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看著他冷硬含怒的臉,我驀地有些茫然。
他找過來做什麽?
看著那殷紅的眸子,我抿著唇淡漠開口:“陸總是沒有收到我寄過來的離婚協議書?還是我昨天說的不夠清楚?”
陸廷時聽見我的話,瞬間攥緊了拳頭。
他手上力道忽然加重,將我拽進懷中,另一隻手箍住了我的下頜。
“兩天了,你還沒鬧夠麽?”
陸廷時滾燙的呼吸噴在我臉上,有些急促,那聲音卻冷得像是淬了冰:“不過是一個助理,你非要胡攪蠻纏這樣鬧騰?”
他還覺得我在胡鬧?
我扯了扯唇掙開他的手,語氣更冷:“陸總覺得隻是一個助理的事情,那為什麽不開除她?”
陸廷時眼底閃過焦躁。
“我有我的原因,如果你為此事不滿,我可以在別的地方彌補你。”
他拳頭捏得青筋暴起:“你可以提任何我能力範圍內的要求。”
我看著他冷硬的臉,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自嘲的弧度,心裏卻湧起了一股酸澀。
任何要求?
這個承諾是真的很重。
陸廷時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他提出的這個承諾可大可小,但再荒誕離譜的要求,他都會做的。
在他眼裏,薑敏茜值得他付出這樣的代價。
我感覺喉嚨很哽,後退一步強忍著心中那股痛意開口:“那麽,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跟你離婚。”
陸廷時墨瞳緊縮,逼上來將我重重抵在牆上,眼眸紅得滴血!
“蘇意窈!”
這麽多年,我很少看見他這樣失控,那雙清淩淩的眸子泛著寒意和燥鬱,好像要漫出來將我吞噬。
我靜靜盯著他,看似漠然,指尖卻細微發著顫。
許久,他咬著牙關開口:“我不同意,伯父伯母也絕不會同意!”
我手掌掐得更緊了,看著他紅得像是要滴出血的眸子,無意識咬緊了唇。
結婚一年了,他也沒改口,一直叫我爸媽伯父伯母。
他根本就是不認可這樁婚姻的,可是為什麽我想開了要放他自由,他反而不同意了?
我別開頭,抿了抿唇開口:“我跟我父母說了這件事了,他們同意,兩家會逐漸取消合作。”
陸廷時的手顫了顫,手背青筋暴起。
那雙墨眸更紅了,箍著我手腕的那隻手像是要捏斷我的骨頭。
我看得有點害怕,幾乎以為他會暴起動怒,他卻鬆開了手,一語不發轉身大步離開。
我看著他裹挾著戾氣的背影,垂眸關上了門。
這是同意了吧?
很快,我們就要變成陌路人了吧?
我關門回到書房,正想繼續看文件,手機忽然響了。
接起電話,那一頭傳來我發小寧歡沒心沒肺的笑:“窈窈窈窈!出來玩啊!咱們好久沒聚了!我帶你吃好吃的去!”
我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文件,婉拒道:“你去玩吧,我在家有點事。”
寧歡長歎一口氣,恨鐵不成鋼道:“結了婚之後你跟個良家婦女一樣,太沒趣了,每天圍著陸廷時轉有意思嘛?哪怕他長得帥,這麽些年你也該看膩了啊。哎呀,你就出來嘛。”
“我沒在陸廷時那,在自己家。”
我抿了抿唇:“我打算跟陸廷時離了。”
電話那頭,寧歡陷入詭異的沉默,然後爆了粗口:“臥槽,為什麽?”
我沒跟她說自己重生的事情,也沒提出軌,隻說是想開了。
本以為寧歡這個小碎嘴子肯定會追問,可我沒想到,她直接把電話掛了。
這讓我很有點疑惑。
說起來,她是前世唯一一個我們家失勢了,都還真心把我當朋友的人,我家破產之後,她悄悄給了我一大筆錢,還安慰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不過前世……她好像也遇到了一個渣男,雖然沒釀成什麽大禍,被她哥哥及時製止,但這丫頭懷孕後流了產,身體一直很弱。
現在那個渣男好像也快出現了,之後有機會見到她,我得好好提醒提醒她才行。
我正這麽想著,外麵門鈴又響了。
這次總該是我點的咖啡到了吧?
我下樓打開門,一個小炮仗便嗖的撲過來往我脖子上一摟:“我的寶貝兒啊!你腦子裏的水可算倒出來了!陸廷時那混球就不值當你熱臉貼冷屁股!”
我看見吊著我身上的寧歡,懵了:“你怎麽來了?”
“給你慶祝!你戀愛腦清醒了這是多大的喜事兒啊!高低得開個幾瓶香檳!”
她拖著我往外麵那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那邊走:“走!咱們去放縱一下,我讓我哥叫上他最帥的兄弟們陪你玩!每個都能在你麵前單膝跪地叫公主!”
我額前青筋一陣跳,然後就看見法拉利上坐著個金發帥哥,是寧歡的哥哥寧斐然。
看見寧歡纏著我死活不撒手,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跟寧斐然打招呼:“斐哥,好久不見了。”
寧斐然笑眯眯看著我:“走吧,哥哥帶你們玩去,有什麽不開心的,喝頓酒就好了。”
寧家兄妹跟我都挺熟的,小時候斐哥就老帶著我們玩。
想想前世結婚後因為陸廷時喜歡賢妻良母溫柔善良那一掛,我連酒吧這些地方都不去了,我心裏湧出一絲叛逆。
玩怎麽了?老娘都要離婚了,想怎麽玩怎麽玩!
我跟著寧歡上車,先去商場選了套辣妹套。
她哥在旁邊拎包付錢,看著我倆笑:“一晃眼,倆小丫頭都是大姑娘了,帶你們出去玩,哥哥我還得防狼。”
寧歡嘻嘻哈哈:“你篩選一下,長得好看的你不用防。”
我們三個笑鬧著去吃了飯,就跑去了市中心一家很有名的酒吧。
剛落座喝了幾杯,就有人跑來搭訕。
大概是因為重活一世,我對愛情好像沒有了什麽憧憬,更何況是在酒吧這種地方。
我婉拒了那些搭訕,寧歡倒是樂滋滋的無視了她哥警告的目光,跟著一個小奶狗跳舞去了。
寧斐然咬牙切齒:“女大不中留!”
我看他這幅樣子,忍不住笑了,但想到前世寧歡遇到渣男的事情,覺得確實有必要警惕,開口道:“斐哥,寧歡最近是不是常去玩高爾夫?”
我記得那個人就是跟她在高爾夫球場認識的,所以打算讓寧斐然注意,可音樂聲很大,寧斐然沒聽清,湊過來問我:“什麽?”
他跟我挨得很近,我愣了愣,下意識想退開一些避嫌,胳膊卻忽然被擰住。
冷浸浸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難以掩飾的慍怒。
“蘇意窈,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