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是認真的
沒有了季家撐腰,江秀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崽子不足為懼:山子才七歲,人小不中用;林安安才回來幾天?半點根基都沒有。
喬張氏恨不得罵醒季誠,隻剩林安安,翻不起什麽大風大浪。
“老太太,省點力氣吧,三叔幹的可不是人事。”
季誠把喬樹村一起拿下,和徐安泰綁在了一起。
“林安安,我先守著這兩個人,你去給派出所打個電話。”
喬樹村一下子軟了,說道:“我承認了,是我指使的,主意可都是喬小紅出的,她要讓二嫂一家三口都過不好。”
江秀若是讓喬樹村得手了,生不如死。
林安安若是少了江秀的庇護,在木蘭村舉步維艱。
山子……
林安安怎麽也沒想到喬小紅挖了這麽多的坑,在喬家生活了這麽多年,怎麽忍心下手的?
隻能說有人如同杜鵑鳥,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
事到如今,喬張氏還在做最後的掙紮,“季誠,咱做了好幾輩的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別偏著這個向著那個,山子他媽可不是你丈母娘了,沒準還是她縱容退婚的。”
喬張氏想到的,林安安也想到了,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季誠是軍人,思想境界不是平常人能比的;另一個說軍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老太太,別瞎使勁了,嶽家的事,季誠出不得頭?他的腿是在部隊受傷的,瘸了也光榮,我不嫌。”
喬張氏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林安安,果然和喬小紅不是一個檔次的,淨撿人家不要的。
“林安安,你過來。”季誠把林安安喊到了一邊去,問道:“怎麽辦?報案?”
季誠記得,剛出事的時候江秀就不願意報案,怕村裏人的唾沫星子。
“不報案,要他們的口供,不惹我們都好說,要是我們一家誰出點意外,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他們。”
真要是把喬樹村送進監獄,喬張氏這號人物就是狗皮膏藥,賴在江秀身上了,林安安的親奶奶早死了,不會再去撿個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後奶奶來養。
“好。”
隻要不進局子,兩個上不了台麵的家夥還是願意交代的,讓摁手印就摁了手印。
林安安甩了甩口供,“下不為例,再撞到我們手上絕對不饒你。”
兩個人連連點頭,美事誰都想,有可能掉腦袋的事可不敢幹了。
季誠把林安安送到家門口,才說道:“你不要有壓力,我不是喬家的女婿,也還是人民子弟兵,懲惡揚善是本能。”
林安安其實想了很多,她想起了自己的上輩子,她在東城遊**,怎麽會恰巧遇到了住在西城的潘廣來?
潘廣來一個遊手好閑,眼高手低的無業遊民,怎麽就異常順利地去了南方,還盤了個小工廠,當起了小老板?
還有以後的種種……
現在的自己,離開了林家離開了河市,喬小紅都容不下她,何況是她上輩子生活在河市?
很大可能,林安安上輩子的遭遇是喬小紅的操控。
林安安原以為她再也不回河市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要去。
“季連長沒當一回事嗎?我可是認真了。”
看不清季誠的臉,少了些許尷尬,林安安推門走了進去,然後關上了大門。
季誠足足停留了有十分鍾,才掉頭往回走。
江秀抓住林安安的胳膊,看她笑了才放下心來。
“山子說你和季誠去了老宅,沒出什麽事吧?”
林安安把摁了手印的口供拿了出來,“都招了,我說了,咱三口人誰出了事都找他們,沒跑。”
江秀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白紙黑字紅手印,用時管用。
“多虧了季誠……”
“媽,我想嫁給他,您看行嗎?”
江秀愣了兩秒,擔憂地問:“怎麽突然說起了這個?你不是說現在不考慮個人的事嗎?”
她就一個閨女一個兒,不想委屈了任何一個。
“季誠是軍人,人品差不了,他爸媽都很正直,真成了親家會照顧咱家的。”
“我想去河市了,季誠就在河市。”
這麽一說,江秀就無言以對了,安安打小是在城市長大的,山旮旯怎麽和城市比?
“喬樹村對咱家下手,主意是喬小紅出的,買人的錢也是她出的,她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江秀,“是她出的主意?她不是我生的,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她怎麽會這麽恨我?”
這個問題隻能喬白花能回答了,林安安覺得恨她還有出處,恨江秀難以理解。
“媽,早點睡吧,我也去睡。”
“嗯。”
林安安晚上起夜,發現江秀一個人坐在灶間,剛開燈還把她嚇了一跳。
“媽,怎麽還沒睡?”
“馬上,馬上睡。”
江秀拭了拭眼角,回了東屋。
“媽,就算去了河市,我也會帶你和山子去的。”
“媽不去當拖累,你和季誠好好過日子就成,等有了孩子,媽去幫你帶孩子。”
八字剛有了一撇,就扯到孩子了。
林安安的生意照做無誤,有了三輪車,省了路上走路的勞累,擺攤也就不那麽苦了。
“柳青,你要不要學開車?”
“不敢,太嚇人了。”
林安安笑了,“趕車都會,還怕這個?”
女漢子喬柳青難得羞澀,“我以後也不趕車了,有人笑話我呐,說我像個男人,沒人敢娶。”
喬柳青個子不高,渾身是勁,短發,麵龐黝黑,還真像個男人。
“能幹挺好的呀,難不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好?”
“我不是生下就能幹的,爹媽疼弟弟,我十一二歲就不讓上學了,幫家裏幹活,下地掙工分,人家小閨女幹的我幹,人家不幹的我也幹,除了吃苦,能幹有什麽好?”
林安安還是頭一次聽喬柳青說起自己的事,七八十年代,農村人的重男輕女思想嚴重,男孩是頂門立戶的,女孩是賠錢貨。
“柳青,你現在自個掙錢了,攢著當嫁妝,找個好人家。”
林安安不知道的是,柳青的錢都讓爹媽收走了,攢著給大弟弟當彩禮。
喬家。
今天季母也在,林安安很奇怪,轉念一想,又不奇怪。
看樣子,季誠把兩個人的事跟家裏說了。
季母起身幫著推三輪車,笑容是掩飾不住的。
“回來了,累不?”
“還行,大娘,你跟我媽說話吧,我一個人能行。”
三輪停在院子裏,怕刮風下雨,更深露重,上麵要用棚布遮擋。
幹完這些,林安安才去洗手洗臉,擦幹淨才進屋。
江秀已經做好飯了,大骨頭燉湯,撈的米飯。
季母等著林安安吃完飯,就迫不及待地問:“安安啊,季誠的年齡的也到了,要不先替你倆定親?”
這次算是林安安主動的,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喬季兩家退親又定親,真應了那句話,猜對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