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劉巧慧說出了這一句話,秦大周坐不住了。
他站起來,指著木板**的劉巧慧,厲聲道:“劉巧慧,你也別說這種話。你能和我媳婦比?她那是守本分,你這是婚內跟人鬼混。你這事情說出去都讓人抬不起頭來,還想埋汰梅子。你再說這話,別怪我把你們趕出去。”
大家沒想到秦大周平時那麽老實一人,說話也有這麽狠的時候,都有些愣了。
李梅見他這麽維護自己,心裏挺開心的。總覺得這男人讓自己受委屈,這種時候還是會維護自己的。
劉巧慧被秦大周這話抵住了,懷裏摟著自己兒子,卻不說話了。
秦大周也不看她了,就轉身看秦春秋,“春秋,你今天是個什麽意思,到底離不離。說個實在話,平時你們夫妻兩胡鬧,我們也忍忍就算了,都是一家人。現在這女人幹出這種事情,我秦大周雖然也沒啥本事,但是也不能容忍這種事情在咱老秦家,反正要是她留下了,你們以後也別進我們那地方
。”
秦春秋不說話,隻是看著坐在木板**抱著孩子的劉巧慧。
見她緊緊的抱著懷裏的孩子,他咬了咬牙,“離婚!”
“春秋!”劉巧慧不敢相信的看著秦春秋。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秦春秋離婚,當初兩人是戀愛結婚,多少人羨慕呢,她不計較秦春秋家裏窮,硬是嫁了過去,這麽多年來秦春秋都寶貝她,事事順著她。這怎麽說離就離婚了。想著以前那些高興的日子,劉巧慧紅了眼睛,“春秋,你別這麽狠心啊。我不想和你離婚。”
孫芳見自己閨女這麽傷心,心裏也難受,指著秦春秋罵道:“秦春秋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好好閨女當初多少人喜歡。跟了你後沒過幾天好日子,你就幹出這種拋棄妻子的事情了。告訴你,咱家可不是好欺負的,要是你真幹出這種沒良心的事情,我就讓她叔把你給抓了。”
說完了又對著旁邊的劉父和劉虎道:“他爹,虎子,你們倒是說話啊。”
兩個男人倒是覺得臊得慌,不過到底是心疼劉巧慧了。劉父盡量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語重心長道:“春秋,這人哪裏能不犯錯的。你就原諒她一次,以後她要是再犯了,我也不饒她。”
秦春秋又不說話了。
聽了這些話,劉芸實在是忍不住了,劉家人敢這麽囂張和不要臉,不就是仗著有個當鎮長的親戚嗎,她冷笑了一下,對著秦老實道:“爸,今天這事到底怎麽結了?我們那邊工作也挺多的,要是春秋這邊決定不了,我們也早些回去算了。”
她在確定劉巧慧做出這件事情後,就已經不把這人當什麽妯娌了。畢竟劉巧慧幹的這事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那都是丟人的醜事。她自己是個本分人,也不希望自己有這麽一個惡心人的親戚。來的路上她和秦春秋夫妻也商量決定好了,要是秦春秋真的留下了劉巧慧,以後兩家都不和他們來往了,所以今天來了,也是看看秦春秋到底會怎麽做決定。
秦老實聽了劉芸這話,也知道拖著不好。他作為一家之主,這事情也需要表個態了。
他抽了一口旱煙,老眼瞄了一圈家裏的人,見著劉巧慧的時候,眼裏也滿是失望。
“這事情本來是春秋兩口子的事情,但是這事情也關係著咱們秦家名聲的事情
。春秋要是和巧慧過也行,以後老宅子那邊就不要回去了。”
這也就是說如果不離婚,就不認秦春秋這個兒子了。
說完了這些話,高翠花終於有底了,對著孫芳冷笑道:“你們有鎮長當官,咱家也有老三在部隊裏,要是真鬧起了,你們也討不了好。”
劉家人見秦家都表態了,也不怕他們了,現在兩口子能不能成,那就是看秦春秋的反應了。
劉巧慧抱著孩子,滿臉委屈的看著秦春秋,“春秋,我也是為了能有個孩子給咱養老啊。我擔心以後大哥三弟都過好了,就咱們孤苦無依的。”
她說這話很是動情,讓秦春秋的嘴唇也動了動,似乎想要說話。
“哇——哇哇——”突然,劉巧慧懷裏的孩子給大哭了起來。
劉巧慧忙低著頭哄著孩子。
秦春秋看了這副模樣,到嘴的話也也咽下去了。隻是站起來滿臉堅定的表態,“這婚是一定要離的。我和巧慧這些年也存了點錢。她雖然有錯,但是也算是夫妻一場,財產平分,以後各不相幹。要是再鬧,我一分錢也不給了。”
“春秋,你怎麽這麽狠心啊,我和你過了一輩子,你就這麽個結果啊,嗚嗚……”劉巧慧急的哭了起來。
孫芳見狀,還想說話,被劉父給拉住了。
他知道這算是最好的結果了。畢竟女人幹了這種事情,人家家裏都是要直接打出去的,他們現在鬧了一場,得了錢,以後巧慧的生活算是有保證了。
高翠花聽了自己兒子的決定也不依了,正準備鬧,又被秦老實攔住了。她隻得狠狠的挖了一眼哭鬧的劉巧慧。心裏已經琢磨著這以後給自己二兒子討個什麽樣的媳婦了。
既然秦春秋表態了,劉家人也不說話了。任憑劉巧慧怎麽鬧,這婚也是要離了。
事情辦好了,劉芸和親大周夫妻也不想多待了
。
臨走的時候,劉芸給秦老實塞了一百塊錢,“爸,這些日子一直忙了也沒有回來看你們。這錢你自己去買些吃的吧。”
“哪裏能拿你們的錢,我自己還有呢。”秦老實忙推遲。
“爸,你拿著吧,戰國也總說要孝敬你們的。”說著已經把錢給塞到秦老實手裏了。
秦老實看著手裏的錢,又看著劉芸堅定的樣子,隻得點了點頭。
劉芸見他收下了,才放心了。雖然她不喜歡婆家這些糟心事,但是她公公也算是個明白人,她這個做小輩的自然也能夠盡自己的本分了。
而且這事情鬧成這樣,秦老實估摸著也不比秦春秋好受多少。現在大家走出去了,人家也是指指點點的。
幾人走的時候,高翠花嚷嚷著秦四妹結婚的事情,“四妹結婚,你們的嫁妝啥時候給啊,她那邊急著呢。”
秦老實聽了這話,臉都黑了,“你要再敢提那個畜生,你就自己爬過去找她,我這地兒你也別回了。”
聽了秦老實這話,秦大周夫妻和劉芸都沒有說話了,直接鑽車裏走了。
回去的路上,秦大周長歎一口氣,“希望以後沒有巧慧挑唆,春秋能過著好點,可千萬不能犯渾了。”
李梅和劉芸都沒說話,隻不過兩人卻沒有想得這麽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劉巧慧就是個導火索,掌握大方向的可是秦春秋自己。
回了城裏,劉芸就直接回家了。她肚子越來越大了,也不能太累了。現在廠裏和酒店裏的事情她都可以甩手了,遊樂場那邊還在建設中,她哥劉成也打電話來說過了,現在廠子找到了,但是建設還需要時間。她自己這邊也隻能把圖紙畫出來了,等年後再開始大建設了。
發生了這件事情,家裏總算也是安定下來了,不過這時候,倒是沒人提起秦四妹的婚事了。
遠在b市,還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事情的秦四妹正滿心滿意的等著自己老娘過來給她送嫁妝呢。
她大哥二哥都掙錢了,劉芸那邊也有打錢,這一人拿一點,也夠她花的了
。躺在**抹著平坦的小腹,她幸福的一臉的笑意。要不是因為有了這個意外,隻怕李守富那人還不忍心和常青說清楚的。現在她要結婚了,肚子裏也有了,算是有個自己的家了。就算她爹秦老實不認她也沒關係。反正自己有錢了。
李守富開門從外麵進來了,垮著的臉立馬變成了滿臉的笑意。見秦四妹躺在**,他立馬靠了過去,伸手摸著秦四妹。“四妹,今天孩子還乖吧。”
“乖著呢。”秦四妹拍著他的手。
然後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對了,婚禮的事情籌備的怎麽樣了,到時候我家裏人來了可不能丟人啊。
李守富忙一臉的笑意,“哎呀,放心吧,咱們的婚事肯定是頂好的。肯定讓你臉上有麵子。”嘴上雖這麽說著,心裏卻煩悶的很。之前好不容易把人給哄到手了,也不知道這姑娘怎麽長的,這才兩次就有了孩子,後麵碰都不能碰了,還嚷嚷著結婚。要不是聽說她有個做營長的哥,早給甩了。
這幾天還好有常青給他瀉火,要不然他才不管這秦四妹有沒有懷孕呢。
想到這裏,他又看著秦四妹曼妙的身子,還有年輕的肌膚,整個人又開始火燒火燎的了。手也不老實的伸了過去。
秦四妹身上抹著難受,忙去掙紮,又被李守富壓住了。
作為瀉火對象的常青最近也沒有去大院裏麵鬧了,現在李守富重新回來找她了,她也不敢再鬧大了。這樣一來,趙美也算是暫時清淨了。
李家自從宋雨走了後,就不像個家樣子。飯沒人做了,衛生也沒人收拾。
趙美倒是趁著這個機會大大的賢惠了一把,可是還是抵不住李長弓的唉聲歎氣。
李長弓坐在桌子前麵,擺著一疊花生米,喝著一口小酒,卻總覺得不是那個味。
見趙美還在搽桌子,他忍不住喊道:“小美啊,你也別忙活了,坐下來我和你說說事。”
“啊,爸,我這就過來。”趙美忙把抹布給放在桶裏,就跑過來坐好了
。
李長弓見她一副乖巧的樣子,嘴巴動了動,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歎氣,“小美,你來咱們家也有十八年了吧,當初還是個小娃娃,現在一轉眼就這麽大了。看著你長的這麽乖巧,我也替你父親高興。現在你年紀也到了,我想著你是不是找戶好人家,也讓你爸能夠安心。”
這幾天他想了很久了。不管這事情是不是趙美的錯,但是還是扯上關係了。這要是自己的姑娘,他早兩耳光子扇去了,可是這是他兄弟的姑娘。他隻能給她安排個好人家,看成家之後能不能穩當些了。
聽到她爸讓她嫁人,趙美心裏難過了。
果然,自己在這個家也隻是個外人的。自己做的再好,他們也是要讓自己離開這個家。想到這些,她委屈的眼睛一紅,哽咽道:“爸爸,我錯了,我也不想這樣的。”
“哎你別哭啊。”李長弓急了。忙哄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你要是不想嫁人,咱就先不嫁人了,等你媽回來再張羅。”
“嗯,謝謝爸。”趙美乖順的點頭。
見她沒哭了,李長弓心裏舒了口氣。他自己的兩個兒女都隨了他了,從小就硬氣,獨獨這個孩子不知道隨了誰,遇事就哭。起先也憐惜她沒了父母,自然也比別人脆弱一些,該好好護著。可是現在看來這樣長此以往也不好,畢竟以後是要去人家裏的,到時候處著不好也不行了。
想清楚了這些後,他就想著給宋雨打個電話了。想讓她回來幫忙張羅一下趙美婚事的事情。況且這麽多年夫妻,除了剛進軍隊那會子兩人分別了幾年,後麵可一直片刻不分離的。她不在家,自己過著也難受。
打了幾通電話給趙木山家後,那邊接電話的是個老阿姨,說人不在家,和趙家夫人一起出去旅遊去了。
聽到自己妻子離開了自己照樣過的瀟灑自在後,李長弓心裏更不好過了。這日子是怎麽過的,怎麽就過成這個樣子了。
宋雨不知道李長弓現在的處境,她自己現在在外麵過的很瀟灑。之前去南方旅遊了一圈,覺得自己真是見識短淺,像井底之蛙。想當年她結婚前,也是名門子弟,走哪裏去人都誇一句知識淵博。沒想到結婚之後,整天財迷油鹽的,把東西都荒廢了,現在除了她丈夫和子女的她還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
她聽說劉芸也是個軍嫂,而且還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心裏也佩服了。同樣是軍嫂出身,怎麽人家就能這麽有主見,她倒是一輩子給困住了。誰都覺得她嫁了個有本事的男人,卻沒人知道真正屬於她的也就那一方之地了。如今被家裏那個氣的出門了,她才發現她手上真的啥子都沒有了。所以她想了兩天,就讓李景帶著她來拜訪劉芸,想和人聊聊,看能不能推薦一個適合她的生意。
兩人剛一見麵,宋雨就覺得劉芸這人可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啊。一點也沒有那種女強人的強勢淩厲,反而看起來很嫻雅。給她的感覺就是和書裏的薛寶釵有點像,見誰都是三分笑。不過她這人看著又比那薛寶釵真誠。
所以就這麽一眼,宋雨就看上劉芸了。
“哎,你說你這好的姑娘怎麽就不是我家的呢,我那閨女啊,脾氣倔的很,很不省事。”
李景在一旁癟癟嘴,喝了口咖啡才涼涼的道:“我也沒讓你們操心呢。”
宋雨橫了她一眼,又看著她手上的咖啡,眉頭都皺起了了,“你怎麽還喝這東西啊。沒聽你哥說的嗎,這東西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上次他都為這事數落你了,你怎麽還不記得啊。”
說著就去搶李景的咖啡。
李景也不和她搶,翻了個白眼,“誰聽他的,他就疼那會哭會喊的趙美呢。”
一聽她這話,宋雨心裏也不好過,想著之前自己數落趙美,她兒子還勸自己,心裏更不得勁了。她就是不回去,看那父子兩怎麽過日子。
這麽一想,她更加堅定了想要創一番事業的決心了。
“小芸啊,你快點幫我出主意,看看我到底做哪行比較合適啊。說實在的,我這安逸了一輩子了,還真沒有你們年輕人這麽有衝勁。開廠子酒店什麽的,我就沒拿經驗了。你看看有什麽其他的適合的?”
劉芸喝了口牛奶,還真的給琢磨了一下。
“聽說阿姨你之前是學書畫的?”
“是啊,祖上就是弄這個
。要不是當時成分不好,也不給嫁給李景她爹了。”
李景嗬嗬了兩聲。看她把李老頭那麽當回事,就知道這句話口是心非了。
宋雨也不理他,拉著劉芸,眼神很熱切,“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有合適的啊?”
“有道是有。”劉芸笑著點頭,“隻不過,這開始辦起了也需要資金和地方。而且阿姨你也不能全閑著,還是要操心了。”
一聽有門道,宋雨笑開了花,“沒事啊,錢我先找兒子閨女借,至於地方,我讓老趙幫忙看看。”
劉芸聽她這麽說,心裏感歎,果然以後流傳的那句話真是對的。有錢的人會越來越有錢,因為啥子在他們手裏都不是難事了。
“現在國家讀書的都是直接讀大學,家裏能有些會才藝的也很少,我知道有些人家請家庭教師,但是這種費用高,而且學著也不是很正規。要是有一所學校,專門教授琴棋書畫等才藝特長的藝術學校,這就解決了很多人的需求了。”
“哎呀,這個好辦啊。”
宋雨的眼睛亮了,明顯對這個想法很讚同。“我有很多做藝術的朋友,還都退休了,我到時候讓他們來當老師,這可就沒事情了。正好他們在家裏天天嚷嚷著無聊,正好一舉兩得。”
“……”劉芸心裏已經不想吐槽了。果然什麽事情到了他們這邊都不是事情了。
得了好的建議,宋雨就開始去籌錢了,又請劉芸做她學校的名譽顧問,幫忙將學校前期的建設方案給做做。
這種學校在後世一拉一大堆,劉芸也懂得不少,幾天的時間就給弄出方案了。宋雨拿著方案,笑的嘴都咧開了。
李景這是第一次看她那位向來淑女模樣的母親這麽不注意形象,心裏也替她高興。
隻不過這學校開在哪裏就是個問題了。
劉芸知道宋雨肯定不會在這邊待多久的,要是學校建在省城了,宋雨就得兩邊跑了,太麻煩。所以她幹脆勸她回b市去開學校,畢竟她的人脈也都在那邊
。而且b市市場本身也大多了。
宋雨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也不能這麽一輩子不回家。而且她的那些老朋友也不可能離鄉背井的來給她當老師,所以和李景商量了一番,也決定回家了。
臨走的時候,拉著她閨女舍不得放手,“小景啊,你這要是弄好了得趕緊回來幫我啊,要是我自己搞不定,給弄垮了,不得又讓人笑話嗎?”
李景嘴角抽了一下,“媽,不是還有李牧嗎?”
“他?”宋雨輕哼一聲,“這是咱家女人的事情,就不要他爺倆參合了。我算是知道了,我這離開這麽久了,都沒說來接我回去。這次我也不著家了,去你姨家住兩個月,把學校弄起來了再回家,讓他們知道,我離開他們可不是過不下去的。”
聽她這麽說,李景倒是不覺得奇怪了。她家李老頭硬氣了一輩子,讓他來接人,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至於李牧,他就是忙著生意不著家的人,又知道她在這邊,就更不會來了。
不管怎麽說,她母親能這麽有想法,她也挺高興的。
看著宋雨充滿鬥誌的樣子,李景覺得,她和李牧的生意頭腦,沒準就是繼承了她母親宋雨潛藏在身體裏的因子了。
宋雨走了之後,劉芸也算是完成了一向任務了。李景來酒店裏找她的時候,她還問了宋雨的情況,知道宋雨的打算後,劉芸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家的女人果然都有主見啊。”
“誰讓家裏的男人都沒想法呢。”
劉芸覺得也挺奇怪的,李牧在生意上可是個精明的,怎麽在處理家庭上就一團糟了。這話真是應了那句話,清官難斷家務事。
兩人在樓上吃了點東西,劉芸就準備和李景一起去看看他們之前選中的那塊地了。
剛下了樓,就聽到門口的喊聲。
“大哥,我是四妹啊,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我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