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公眾人物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葉靈打來的視頻電話。
「臭小子，你又在微博上發什麽神經了？信不信我立馬飛回去把你綁回來？」葉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楚言看著屏幕裏葉靈那張氣鼓鼓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別生氣嘛，我這不是跟大家分享一下喜悅嘛。」
「分享喜悅？我看你是故意氣我的吧？」葉靈沒好氣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可是公眾人物了，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別一天到晚就知道在網上嘚瑟！」
「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楚言連忙認錯，他知道葉靈是為他好，雖然嘴上說著嫌棄，但其實心裏比誰都為他高興。
「哼，這還差不多。」葉靈這才消了氣，「對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我爸都想你了。」
「快了，再過幾天就回去了。」楚言說道，「到時候給你帶禮物。」
「這還差不多。」葉靈滿意地點了點頭，「行了，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上課呢。」
「嗯，拜拜。」楚言掛了電話，心裏卻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楚言掛斷電話，葉靈的語氣像是在訓斥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這讓他有些不爽，但他也知道葉靈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女人啊，真是麻煩。」楚言低聲嘟囔了一句，隨手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他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繁華的都市夜景，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獲得國際數論研究大會的最佳青年發言人獎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意義，他想要的並不是這些虛名，而是真正的挑戰。
「下一個目標，該挑戰哪個難題呢？」楚言喃喃自語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書桌上的一本厚厚的數學書上，那是關於數論的經典著作。楚言隨手翻開書，目光掃過一行行複雜的公式和符號，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哥德巴赫猜想。
「哥德巴赫猜想……」楚言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哥德巴赫猜想是數論領域中一個著名的未解難題，它可以簡單地描述為：任何一個大於2的偶數都可以表示為兩個素數之和。
這個看似簡單的猜想，卻困擾了數學家們幾個世紀，至今無人能夠證明或證偽。
楚言之前解決的孿生素數猜想與哥德巴赫猜想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孿生素數猜想是指存在無窮多個素數對(p, p+ 2)，而哥德巴赫猜想則是要證明所有大於2的偶數都可以表示為兩個素數之和，其難度可想而知。
「真是個誘人的挑戰啊……」楚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中充滿了征服的欲望。
他知道，以他現在的能力，想要解決哥德巴赫猜想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並不想就這麽輕易地放棄，他想要挑戰自己，想要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既然是挑戰，那就玩點刺激的。」楚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他打開電腦，開始搜索關於哥德巴赫猜想的信息。
很快，他就找到了大量的相關資料，其中包括各種證明方法、研究論文以及相關的新聞報道。
楚言的目光停留在一篇名為《哥德巴赫猜想「1+2」證明》的論文上，論文的作者是華夏著名數學家陳景潤老先生。
陳老先生的「1+2」證明是目前最接近解決哥德巴赫猜想的成果，它證明了任何一個充分大的偶數都可以表示成一個素數和一個不超過兩個素數的乘積之和。
「1+2……」楚言低聲念叨著，陷入了沉思。
陳老先生的證明思路給了他很大的啟發，特別是對篩法的創新應用，更是讓他歎為觀止。
篩法是一種古老而又強大的數論方法，它可以用來篩選出滿足特定條件的數。
陳老先生巧妙地利用篩法，將哥德巴赫猜想轉化為一個關於素數分布的問題，從而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楚言合上了陳景潤的論文集，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窗外，城市的霓虹閃爍，仿佛在嘲笑他此刻的無力。
陳老先生在哥德巴赫猜想上的推進，可謂是「極致」二字可以形容。他精妙的篩法運用，如同在亂麻中抽絲剝繭，硬生生地將問題逼近到「1+2」的程度。
「但也就到此為止了……」楚言歎了口氣，陳老先生的工作已經是篩法的巔峰，想要再進一步，必須另辟蹊徑。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演草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嚐試，圓法、三角和方法、模形式……幾乎所有能想到的數論工具，他都試過，卻始終無法突破「1+2」的壁壘。
「難道真的要止步於此了嗎？」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楚言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自從解決孿生素數猜想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挫敗感了。
「哥德巴赫猜想……哥德巴赫……」楚言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等等！哥德巴赫猜想本身的描述，是不是太‘靜態’了？」
他走到窗邊，望著夜空中的點點星光，思緒卻飛速運轉起來。
一直以來，大家都把哥德巴赫猜想看作一個純粹的數論問題，試圖用各種方法去證明「任何一個大於2的偶數都能表示成兩個素數之和」。
但如果換個角度，把這個「靜態」的命題，變成一個「動態」的過程呢？
「如果把每一個大於2的偶數，都看作是一個‘目標’，而素數則是可以用來組合的‘積木’，那麽證明哥德巴赫猜想，就變成了如何用‘積木’拚湊出所有‘目標’的過程……」
想到這裏，楚言的眼睛越來越亮，一種全新的思路在他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
他猛地轉身，一把抓起桌上的演草紙，開始瘋狂地計算起來。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楚言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他的演草紙上，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符號，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咖啡味。
「不行……還是不行……」
楚言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將手中的圓珠筆扔到一邊。
「動態」的思路雖然給了他新的靈感，但他嚐試了各種模型和算法，卻始終無法找到一種普適的方法，來描述這個「用素數積木拚湊偶數目標」的過程。
楚言煩躁地抓了抓本就淩亂的頭發，原本整齊的稿紙現在像是經曆了一場暴風雪，上麵布滿了各種數學符號和被塗抹的痕跡。
「1+2，1+2……該死！」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哥德巴赫猜想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任憑他如何努力，始終無法翻越。
之前解決孿生素數猜想帶來的喜悅，此刻也被消磨殆盡，隻剩下深深的無力感。
窗外的天色逐漸泛白，新的一天開始了，但對於楚言來說，卻像是進入了另一個循環。
他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揉著酸澀的眼睛，腦海裏全是那些複雜難懂的公式和符號。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將楚言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小楚啊，還沒休息呢？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等會兒還要去央視呢。」門外傳來劉院長的聲音。
「央視？」楚言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之前劉院長說過要接受央視的專訪，宣傳一下他們數學係最近取得的成果，原本定在今天下午，怎麽突然提前了？
「對啊，央視那邊臨時調整了節目安排，所以我們得提前過去。」劉院長解釋道，「你抓緊時間收拾一下，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好，我知道了，劉院長。」楚言應了一聲，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
一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停在了央視大樓前。
楚言和劉院長從車上下來，立刻有工作人員迎了上來。
「劉院長，楚教授，歡迎歡迎！我是這次專訪的導演，王旭。」一個戴著黑框眼鏡，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熱情地和他們握手。
「王導您好，辛苦您了，這麽早就來接我們。」劉院長笑著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王旭轉頭看向楚言，臉上堆滿了笑容，「您就是楚言教授吧？久仰大名啊！
您可是數學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啊！這次能邀請到您來參加我們的節目，真是我們的榮幸啊！」
楚言禮貌地笑了笑，說道：「王導您過獎了，我隻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
王旭擺了擺手，說道：「楚教授您太謙虛了！
您解決孿生素數猜想的壯舉，可是在國際數學界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啊！您現在可是很多年輕人心目中的偶像啊！」
楚言有些無奈，他並不喜歡這種被過度吹捧的感覺，他更希望人們能夠關注他的研究成果，而不是他這個人。
「好了，王導，我們先進去吧，別讓大家久等了。」劉院長看出了楚言的不自在，連忙說道。
「對對對，您看我，光顧著說話了，咱們先進去。」王旭連忙說道，然後引領著楚言和劉院長走進了央視大樓。
……
進入央視大樓後，王旭將楚言和劉院長帶到了一間休息室。
「二位稍作休息，我去和主持人溝通一下節目流程，等會兒再來接二位。」王旭說道。
「好的，王導您去忙吧。」劉院長說道。
王旭離開後，劉院長給楚言倒了杯水，說道：「小楚，放鬆點，別緊張，就當是平時和我們聊天一樣。」
楚言接過水杯，笑了笑，說道：「謝謝劉院長，我知道了。」
說是這麽說，但楚言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畢竟是第一次上央視這麽大的舞台，麵對的又是全國的觀眾，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他喝了口水，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腦海裏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各種畫麵：閃光燈、攝像機、話筒……還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不行，不能再想了！」楚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但他越是這樣，那些畫麵就越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裏，讓他更加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