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怎麽還是嫁將軍?

第40章 阿娘怕下雨

“貴人認錯人了,小婦不過是個沽酒女,可當不起貴人這一聲表嫂。”

聶柔神色有些不耐,這些人非要來攪和她平靜的生活麽?

葉輕眉狐疑地打量她一眼,也是,她的表嫂早就被表哥發了喪,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聽說她是個低賤的沽酒女,葉輕眉連忙退開兩步,生怕她身上米酒的酸味沾染自己新買的衣裙。

“既如此,你趕緊走吧,別礙本小姐的眼。”

聶柔頷首,挎著小竹籃腳步輕快地從她身邊走開。

周鬱川卻是瞧見了岸堤上的二人,草草安慰了因為偷跑出宮被皇帝下旨責罵的蕊珠,便抬步往岸堤上趕。

方才蕊珠撲進他懷裏的情形一定被聶柔看見了,他得去解釋一番,否則更別想同她複合了。

“誒前麵的……老板娘,站住。”周鬱川趕到聶柔身後,銀色的麵具下起了薄汗。

“原是侯爺,小婦這廂有禮了。”聶柔輕緩地福了福身道。

“方才那人……是我在北地認的幹妹妹……”周鬱川盯著她白裏透紅的芙蓉麵,心跳有些快。

這是時隔多年後,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同她搭話。

聶柔輕輕一笑,他的表妹、妹妹可真不少。

“小婦告退。”聶柔淡漠地頷了頷首,意思是這是侯爺的私事,與她無關。

周鬱川急了,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我們……談談好嗎?”

“這……於禮不合。”聶柔抽了抽手,沒能抽出來,有些無奈道,“小婦是個寡婦,實在不宜同外男有牽扯。”

“你不想給你的孩子一個家嗎?”周鬱川軟了語氣道。

追上來的蕊珠十分驚訝,周鬱川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哪怕是自己這個博得了他憐惜的女子,都沒能讓他同意求娶。

這個沽酒女……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

葉輕眉卻是了然,蹙眉勸道:“此女的確和我那死去的表嫂長得有八九分像,但是表嫂已去……表哥這般尋一個低賤的女子做替身,恐怕不妥……”

蕊珠這才明白緣由,笑了笑道:“葉嬪這話說的不對,永夜侯乃是金麟國的守護神,哪個女子被他選中做妻妾,都是萬分榮耀。”

“你這沽酒女,還不快快謝恩。”

聶柔還未有反應,周鬱川先皺眉道:“閉嘴,你們兩個退下。”

聶柔卻是奮力一掙,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請侯爺自重,小婦身份低賤,請侯爺莫要多做糾纏。”

“柔兒……”

聶柔蹙眉理了理衣袖,便快步走開,仿佛身後有豺狼追她一般。

“表哥,這人可不是表嫂,表嫂性子和順,哪裏會這般無禮?”葉輕眉拉住了要追去的周鬱川,急急勸道。

周鬱川一歎,看來聶柔對他防備很深,他得先從兒子那入手了……

夏日的暴雨來得急,從私塾放學的聶誠撐著油紙傘,和崔澤衍一道往回走。

一進門便問:“阿娘呢?”

“一早去買雞蛋去了,還未回來,奴婢已經叫半夏和白芷去尋了。”丹桂有些焦心地在大堂中走來走去。

聶誠烏溜溜的眼睛盯著雨幕,心裏的不安愈發濃重。

“我要去尋阿娘。”說著便要出門,被崔澤衍一把抱住。

“這雨下得急,但是一會兒就會停,你阿娘是個大人,不會有事的。”崔澤衍不明所以,他還是頭一次看見這個小不點這般著急的模樣。

聶誠抿了抿唇,阿娘怕打雷下雨,他們都不知道……

“老板娘可在?”衣衫濕了半截的周鬱川出現在門口。

他回到住處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當和聶柔開誠布公好好談一談,於是便尋來了春杏酒家。

“阿娘……不見了……”聶誠也說不清是為什麽,看見周鬱川的那一刻便急得幾乎要哭出來。

周鬱川擰了擰眉:“她去哪裏了?”

“去……去買雞蛋了……不知道被雨困在哪裏了……”

“阿娘……阿娘會害怕……”

聶誠癟著嘴要哭,一旁的崔澤衍怎麽哄也無濟於事。

“我帶你去找她。”周鬱川心裏軟塌塌的,把紅著眼睛的兒子往懷裏一撈,便撐傘走進了雨幕中。

崔澤衍“嘖”了一聲,難道父子之間真有心靈感應麽?不然一貫沉穩的聶誠怎麽會待周鬱川這般信任?

周鬱川抱著奶香軟糯的兒子,心裏滿足極了,要是還能開口叫他一聲爹就更美了。

“往城東走,阿娘若是不舒服會去尋花爺爺……”聶誠見周鬱川發呆,急得不行,伸出小手啪、啪拍了兩下他的臉頰。

“小祖宗,都聽你的。”周鬱川失笑,快步往城南走去。

雨勢極大,但父子倆誰都沒在乎被浸透了的衣裳鞋襪。

兩人是在離花道人家不遠的一個屋簷下找到的聶柔,此時她正蒼白著臉,扶著牆一步一步地往花道人家走,買雞蛋的竹籃早就不知去向了。

“阿娘!阿娘!”聶誠急得立刻便要下地。

“誠兒?你怎麽來了?”聶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緩了一瞬,才看清是周鬱川抱著聶誠來尋她了。

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被雨淋得濕噠噠的,看得她心裏酸軟不已。

“阿娘真是的,出門前怎麽不看看天氣?”聶誠下地牽著了聶柔發涼的手,皺眉教訓道。

周鬱川看著聶柔難看的臉色,心裏有些發堵,在京城的時候可沒見她害怕下雨天,還調皮地踩雨水玩兒。

到底發生了什麽,才叫她碰到下雨天就害怕成這樣?

聶柔伸手撫了撫胸口,勉強勾起笑道:“出來時走得急了些,有勞侯爺了。”

周鬱川卻是上前把傘塞到她手裏,一把將人抱起:“我送你去花道人那。”

見她要掙紮,又低低補了一句:“別叫孩子擔心。”

聶柔垂眸看了一眼像一隻濕漉漉的小奶狗一般的聶誠,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終於妥協地點了點頭。

花道人此刻剛幫女兒把豆腐攤收好,搖著蒲扇扇涼,看見門外的聶誠一行,連忙把人請進來。

“可是夫人又犯病了?”

玉娘也跟出來,瞧見聶柔白著一張臉,急忙把他們往客房裏帶。

“常備著一間房的,打掃得幹幹淨淨,就怕夫人和小公子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