道：“將軍，敵軍退卻，我軍追是不追？”

張任仔細瞧了片刻，歎道：“不可！我觀敵將調度，頗有章法，且其前鋒突然回軍，想是早料得我方有伏。再看其後退之勢，顯是在誘我等追擊！我等不追便罷，一但追擊，怕是羊入虎口，不得而歸也。”遂下令，原地待命，不得追擊。

看見我引軍走遠，漸漸瞧不清了，張任於是問左右道：“誰可識得敵軍指揮調度者何人？”左右恰有劉備放回的川兵，於是皆答道：“那穿白袍，手執羽扇者，乃劉備帳下右軍師，蕭煜蕭子健！”

張任聞言道：“我常聞蕭子健之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於是收軍回雒城。

話說我這邊引軍後退，邊指揮士兵布成陣勢。張任若不追還好，若追來，必叫他有來無回。奈何我等了半天，卻不見一兵一騎來追，隻好歎道：“張任不愧川中名將，竟忍得住不追！”於是令魏延斷後，命大軍望培城而回。又使人望劉備處報信，具言軍師龐統中箭受傷之事。

再說劉備這麵，前軍文聘即將至雒城城下，突有人報中軍中了埋伏，慌忙回軍去救。軍馬正調動時，早在城中等候的劉璝引軍殺了出來，文聘的先鋒大軍頓時陷入混亂，欲前不得，欲退不能。文聘在馬上左右調度，呼喝下令，直過了半晌這才穩住兵馬。而後並不與劉璝戀戰，隻是回軍去救劉備。

此時劉備引中軍行至半路，突然一聲炮響，漫山遍野盡是川兵殺將出來，當先一員川軍大將，正是雷銅。劉備聞炮聲駭了一跳，急視左右。還好黃忠在側，對劉備道：“主公勿憂！且引軍自退，忠自擋之！”於是引一枝兵馬，截住雷銅撕殺。

然而大軍上萬，豈是說要退便退？劉備正調度兵馬轉向，未行出多遠，又聞一聲炮響，又是一枝川兵殺出，領兵之人，卻是吳蘭。親兵們看見這樣，於是道：“主公速退！我們替主公擋之！”言罷，眾人去截住吳蘭，又是一陣撕殺。

劉備的中軍借得這片刻時間，已然調轉方向，望培城回而行，正行著，文聘回軍來救，見得劉備無事，遂放下心來。奈何兩人連話都沒說，後麵一枝人馬就趕了上來，原來是劉璝引軍追了上來。文聘對劉備道：“主公速去！”遂回軍於劉璝殺至一處。

但見得大路之上，塵土漫天，處處皆是喊殺之聲，刀光劍影，殘肢斷臂，交相輝映。不時聞得慘叫之聲，聲未落，便被又一聲慘叫蓋過。

劉備引著兵馬奔了一陣，正待喘息，突一小校來報，言軍師龐統於小路中伏，受傷昏迷。軍師蕭煜引著大軍已經望培城退去了。劉備聞報大驚，隻擔心龐統生死，竟忘了自己尚未逃出險地。正待向那小校詢問詳情，後麵又是喊殺聲傳來，回頭一望，原來是張任從小路繞回雒城，而後一路追了下來。劉備見狀大驚，急急引軍退去。

一路且戰且退，直退至二處寨前，劉備稍站住陣腳。守了一陣，文聘，黃忠等皆回。眾將對劉備道：“敵軍攻勢甚急，我軍一路敗退，士氣低落，此寨恐不能久守，益速退回培城。”劉備從之，遂引軍向培城退去。

張任見劉備又退，對川中眾將道：“劉備大軍士氣低落，我等隻需再追得一陣，必可生擒此人。”眾人皆應，於是張任引眾將望劉備趕來。

正追著，突聞四周喊殺聲四起，右邊山上站著一人，手執羽扇在對著川軍指指點點，似是在發號施令。而左邊山上卻是一著紅臉的少年將軍，引著兵馬殺了下來。正是他於落鳳坡處所見的蕭煜蕭子健。張任見狀，大驚道：“不好，中伏矣！速退！”於是對左右下令，從速退卻。

奈何川兵正在向前急趕，以圖追上劉備的敗兵，此時片刻竟回不得身，被我引軍一通大殺，加之張任見山坡上的我還在指點他們呢，以為還有伏兵，忙令眾人退兵。待好不容易調過頭來，又被魏延在後麵趕殺了一陣，一時間，四散奔逃者無數，自相踐踏而死者無法計量。

魏延追了一陣，見川兵已然逃去，於是引軍而回，返去培城尋劉備。至我站立處，我也引五百人自山上而下，魏延讚道：“軍師使的果然好計策，竟將他張任唬得不知虛實。”

我笑道：“嗬嗬，雕蟲小技也，莫多言，先去尋主公才是。”於是不再言語，引軍去尋劉備。

二人引軍追上劉備，具言已退了追兵一事，劉備長出一口氣，道：“幸得子健相助！對了，子健怎的與文長一起伏兵於山中？”

我道：“我與三哥於小路中了埋伏。三哥中了箭，我知道有埋伏，於是引軍而回，想到小路既然有伏，更何況大路，於是在主公必退之處與文長設下伏兵。”說罷，魏延在一旁拜伏道：“延保護不周，害得龐軍師受了重傷，請主公責罰！”

劉備見此忙將魏延攙起，道：“若非文長，備等人無命矣！文長有功無過，何談責罰？”遂合兵一處，望培城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