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怎麽還是嫁將軍?

第32章 想害她的人不止一個

略顯低沉的聲音傳來,語調中卻並無怒氣。

開口的正是扶著錢太後前來參宴的皇帝楚君堯。

眾人忙福身行禮。

“周家的媳婦?嘴皮子倒是厲害,同周琢光一樣是個護短的性子。”

楚君堯笑著看了一眼聶柔,他還是好錢太後這口,旁的女子看過了也就忘了。

聶柔固然貌美,但她的夫君周鬱川練出來的那支暗雲騎才是寶貝,犯不著為了個女人因小失大。

“陛下教訓的是,臣婦還是性子不夠沉穩,見到自家姐妹受欺負,便忍不住還嘴了,該打。”聶柔知楚君堯沒有怪罪的意思,笑吟吟地拍了下自己的臉。

“姊妹和睦乃是好事,傳朕旨意,寧德侯教女有方,賜金百兩。”

隨著楚君堯話音落下,忠靖侯夫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陛下這般賞賜聶家,可不就是在變相敲打她們忠靖侯家麽?

金子不金子的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皇帝的這一聲誇讚,足以叫聶懷青得意好一陣子了。

許是皇帝身上的龍涎香味道太重,聶柔喉間泛起一股惡心,連忙借著磕頭謝恩的功夫遮掩了下去。

隻是這一幕卻被立在高台上的長公主楚瑤身邊的老嬤嬤瞧見了。

“殿下,那周夫人似是有孕了。”嬤嬤低聲道。

上次被周鬱川以“不舉”搪塞的楚瑤猛然從軟榻上坐起:“你說什麽?”

上次在月瑤宮她可是真的上手碰過,雖然隔著衣物,但周鬱川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老奴這些年在宮裏照看過的孕婦,沒有三十個也有二十個了,這點門道都看不出,也不用跟在您身邊了。”嬤嬤自信道,狹長的眼中閃過精光。

那些經她手的孕婦,沒有一個得了善終的,有的人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便被她悄無聲息地除去了腹中的那塊肉。

她當然有這個自信。

“好啊,竟敢聯合起來騙本宮!”

聶柔精致的眉眼令楚瑤愈發嫉恨,身為女人的攀比心理,叫她不得不去想,是不是因為她沒有聶柔好看,才沒能魅惑住周鬱川?

“那姓周的馬上就要出征了吧,看她那樣子,這會兒還什麽都不知道呢。”楚瑤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周鬱川不在,諒她一個小女子也翻不出本宮的手心。”

“殿下英明。”

忠靖侯夫人在皇上麵前丟了臉麵的事很快叫葉輕眉知曉了,她正怒氣衝衝地往尋聶柔算賬。

方君霓可是已經打了包票,會在選秀上替她籌謀,她馬上就是四皇子側妃了!

區區一個二品將軍的夫人算什麽?

再說了,若她能在四皇子府中為表哥的大業籌謀,表哥也會對她另眼相看的吧?

葉輕眉眉眼間的倨傲,聶柔遠遠地便瞧見了。

她正立在湖邊瞧著貴女們跳冰嬉舞,還有幾個在冰上玩圓鞠的,好不熱鬧。

“表小姐可有事?”半夏跟在聶柔身邊,早就得了周鬱川的命令,寸步不離地護著聶柔。

“這麽緊張做什麽?”葉輕眉停下腳步,有些不滿地噘了噘嘴,“表嫂還在因為我選秀的事情生氣啊?”

“雖然四皇子妃是表嫂的好友,但我嫁給四皇子也不是橫刀奪愛呀,不過是和四皇子妃一起伺候四皇子,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雖然有半夏擋在前麵,丹桂仍然緊張地扶著聶柔,方才夫人犯惡心的樣子旁人沒有注意到,她這個貼身婢女可是一眼就瞧見了。

夫人恐怕是遇喜了……

可是葉輕眉到底是個主子,叫人擋住半夏,三兩下便快步到了聶柔身邊,趁人不備拉住了聶柔的衣袖。

“表嫂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葉輕眉楚楚可憐地搖著聶柔的衣袖。

在外人看來,就是聶柔滿臉不悅,而葉輕眉小意討好,十足十的一副聶家女欺壓葉家女的畫麵。

聶柔用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突出的冰山,那裏因為匠人的疏忽並沒有打磨平整,若是她摔倒磕在上麵,非得把臉皮都割破不可。

在葉輕眉趁機挨近之前,聶柔反手給了她一巴掌,後者顯然有些懵了。

“堂堂侯府貴女,千金貴重的郡主身份,竟然句句不離嫁人生子。”

“本夫人這巴掌,是代你表哥教訓你的。”

“周家收容你好幾個月,你竟然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沒學會,本夫人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聶柔冷然教訓道,她的聲音不算小,旁邊的人都聽到了。

若是葉輕眉是個沒腦子的,把聶柔推下去,她也得擔一個怒極傷人的惡名。

顧雨嘉遠遠地瞧見葉輕眉挨了巴掌,近日鬱悶的心情終於舒緩了許多。

以她的身份不便同葉輕眉這樣的女子計較,但自己的丈夫被人明目張膽地覬覦,和癩蛤蟆爬腳背上一樣叫人膈應。

“去同周夫人說,她前些日子的請求,本宮應了。”

聶柔那樣的女子,雖不能長久地為她所用,但她也不忍強迫於她。

天下之大,誰知以後不會再相逢呢?

好容易挨到冰嬉宴結束,聶柔微白著小臉,乘著馬車回到周家。

迎接她的卻隻有一張素白的信紙。

“北疆軍情緊急,北狄人連下三城,為夫需得立刻領兵前去救援……”

“夫人勿念。”

周鬱川已策馬趕往北地,路上風雪之大,迷得他幾乎看不見路。

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提筆寫下那寥寥幾個字。

心裏分明知道今日宮宴,她說不定會有危險,卻還是不得不離她而去。

聶柔撚著那張白紙,隻覺小腹微墜,長長吸了一口氣才勉強緩過來。

正好她想走,正好他不在。

四皇子妃已答應助她,長公主虎視眈眈,周鬱川又不在京中,實在不宜久留。

隻是她還在猶疑,那封和離書,該不該現在給他……

明明是籌謀已久,水到渠成的事情,為什麽……她竟然會猶豫呢……

聶柔閉了閉眼,腦海裏全是那人疏朗傻笑的側臉。

院裏的秋千是他親手紮的,窗前的暖玉榻是他特意置辦的,怕她久坐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