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去除掉“唐僧師徒”
王老爺子把馬天風單獨叫了出去，一雙目光靜靜地凝視著他。
“我問你，你接觸小柔的目的是什麽？”
“目的？我跟她就是偶然認識，沒什麽目的。至於那瓶藥是我送給她的賠禮，因為我的事她受了委屈，我心不安。”
馬天風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寒風柔相識的過程講了個清楚。經過之前的事，他再也不敢在這位心機老人麵前耍什麽心眼。
“我的問題是你為什麽會因為看不慣，而把一瓶可以讓人死而複生的藥送給她。我調查過你小子的背景，普普通通不是什麽貪財好色之人。小柔雖然漂亮，但也不至於讓你把這麽貴重的東西交給她。說句不誇張的，這藥有合適的渠道，可以讓你下輩子榮華富貴才名雙收。”
馬天風很敏銳地聽出了老人話裏的意思，這次他沒有動用讀心術，而是直接地看著他的眼睛，緩緩說話。
“因為我看不慣有權有勢的人把底層人不當人，就這麽簡單，那瓶藥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是他們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你指的他們是？”老爺子立馬追問。
“像寒風柔一樣受壓迫，受委屈的底層牛馬。”馬天風很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知不知道你的這個回答會引起多大的波瀾？你如果隻是一個憤青為底下人打抱不平，無非是被訓斥兩句。但你偏偏身懷異寶又有能力，你這樣的人一旦得勢，你知道會對上麵的人造成多大的威脅？”老爺子開口給馬天風分析了他的處境。
馬天風聽後心緒莫名激動，開口時聲調已然拔高。
“人該生來平等，不分高低貴賤。可偏偏有些人把世人分為三六九等。有的人坐在上頭俯瞰眾生，有的人則在下頭終日盈盈碌碌當牛做馬。老爺子，你體會不到我的感覺，像我們這樣的人被人欺負了去告狀，連遞交材料都得被耍得團團轉。以前說‘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現在說‘法律麵前窮人死定’啊！”
王老爺子聽後語氣又變得緩和，像是自言自語。
“我怎麽會不知道呢？我就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啊。小子，你跟小柔在地下室裏的話，我都聽到了，在不確定你的心跡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接近小柔的。但既然你說開了，那我也要告訴你一些事情。
我說的那個理想決定了一部分人的生活與幸福。當時和我的老領導老戰友分別後，他們去北京任職，我一個人回到了家鄉清風市。在這裏我看到的是混亂，是不堪，那時候大街上到處是偷搶打砸的人，直到我親自帶著隊伍一個一個收拾過去，這才有了後來的良好治安。
但後來我的身體就因為當年的隱疾越來越不行，我意識到我得抓緊找個接班人來繼承我的理想，當時小柔的媽媽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為她有一顆博愛之心。而她大舅和二舅卻都因為各自的原因，要麽走不出來，要麽不願意走出來。我要走的這條路需要很大的權力、很多的錢、很多人的支持，如果失敗或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我全家都會成為眾矢之的。”
馬天風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這個老人，年近古稀，卻還在這大談理想，與想象中老謀深算的高官完全不同。王老爺子無視他的目光繼續陳述。
“我的理想就是盡我所能，讓我管轄下的人能有飯吃、有衣穿、有工作，讓有權有勢剝削人民的人都滾蛋，從而構造一個和諧穩定的環境。可這看似簡單的訴求，卻動了無數人的蛋糕，要解決這個問題，隻有絕對的權利。我要做的就是確保能繼承我理想的人爬到那個位置，牢牢地控製住局麵，最終達成目的。”
馬天風聽到這兒，終於知道之前產生的共鳴是來自哪裏，王老爺子是從屍山血海中走過來的人，是為了這個世界的幸福奮鬥過流血過的老人。但他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依然停留在當年那個時代，對於王老爺子來說，改變底層人民命運的，一定是權力，但權力有大有小，隻能決定一部分人。而如果真的有一天他擁有了無上的權力，又會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掣肘，反而需要去平衡各方的力量，導致自身徹底與底層失去聯係。
這本身就是個兩難的話題，所以王老爺子的心願隻是盡他所能的，在某一個地方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
但對於馬天風來說，這條路並不現實，他一無背景，二無人脈，隻能靠著這係統一點一點地積蓄力量。而且在他的心裏，一個人如果可以決定這世界眾人的生死，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即使有朝一日，他能夠做到那一步，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改變它。
“王老爺子，你和我說了這麽多，談談你的目的吧。”馬天風聽到這也不再藏著掖著，很直白地問他。
“小柔的媽媽離世後，我可以說是斷了所有的念想，她舅舅一龍雖然殺伐果斷、極有魄力，但這條路終究是我當年逼著他走上的，他心裏的理想隻是與心愛的人在一起，並沒有這天下的眾生。隻怪我當時溺愛太多。他現在是為了自我在一步一步往上爬，即使爬到那個位置，也會把這種理想當作是糞土。你應該有同感的，像我這個年紀還在談理想，幾乎已經可以說是癡人說夢。”王老爺子自嘲地說。
馬天風剛想捧兩句，拍拍老爺子的馬屁，老爺子很直接打斷了他繼續說。
“但今天我看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人，那就是你，你與我的理想的本質內核是一樣的，但最終的落腳點卻不同。你在底層中吃了夠多的苦，幾乎可以說你的命運和他們一模一樣，隻是你這一身的異寶加奇術，注定了你會有不一樣的人生，而你秉持著這樣的理想，無疑就是我最佳的候選人啊。”
馬天風聽到這兒心神大震，沒想到老爺子居然把自己當做繼承理想的候選人。
“可是您到現在總共見我才兩麵，憑什麽這麽篤定我不會變呢？”
王老爺子自信地看著馬天風，“第一，我見過的人比你吃過的鹽還要多，忠誠奸佞我可以透過他的皮肉看得一清二楚，藏是藏不了多久的。第二，即使你最後背叛了這份理想，我也有辦法讓你把吃進去的全部再吐出來。”
馬天風心裏明白王老爺子是基於理想的純粹感選擇了自己，自己來到這個世上這麽長時間，遇到了太多和自己有相同命運的人，自己能體會他們的痛苦與不甘。但沒有人能明白自己心中的苦楚，今天聽到王老爺子的獨白，當真像是遇到了親近的長輩一樣。
誰知這時候王老爺子又開了口，“在我徹底把自己畢生積累的人脈交給你之前，你還要去做一件事，這件事沒有定性，完成結果的程度也完全取決於你自己，可以把它當作是一個任務，在對應的時間完成了。那我就對你全力支持，再無保留。
這任務很簡單，隻是一個三年之約。
三年之後，馬天風，我要你徹底改變清風市的市場環境，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而且過程中你必須整垮現在清風市建工集團的龍頭——梁氏集團。記住，是徹底整垮，沒有一絲翻盤的可能。”
馬天風聽到，雙眼中全是難以置信，這tm不是讓奔波霸去除掉唐僧師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