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敬如賓
隻是不知,李錚家裏那攤父母不慈,兄弟不睦,互相之間勾心鬥角的爛攤子,她謝以瑤有沒有能力接的下來!
功成名就後的一刀封喉,為李錚的將來讓位,她又能怎麽破!
謝以瓊的不配合氣得謝以瑤心頭一梗,又不能失了禮儀追上去繼續嘲諷,隻能恨恨地想,且讓她再得意幾天,待她嫁到寧王府,發現自己夫妻不合,婆母刁鑽,外室作妖,最後還要被一杯毒酒灌死,看她還笑不笑的出來!
兩姐妹分道揚鑣,謝以瓊這邊,芷柔滿懷擔憂,二姑娘向來討厭她家姑娘,如今卻一改常態恭喜姑娘得嫁高門,還那副模樣,一看就沒安好心,她家姑娘不會踩坑了吧?
謝以瓊卻淡然,“難道嫁去貧寒之家就是什麽好事兒?男子一朝得意拋棄發妻的故事你聽的還少嗎?”
芷柔一想也是,便不再糾結。
謝以瓊卻是在想,寧王府的婚事對她來說確實不錯,且不說寧王妃是個什麽人,是否好相處,至少寧王府高門顯貴,她又有豐厚嫁妝傍身,且不求情愛,屆時孩子一生,任憑趙瑾瑜鬧得
再出格,也動搖不了她的地位。
寧王府,遲早是她的,謝以瓊眼神幽深。
*
臨出嫁的前一天,陸氏照慣例將她和謝以瑤都喚了過去教導為妻之事。
愛女出閣,陸氏慈母之心泛濫,拉著謝以瑤的手幾番落淚,口中不停的叮囑著要謝以瑤好好過日子,別怕受委屈,有她為她撐腰,母女倆哭作一團。
謝以瓊在旁邊聽著,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冷眼看著這番母女情深。
陸氏哭完了,恍若才想起她一般,拭淚道:
“你們姐妹二人,皆是我心肝兒肉,如今卻要嫁人,叫我如何舍得?老話常說,女兒嫁出去,平白就要低人三等。你妹妹還好,李家家貧,想必也不敢太過欺辱她。”
“反倒是你。”陸氏拉過她的手,虛情假意道,“寧王府門第高,你又年輕,嫁進去難免會受些委屈。我也不能幫你什麽,給你挑了這兩個丫頭,最是知禮本分,你帶過去,也好幫襯幫襯你。”
她話音落下,身邊媽媽便帶上兩個丫頭行禮,介紹一個叫彩雲,一個叫彩霞。
都是麵若桃李之輩,一瞧就知道陸芳想幹什麽。
謝以瓊忍下惡心,硬是沒把手抽回來,語氣溫順:“謝夫人惦記,我必好好待她們。”
陸氏滿意點頭,兩個丫鬟站到謝以瓊身後,和芷柔並排,芷柔惡狠狠地瞪了她倆一眼。
接下來陸芳卻沒有給謝以瑤也安排人,隻細細叮囑她為妻之道,又是一通哭,這才散去。
險惡之心可見一斑。
一出門,謝以瓊臉上的笑就冷了下來。芷柔覷了眼身後跟著的兩個丫頭,不悅的壓低聲音:
“這哪是來幫姑娘的,分明是來監視您!”
謝以瓊一語不發。
監視?恐怕是爬床搶位置才對吧?
——
翌日清晨,她睡意朦朧的被拉起來,穿上喜服,被無數雙手折騰著上妝,等待吉時,拜別父母,送上花轎,一路敲敲打打,極為風光熱鬧,眾人都哄笑著。
另一頭送謝以瑤的明顯就冷清了許多,來接親的也隻有李錚和他的幾位同窗,謝以瑤內心安慰著自己,沒事兒,就讓她再風光幾日!
一雙修長白淨的手揭開喜帕,許多世家郎君圍在一起起哄著讓他倆喝交杯酒,要鬧洞房,被趙瑾瑜笑瞪了一眼,都噓笑著如潮水般退走,隻剩下房內新鮮出爐的夫妻二人。
兩兩對坐,一時無言,龍鳳燭台上火光劈啪作響,趙瑾瑜和謝以瓊相互對視著,誰也沒開口。
謝以瓊很是淡定,第二次成親了,早沒了前世的緊張和羞怯,微微紅了紅臉以示對新婚丈夫的尊重。
腰有些酸,她垂眸看著腳尖悄悄地走了神。
趙瑾瑜是好看的,膚色勻白,五官青澀卻已初現俊美端倪,一雙鋒利的長眉飛揚入鬢,隻是神色有些散漫。
人也高,估摸著比她還要高上一個腦袋,隻是瘦了點,整個人如青竹般挺拔勁瘦,很有些風流不羈的氣質。
此刻青竹正身子歪著,沒骨頭般倚在床柱邊,語氣隨意道:
“我先說清楚,我不是真心想娶你的!”
謝以瓊愣了下,回神,心道他倒也算直白,便點了點頭:“妾身曉得。”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心裏有些微妙,趙瑾瑜哽了一下,長眉一挑,口氣有些輕佻:“要不是母妃拿蘅兒來威脅我,我絕不會娶你,所以咱倆相敬如賓就行,同房就免了。”
謝以瓊微微皺眉,這怎麽行?日子想過好,她必須得有個一兒半女傍身,否則天家賜婚,可不能隨意和離,若寧王妃不好相與……
嘖,得想個辦法。
她抬頭笑眼彎彎,狀似溫柔道:“世子爺性情直爽,至情至性,乃世間少有,隻是妾身也得過日子,還想請教世子爺,妾身往後如何自處?”
趙瑾瑜痛快她也痛快,生孩子的事先不急,過日子的事得先敲定好。
有點意思。
趙瑾瑜有些驚訝,他本已經做好了對方大鬧一場的準備,他也好有個理由順理成章的跟她“交惡”,沒想到她這般聽話,倒讓他有些愧疚了。
畢竟婚嫁大事,關乎終身,是他耽誤了人家姑娘。
他稍稍正色,眼睛望著謝以瓊。
“隻要你安分守己,便可在王府做你的世子妃,我也會給你應有的尊重和體麵。”
“妾身明白了。”謝以瓊複又點頭,再次懇切:“世子放心。妾身隻求在王府有一處安身之地,別的不敢奢求。”
“隻是今晚要委屈一下世子,歇在外間的軟塌上罷。”
慢慢來,別著急,打草驚蛇了可不好,她勸說著自己。
趙瑾瑜:“……”
——
翌日天蒙蒙亮,芷柔便進來叫她去給公婆敬茶。
這是入府頭一件大事,可不能耽誤。
趙瑾瑜不見蹤影,謝以瓊微微挑眉,不甚在意,叫人來給她梳妝。
“姑娘,世子怎麽能這樣欺辱您?”
彩雲麵上掛著憤憤之色,“新婚之夜,卻不和您洞房,這要傳出去,您的臉麵可怎麽掛的住?等下見了王妃,您千萬不要委屈自己,定要讓王妃為您做主!”
她一副氣不過的模樣,謝以瓊從銅鏡裏瞥了她一眼,很輕易就看出了她挑撥離間的心思,這才第一天就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