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崩潰
謝以瓊上前這般說著,眼神裏帶著些許關切,讓人瞧著便不疑有假。
衛蘅瞧著她麵色紅潤,衣著華貴,心想到自己這幾日在祠堂受的苦,便更加對謝以瓊和寧王妃心生嫉恨。
“昨日府醫來瞧過了,說我是脾胃太虛,還要靜養,讓我平日裏少見些閑雜人等,原本妹妹是要去青竹園給姐姐請安的,如今卻是不能了,還望姐姐寬容,莫要責怪妹妹。”
衛蘅口頭上說著道歉的話,身子卻一動不動,坐著便將好話都說了。
謝以瓊瞧她這模樣隻覺得好笑,也不生氣,隻是走近衛蘅,將手搭在衛蘅的肩上,若有若無地壓著她的肩胛骨。
“妹妹這幾日在祠堂受苦了,想必定是已經痛改前非,定不會再犯從前的錯誤。”
謝以瓊狀似無意地提起衛蘅被關在祠堂大半月的屈辱,看著衛蘅逐漸變化的臉色,又轉向趙瑾瑜加深了攻擊。
“世子爺也很是關心妹妹呢,在青竹園的時候便總與我提起妹妹,頻頻夜不能寐,想必定是關切妹妹的。”
她這話便是在向衛蘅透露一個信息。
趙瑾瑜這幾日經常在青竹園,並且很有可能在青竹園留宿。
衛蘅的臉色難看到極致,她捏著筷子的骨節泛白,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
看著衛蘅不得不在趙瑾瑜麵前隱忍的模樣,謝以瓊隻覺得諷刺好笑,便轉頭向趙瑾瑜說道。
“您說對吧,世子爺,怎麽不好生跟妹妹說說?莫不是害羞?”
趙瑾瑜以為她在打趣自己,便臉上一紅,看了衛蘅幾眼,隻是擺手說道,“沒有沒有。”
但在衛蘅眼中,卻是二人在自己麵前打情罵俏,趙瑾瑜對自己心虛的表現。
於是她再也忍不住,將手中的筷子狠狠摔出桌麵,站起來便給謝以瓊一個巴掌。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謝以瓊愣了,趙瑾瑜也愣住了,底下的下人們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你別以為你是世子妃,便可以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你以為你有多高貴?!”
衛蘅紅著眼,對著謝以瓊吼道,仿佛失了智的人一般。
“妹妹這是怎麽了?可是姐姐做錯了什麽?竟然讓妹妹這般動手。”
謝以瓊捂著通紅的臉,朝著趙瑾瑜那方向躲去,眼裏皆是害怕與委屈。
趙瑾瑜見平日裏柔弱的衛蘅突然出手傷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隨後便鬼使神差地上前問著謝以瓊。
“可打疼了?有沒有事?”
趙瑾瑜一方麵是擔心謝以瓊出什麽事會怪罪在衛蘅頭上,一方麵又有些許私心,不忍她也受傷。
“我無妨的……”
謝以瓊又害怕地看了一眼衛蘅,楚楚可憐的模樣可比衛蘅順眼多了。
衛蘅見自己平常的招數居然被謝以瓊給用上,心中又氣又急,便快步上前又要動手,卻被趙瑾瑜一把攔住。
“蘅兒!你怎能無故打她?她再怎麽說也關照過你好幾次,莫要再胡鬧了蘅兒。”
趙瑾瑜苦口婆心地說著,希望衛蘅不要再犯錯。
謝以瓊順勢躲在趙瑾瑜的身後,楚楚可憐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得意。
這抹得意徹底激怒了衛蘅,她抬手將桌上的飯菜掀翻,如同失控的野獸,對著二人嘶吼道。
“滾!你們都滾!不準再出現在我眼前!”
衛蘅失控,碗碟跌在地上,碎片飛濺。
飛起的碎瓷片刮傷了趙瑾瑜的臉頰,他愣愣地摸了摸臉頰上的血跡,看向衛蘅的眼裏充滿不可置信。
衛蘅也頓了頓,沒想到會傷了趙瑾瑜,正當她猶豫之際,謝以瓊上前及時扶住了趙瑾瑜。
“世子爺,您怎麽出血了?疼嗎?”
謝以瓊一臉關切地看向趙瑾瑜,半個身子探入他懷中,二人的距離一下便拉近。
趙瑾瑜看著眼前的佳人關切的神色,不禁心頭一軟,語氣也軟了下來,“小傷罷了,也無大礙。”
而他再轉頭看向衛蘅,衛蘅卻是一臉憤恨地看向他,仿佛他是仇人一般。
“世子爺既然與世子妃如此恩愛,那便不要在我的惜玉園裏卿卿我我,以免我這種閑雜人擾了二位的清淨。”
衛蘅冷聲說著,她就是要陰陽怪氣趙瑾瑜,等著他來哄自己。
卻沒想到這次,趙瑾瑜卻沉默了一瞬,回答道,“既然你不願意讓我在這,那我便走,你好生休息。”
說完,趙瑾瑜便拉著謝以瓊的手離開內室,朝著外頭走去。
衛蘅慌了,卻還是顧著自己的臉麵,不願意追出去。
“走了就別回來!”
她賭氣地往外頭喊去,趙瑾瑜的腳步卻沒有停下,拉著謝以瓊一路離開了惜玉園。
等到出了惜玉園的門,謝以瓊便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臂,佯裝關心問道,“世子爺,妾身瞧著妹妹應當是氣話,您還是回去哄哄她罷。”
“哄她?恐怕再哄下去,她便要無法無天了,沒想到她現在會變成這般模樣,當真是讓人傷心。”
趙瑾瑜沉聲說著,眉眼低垂,讓人瞧不出神色。
但謝以瓊知曉他現在定是傷心又憤怒,便趁熱打鐵道。
“世子爺也莫要太傷心,妹妹定是在祠堂裏關久了,一時糊塗也是有的,興許過幾日便會清醒些,不如這幾日便讓妹妹自己一個人靜靜。”
謝以瓊說得真誠,雙眸清澈見底,臉頰側邊的紅腫還沒有消散。
趙瑾瑜盡管有幾分疑惑,但是看見謝以瓊這般,還是信了她,畢竟現在衛蘅的狀態不如意,總是這般鬧騰,他也心累。
“好罷,那便先讓她自個靜幾天,原以為她在祠堂反思後會安靜些規矩些,不曾想倒變本加厲了。”
趙瑾瑜眼眸中閃過一絲後悔,當初應當不顧一切讓衛蘅免除責罰,興許今日衛蘅便不是這般模樣。
他正懊悔時,謝以瓊卻看出他的想法,但也隻是淺淺一笑,並不過多幹涉。
“世子爺的傷還是快些處理的好,以免落下疤痕,影響世子爺俊容。”
謝以瓊福了福身子,對著趙瑾瑜認真說道,仿佛十分為他著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