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傘人,負刀客

第3章 殺著殺著就習慣了

“師父,你說小花會不會怪我沒有幫它報仇。”

一名少年臉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他向不遠處正眺望遠的魁梧身影問道。

“小花是誰?”那魁梧漢子悶聲問道。

“小花就是阿婆家養的大黃狗啊,它很乖的。”那少年幾乎是脫口而出,仿佛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似的。

那魁梧漢子的臉龐微微一抽,他將自己心中的怒火強壓製住了。

“去做劈刀的動作,一千次。”

最後那魁梧漢子有一些耐煩地向那少年說道。

“噢,練習劈刀就能給小花報仇了嗎?”那少年又忍不住問道。

“又要發瘋了!”

那魁梧的男子臉上雖然露出一絲不耐煩之色,但眼眸深處還是泛出了一縷憐惜。

“可以!”魁梧男子不忍心打擊少年,隻得昧著良心回答道。

少年聽聞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他揚刀揮劈,動作從一開始的生疏到後麵的雜亂無章也不過數十次而已。

“造孽啊,那天老子是吃錯了什麽藥了,居然從那鬼地方經過。”那魁梧男子見狀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哀嚎。

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流逝,少年已經有那魁梧男子的肩膀高了。

隻是那刀法卻還是沒有任何的進步,可以用雜亂無章來形容。

“轟隆”,

就在那少年練刀之際,那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一道道閃電宛如那銀蛇狂舞般穿梭在了那烏雲之中。

那少年抬頭看著那雷鳴滾滾的烏雲,他那迷離的眼眸開始泛出了清澈而又犀利的目光。

“又來了。”那魁梧男子就離那少年不遠,他驚恐地看著籠罩而來的烏雲嚇得直接逃走了。

“師父,你跑什麽,這有什麽好怕的。”

那少年看著那狼狽不堪的身影忍不住高聲喊道。

“郭小路,你就是一個怪胎,這可是天譴啊。天譴之威可不是為師能夠承受的。”

遠處傳來了魁梧男子驚恐的聲音,下一刻那魁梧男子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哢嚓”一聲,隻見那滾滾烏雲之中劈落下了數道閃電。

所有的閃電全部劈落在了那少年的身上。

那少年渾身一顫,那迷離的目光開始變得決然起來。

那少年將手中的長刀插於地麵,他抬頭看向那滾滾的烏雲,閃電化作了一條條銀蛇向他狠狠地劈落。

那少年很快就被那耀眼的閃電給淹沒了,烏雲之中的雷鳴聲更加的密集了。

“小花、阿婆、爹娘、雞嬸、黑伯,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

少年毫無畏懼地承受著那劈落而下的閃電,他嘴裏也喃喃自語著。

一刻鍾之後,天穹中的烏雲這才開始緩緩散卻。

少年抬頭看著那碧空如洗的天空,眼眸裏決然的目光也更加的熾熱了。

“小子,你沒事吧?”

待天譴雷罰消失之後,那魁梧的男子這才來到少年的身旁。

“習慣了,還死不了!”

少年臉上露出了難掩的苦澀,他向那魁梧男子寬慰道。

“我看看”,

魁梧男子一把抓起少年的右手。

隻見那蒼白的手掌上泛出了數條黑色的絲線,那些絲線仿佛一道道閃電刻在了掌心般。

“唉,你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居然被天譴盯上了。”

那魁梧的男子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他長歎道。

“師父,你說我被天譴鎖定還能活多久?”那少年揚著一雙深邃的眼眸向對方問道。

“看這情形,十年之內你必定會被這天譴轟得魂飛魄散。”那魁梧男子很認真地向少年說道。

“還有十年的時間嗎,可是我現在也才十四歲啊,還有十年時間就二十四歲了。”

那少年臉上露出了難掩的悲意,不過他眉梢一挑露出了一抹清澈的笑容。

“十年就十年吧,隻要我將師父教我的刀練好了,我就一定能報仇。”

少年將滿的的愁意一掃而光,他向魁梧男子安慰道。

“小子,你的修行天賦其實……”,那魁梧男子最後還是沒有將話說完,他並不想打擊這個命苦的弟子。

“老子真是造了什麽孽啊,收了這麽一個奇葩的弟子。”那魁梧男子心裏又是一陣哀嚎不已。

天譴雷罰結束之後,那少年若無其事地開始練刀了,隻是他的專注力明顯提升了不少。

“唉,這小子雖然修行天賦不行,但是一根筯啊。”魁梧男子早已經掠到了遠處,他抱著一酒壇愜意地坐在了一棵蒼鬆之下。

“師父,這招抽刀斷水要怎麽使出?”那少年高聲向那正喝酒的魁梧男子問道。

“噗……”,

那魁梧男子剛喝進嘴裏的酒直接又噴了出來,他有一些幽怨地看著那少年。

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掃如風,疾如電,渾然一氣沉丹田……”,

那魁梧男子隻得再一次將那刀法口訣又大聲念了一遍。

無邊的荒原上偶爾飛來了幾隻烏鴉,那烏鴉落在了一根枯枝上發出嘶啞的叫聲。

大地突然一震,隻見從遠方激**起了滾滾狂沙,那狂沙就像是那席卷而起的沙塵暴般向烏鴉的方向呼嘯而來。

“哇……哇……”,

那烏鴉發出了驚恐般嘶啞的大叫。

隻見數十匹健碩的戰馬從那枯枝下方急疾而過,卷起的狂沙如雨點般擊打在了那幾隻烏鴉身上,那烏鴉發出了憤怒又不甘的尖叫。

那數十騎是混跡於這片荒原的馬匪,他們策馬呼嘯著向著東方而去。

前方出現了一座朦朧的荒山,這荒原的盡頭是一條並不怎麽寬的峽穀。

正是這峽穀將這座荒山一分為二,就像是一柄利劍將這座荒山硬生生的劈開般。

“嘶……”,

那群馬匪行至那峽穀口時全部都停了下來,隻見那峽穀口處立著一名少年。

所有的馬匪都勒住了韁繩,他們好奇地打量著這名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年。

隻見那少年的眼眸裏閃爍著幾絲慌意,他緊握著一柄幽色的長刀,周身的氣息也極其不穩定。

“哪裏來的小兔崽子,居然敢擋我們的道,真是不知死活。”

一名凶悍的馬匪策馬緩緩向那少年靠近,他揚著馬鞭惡狠狠地說道。

“各位,你們能不能讓我殺死你們啊,我師父讓我來殺你們。”

那少年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意,他向這群策馬而立的馬匪小心地問道。

“哈哈哈哈,哪裏來的小兔了,毛都還沒有長齊呢,居然還想殺人。”

眾馬匪一聽頓時發出了一陣哄堂大笑,特別是那名向少年策馬緩步而來的馬匪笑得更加的放肆了。

“老四,跟這小子廢什麽,趕緊殺了他,我們還要趕路。”

一名肩上扛著一對狼牙棒的凶漢笑完之後便沉聲喝道。

那名策馬向少年靠近的馬匪這才揚起了一柄長刀,他雙腿一夾,那戰馬邁開四蹄就向那少年狠狠地衝撞而去。

馬匪揮舞著長刀向著那少年當頭斬落,鋒利的刀刃直接將空間撕裂而開,耀眼的寒芒在那少年眼眸裏逐漸擴大著。

數刻鍾之後,那魁梧男子這才姍姍來遲。

隻見這峽穀口一片殘肢斷臂,鮮血將地麵給染紅了,所有的戰馬幾乎被大卸八塊,汩汩的鮮血化作了血河般向著低畦處流去。

“哇……”,

那少年正扶著一塊巨石狂嘔不已。

“殺人是什麽感覺?”那魁梧男子悠哉遊哉地來到那少年身旁,他雙手抱於胸前戲謔地問道。

“不好受!”那少年幾乎將苦膽都吐光了,他臉色一片蒼白。

“沒事,殺著殺著就習慣了。”

那魁梧男子出言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