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毛子的收獲
細奶奶得知高奶奶的人有些糊塗了，也是極為感慨。
麵對高明程請求她平時多喊高奶奶過來坐坐，一起說話的要求，她倒是一口答應下來了。
細奶奶說道：“你放心，這冬天也沒什麽活，我一天天就是圍著小圓圓轉，再就是做點輕鬆的活而已，我明天就喊她過來這邊坐坐。”
高明程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就放下了，他說道：“我明天就回縣裏了，接下來，等明裏放假時，我讓他送淑芳回來住一陣子，多陪陪奶奶。”
自從他開店後，高淑芳就一直留在縣裏幫忙，也隻有逢年過年時，才有機會回來看看。
高明裏在工廠上班，這一周還有一天假呢，而高淑芳算的上是全年無休了。
細奶奶點點頭，認同的說道：“淑芳是該回來住住，以前你奶奶也是經常帶她的。”
高明程又和細奶奶他們說了一會兒話，眼看天色將黑，也就告辭離去了。
等他回去後，就發現中午打到的那頭野豬，已經被陳大鬆他們處理幹淨了，都一一堆放在堂屋的大木板上。
小旭旭坐在一邊玩著玩具，許多美則醃了一壇子的肉，這些肉醃製好後，也是打算用來做風吹肉的。
風吹肉能夠保存很長的時間，可以自家吃，也可以過年時當做送人的年禮。
“明程，你回來了，你看著兒子，我去煮飯了。”許多美抬頭看到他，說了聲後，就往廚房走去。
高明程接過看兒子的重任，和他一塊兒玩起幼稚的遊戲來，才一歲多的小屁孩，話說不清，事也做不來，除了可愛，那真是一無是處啊！
第二天一早，高明程吃過早飯後，就下地拔菜，蘿卜、白菜、芹菜、萵筍、胡蘿卜、包菜、香菜，通通來一點，再掐一點嫩嫩的白菜苔、紅菜苔，也就齊全了。
張成遠是真勤勞，也擅長種菜，幫著高明程把他們當地常見的菜，都給種了一些。
菜裝框放進拖拉機的車棚裏，再把昨天弄到的野豬肉也裝框搬上車。
“多美，收拾好了沒？”高明程一麵走進院子，一麵問道。
許多美正在收拾東西，她低頭確認著要帶走的東西，然後說道：“都收拾好了，你先把兒子抱到車上去。”
“行。”高明程走上前，彎腰將小旭旭抱起。
等他剛把兒子放進車棚裏，許多美也提著兩袋子東西過來了。
許多美說道：“明程，還有一袋子東西和一個凳子，你去拿來，順便關門，那壇子裏的肉，我讓我哥明天給我晾在屋簷下。”
“行。”高明程又回去拿東西和凳子，然後把大門虛掩。他這大門的鑰匙，張成遠都有，因為他得早晚進出放羊放牛。
一切都準備好後，一輛拖拉機，便慢慢的駛離高家村，朝著縣城而去。
高明程發現，裝了車棚後，車鬥裏放著的東西，就更具隱蔽性了，不然途徑老村時，被人看到車鬥裏放著這麽多野豬肉，肯定又會招來閑言閑語。
一路回到縣裏，因為出發的早，這會兒也才九點半而已。
服裝店的生意才剛剛開始，這個時候進店的顧客都不多。
高淑芳正站在店門口曬著太陽，看到高明程回來後，笑容就不自覺的浮上臉龐了。
“二哥，二嫂，你們終於回來了！前天那個毛子又來店裏找你了，你和二嫂都不在縣裏，我隻能讓他先回去。”
聽到高淑芳的話，高明程就說道：“沒事，我等下去找他。”
毛子有陣子沒來找他了，主要是縣城附近的古董都被收的差不多了，就算有個別出彩的，也被識貨之人留著，或者出價太高，不是毛子能收得起的。
而高明程自個兒也是懶洋洋，不願意去更遠的地方收貨。
許多美抱著小旭旭從車棚裏下車，高明程就開始搬東西了，不過沒有全部都搬下車，而是留了一半，他對許多美說道：“你帶兒子在這邊，我把剩下的東西送到新家那邊去，然後還有別的事要忙，中午再回來吃飯去了。”
“好。”許多美應著，抱著小旭旭先進了服裝店。
高淑芳看到一大框的豬肉，就知道她二哥肯定又進山去打獵了。
有這麽能幹的二哥，她可真是不缺肉吃啊！
這些肉雖然已經切割好，但接下來還得繼續處理分類才行。
不過這些活，是女人們的活，高明程隻管開著拖拉機，朝新家那邊而去。
這邊的房子幾天沒有住人，門鎖依舊，但院子裏卻落滿了枯葉。
高明程先拿竹枝掃把把枯葉清掃幹淨，然後拿出晾曬東西的簸箕，把還比較濕的葛粉拿出來曬著。
因為葛粉幹燥後，粉末很細，因此不能直接倒在簸箕裏，得拿幹淨的棉布墊著，到時候曬幹收起來也方便。
這幾個簸箕，就放在屋簷下，這裏通風，也有陽光照射到，萬一刮風下雨，也不會弄壞了。
接下來，高明程又搬下一筐野豬肉，這些野豬肉，也是要做成風吹肉的，放服裝店那邊的豬肉，都是吃新鮮的，至於風吹肉，還是曬在這邊，這邊寬敞，有地方晾曬。
忙完這些，高明程就關了院子門，打算先去一趟運輸公司，他還得給肖金峰送野豬肉的。
因為上次用了肖金峰家的東西，這次他給肖金峰送的豬肉比較多，足足一整個豬腿，有二十多斤好肉的。
至於高明萬家，也要送上兩斤排骨和豬肉，王秀秀懷孕了，要補一補身體。
抵達運輸公司時，這回肖金峰倒是在家，隻是正在忙呢，他一邊肩膀夾著電話話筒，一隻手正在寫著字。
大約三分鍾後，這通電話才結束。
“明程，你來了。坐，小芳，送兩杯茶來！”肖金峰熱情的招呼著高明程坐下，不多時，就有人送了兩杯茶過來。
茶葉是剛泡的，在熱水中起伏著，還未徹底舒展身姿。但茶香卻被熱水激出，沁人心脾。
高明程雙手接過，但一時也沒法喝，隻能先放在一邊的茶幾上。
他對肖金峰說明了來意，然後向肖金峰展示了一下他送來的野豬肉。
這是前腿肉，吃起來，肉質比後腿肉要嫩些。
肖金峰倒也沒有客氣，直接收下了，不過轉手又送了高明程一籃子的蘋果。
上回他不在家，就是親自跑了一趟山東裝蘋果了。
之所以親自跑一趟，是因為他有個戰友就住在那邊，他順便去看看。
肖金峰說道：“這一車蘋果，就是我那戰友村子的，他家也是種蘋果的，有一片山頭呢，種著百多棵蘋果樹。”
“這蘋果，味道香甜，口感脆爽，我挺喜歡的，自己都留下不少，賣的也好。”
高明程看了眼蘋果，亦是笑容滿麵的收下了。
兩人有陣子沒見麵了，這回見了，自然得說說話，可惜，才說了幾分鍾的話，辦公桌上的電話就又響了。
肖金峰衝高明程露出歉意的笑容，先去接電話了。
高明程端起茶幾上的茶杯，低頭喝了幾口，這茶杯出自景德鎮，茶葉則是廬山的雲霧茶，口感頗為不錯。
喝完茶後，他也沒有久留，用眼神示意自己先走了，肖金峰無奈，隻能再次歉意的點點頭。
高明程提著一籃子的蘋果，繼續朝高明萬家走去。
剛才已經問過肖金峰了，今天高明萬恰好在家裏休息。
為了方便工作，高明萬買的房子，就在運輸公司附近，因為這邊比較偏，倒是讓他買到一個帶院子的兩間房。
“二哥，你怎麽來了？”高明萬正在院子裏晾曬被子，看到高明程來了，滿臉的喜色，連忙招呼高明程進屋坐。
“秀秀，二哥來了，你給二哥泡杯茶！”
高明程連忙說道：“不用泡茶了，我剛在肖大哥那兒喝了茶。”
於是王秀秀就不去泡茶了，但也拿出家裏的點心和零嘴出來招待高明程。
王秀秀懷孕後，就喜歡吃零嘴，高明萬手裏頭有些錢，也願意給她買來吃。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高明萬也曬好被子了，於是也進屋和高明程坐在一塊兒聊天。
得知高明程昨天獵到野豬，今天是來給他送肉的，高明萬就打心底高興，又問高明程爸媽家裏的情況。
高明萬常年在外跑車，好不容易輪到他休息，他還得在家裏幹點活，因為王秀秀懷孕後，有些重活就幹不了，隻能等他回來幹，所以也是很少回高家村了。
高明程見他問起，便說道：“大嫂生了一個女兒，你有侄女了。爸媽情況還好，奶奶的身體有些不太好了。你要是有空，就回家看看奶奶。”
高明萬先是一愣，下意識說道：“大嫂生了一個女兒？上回吃酒席時，媽還口口聲聲說大嫂肚皮尖尖的，一定是個兒子呢！”
王秀秀也眨巴著眼睛，顯然也是有些意外。
高明程則是隱晦的看了王秀秀的肚皮一眼，如果沒有意外，那麽王秀秀這一胎，也是女兒。
當然了，據他所知，高明萬夫婦並不重男輕女，女兒和兒子都一樣疼，最終都讀了研究生，有了好前程。
高明萬在驚訝過後，又說道：“奶奶的身體不太好了？是腿還沒有好嗎？”
高明程直言說道：“我覺得奶奶有點老糊塗了，所以喊你回去看看她，多陪她說說話。”
高明萬一愣，沒想到是這個情況。
他不知道老年癡呆這個病，但知道老糊塗啊！
村裏很多老人，在年紀很大後，都會老糊塗。
因為越是學曆低的人群，老了後，越容易得老年癡呆。
高明萬正色說道：“好，我有空了，就回去看看。”
他知道，一些老糊塗的人，會連自己的兒女和孫子都認不出的，雖然他和奶奶的感情一般，但也不想奶奶會認不出自己來。
說完了這事，高明萬又想起一件事來，他進屋去拿了兩百塊錢出來，然後說道：“二哥，上次陳司機出事了，我向你借了兩百塊錢，一直還沒有還給你的。”
他把錢遞給高明程，高明程接過，然後好奇的問道：“陳司機現在怎麽樣了？他弟弟被判了幾年？”
這陳司機，可謂是大寫的悲劇。
因為常年在外麵跑車，被戴了綠帽子，本來抓奸把奸夫打一頓，再離婚就算了，誰想到他弟弟覺得自己的哥哥吃了大虧，跑去把奸夫的家一把火給燒了，結果連帶著把附近居民的房子都燒掉了。
這縱火罪，可是大罪，因此陳司機不但要替弟弟賠錢，他弟弟還要坐牢。
而這兩百塊錢，就是那會兒陳司機問高明萬借，而高明萬手頭緊，就又向高明程借的。
高明萬說道：“還能怎麽樣？離婚了，現在還在公司跑車，聽說有人給他介紹對象，他也不要。至於他弟弟，聽說被判了三年六個月。”
這縱火罪，量刑標準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因為陳司機積極賠償，因此他弟弟的刑罰也不是很重，如果在監獄裏表現的好，還能早點出來。
高明程對此頗為唏噓，真是人生無常啊。
兄弟兩個說了一會兒話後，高明程就走了，接下來，他還要去毛子家一趟呢。
高明萬倒是有心留高明程在家裏吃飯，但留不住也沒辦法。
高明程出了門，就繼續開著拖拉機去了毛子家。
他也算是雨露均沾了，還給毛子送了一斤後腿肉。
毛子也不容易，家裏還有一個智障弟弟呢。
等到了毛子家，已經快中午了，因此毛子剛好在家裏準備煮飯了。
他弟弟洋洋雖然智障，但也乖巧，也懂得燒火，煮飯時，兄弟兩個一個炒菜，一個燒火，倒也和諧。
看到高明程登門，毛子連忙放下手裏的菜，笑著打招呼：“明程哥，你回縣裏啦！”
“嗯，這是我打到的野豬，送一塊肉給你吃。”高明程見他在擇菜了，便把那一斤肉遞上前去。
毛子連忙笑著接過，並連聲感謝。
這會兒他也顧不得煮飯的事情，嘴裏快速的說道：“明程哥，你等下我，我去拿東西來。”
說著，人已經鑽進房間了。
不多時，就見他提著一個大箱子出來了。
高明程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箱子就是一件舊物了，不過不太值錢，看樣子，是民國時期的藤製品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