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怎麽還是嫁將軍?

第119章 交鋒

青娥宮裏花草萋萋,住在這裏的女子嬌嫩鮮妍,卻也和這些花草一般無人問津。

聶柔到青娥宮時,祝枝晴正親自給那婦人奉茶,溫言軟語似兒媳婦一般。

隻不過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卻流露著不耐和憋屈。

“祝妹妹好興致。”聶柔從鳳輦上下來,扶著丹桂的手款款走過去,身後的婢女忙打起遮陽的曲柄傘。

祝枝晴從石凳上站起來,衝聶柔行了一禮:“拜見王後。”

“這位是?”聶柔笑意盈盈地看向巋然不動婦人,她的眉眼的確和周鬱川有幾分相像。

不過也隻是仔細分辨才能看出來的相像,周鬱川眉間磊落舒朗,婦人雙眸間卻縈繞著陰鷙和算計。

“我姓謝名知音。”那婦人倨傲道。

聶柔頷首:“看來是祝妹妹的客人。”

說罷她便不再計較婦人的無禮,坐在另一個空著的石凳上。

“本不該當著祝妹妹的麵編排你的貴客,隻是昨夜巡邏的侍衛說,有賊子在禦膳房的酒窖裏盜酒喝。”

“那酒香氣至今還縈繞在妹妹的廂房中呢。”

祝枝晴又羞又惱,她隻道這婦人粗俗無禮,沒想到她連禦膳房的酒也敢盜!

隻不過如今謝知音以她的客人的身份示人,斷不能認下這樁罪名,否則丟的就是她的臉。

“王後娘娘明查,這位謝娘子雖然行事粗獷些,但絕不會做下此等偷雞摸狗之事。”

“更何況還有侍衛日夜巡邏,她一個弱女子,沒有這樣的膽子。”

祝枝晴勉力笑著,為謝知音辯解。

聶柔輕輕啜一口蓮子水:“本宮原也是不信這事兒的,隻不過聽侍衛長說,有個侍衛昨兒在禦花園裏和神秘女子春風一度……”

祝枝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這個**、婦!

去偷酒也就算了,竟然還去偷男、人!

“王後娘娘好大的氣魄。”謝知音冷笑道。

原本看著聶柔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還道是個好拿捏的,沒想到竟然這般牙尖嘴利!

祝枝晴並不知道謝知音的真實身份,隻道她是仗著能請來聖女救萬晉國,仗著這點本事才敢目中無人。

“謝娘子不得無禮!”祝枝晴連忙喝止道,哪怕是她,也不敢對聶柔這般態度。

她們祝家可兜不起冒犯王後的罪過。

“王後娘娘息怒,臣妾這便送她出宮……”

謝知音一聽要送她出宮,當即站起來道:“王後手眼通天,難道不知道老身的身份嗎?”

聶柔微微歪頭:“謝娘子在說什麽呀?本宮哪裏手眼通天啦?”

“您與侍衛……苟、合的事,可是王上的人查到的,隻是王上一個大男人不好出麵,這才命本宮來提醒祝娘子一二。”

“本宮可沒有這麽大的能耐查到侍衛們的行蹤。”

宮闈禁衛軍的管製權,在周鬱川自己手裏捏著。

隻不過,那些侍衛裏頭有蒼北的人,她能知道,也就不稀奇了。

謝知音一聽自己的親兒子竟然沒有認出她來,還將她不堪的行徑昭告於人,不由得兩眼一黑。

“我要見王上。”謝知音氣悶道。

“你?”聶柔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憑什麽見王上?”

謝知音冷然道:“你隻需告訴他我的名字,他自會來見我。”

聶柔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幾眼:“也罷,誰叫本宮心慈呢。”

“看在祝妃的麵子上,本宮可為你通傳一二。”

“隻不過,王上最近公務繁忙,可不一定有空見你。”

謝知音渾不在意地頷了頷首,她就不信,曾經像塊小糖糕一樣粘著她的兒子,會不在第一時間趕來見她。

聶柔不輕不重地敲打了祝枝晴兩句:“祝妹妹還是擦亮眼睛,別什麽人都往王庭裏帶。”

“便罰一個月的月俸,以儆效尤好了。”

日子一晃又過去三五天,佛子帶著糧食來同萬晉國交好的消息傳來,住在青娥宮的婦人終於急了。

“快去稟報王上,我能說服聖女同意萬晉國取雲夢川的水灌溉田地。”謝知音攥著祝枝晴的手腕,把這位嬌生慣養的娘子的手腕幾乎擰折了。

“真是無禮至極!”婢女風簫同這無禮婦人同居一個屋簷下十餘日,看著她對自己的主子頤指氣使,終於忍不住發了怒,狠狠推開了那婦人。

謝知音被狠狠一推,額頭撞在案幾上,磕破了好大一個口子。

“賤婢!你竟敢對當朝太後動手!”謝知音捂著額頭,痛呼起來。

祝枝晴聽見這話,心下一咯噔,這女人是瘋了不成,當朝太後的身份也是她能肖想的?

聶柔正在光照殿陪著周鬱川用蓮子羹,周業來稟報說那婦人受了傷的時候,周鬱川手中的湯匙磕在了瓷碗上。

“王上親自去瞧瞧吧。”聶柔說不清自己緣何氣悶,興許是覺得周鬱川在此事上太過於優柔寡斷。

她不知以前的自己也可以這般占據周鬱川全部的心思,隻道周鬱川如今在意那個婦人比在意她還多。

她腹中可還懷著孩子呢,這般操心也落不著好,還不如索性不管了。

分明是周鬱川默許她去刺激那婦人,逼婦人亮明來意的,此刻卻又滿麵不舍算怎麽回事?

她體貼地換來禦輦,命人送周鬱川去青娥宮,而後便氣鼓鼓地回了海棠園中。

“您還是一樣的脾性,不高興了便想著離家出走。”

丹桂哭笑不得地看著聶柔在寢殿裏收拾細軟,收拾完塞到衣櫥下麵去,隨時準備著溜之大吉。

記憶可以丟,脾性卻是天生的。

丹桂想起聶柔和周鬱川剛成婚的時候,衣櫥下時時刻刻都塞著一個小包袱。

到後來二人感情漸深,那小包袱才被她拆了收起來。

“自古婆媳難相處,哪怕她是個端莊和藹的婦人,想必您也不會喜歡她的。”丹桂哄著聶柔在小榻上坐下,端來用水湃過的蟠桃。

聶柔發作一通,點了一趟小金庫,已是平靜了許多。

隻是仍免不了怏怏道:“男人心,海底針。”

她算是知道了,為什麽那些畫本子裏多的是情郎負心的故事,要麽為了另一個美麗的女人,要麽就是為了那個生他的女人,妻子總是要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