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繼續算賬
陸唯舟沒有說話，但是沉默的態度表明了他就是這麽認為的。
“陸唯舟，高國本應該死去的二皇子，對不對？”沈明珠道。
“你的母親是焱國人，但是因為貌美所以被你的父皇所覬覦，然後生下了你。”
“然而你們母子在高國並不受歡迎，因為高國的人覺得你們是外來人。”
“但是隨著你的年歲越長越大，高國皇帝發現你長得越來越像焱國人，所以生出了一個膽大的念頭，便是將你送到焱國，作為焱國的人在焱國生活下去。”
“於是對外宣布二皇子早逝，實則是將你送到了焱國來，作為一個奸細在焱國呆著，對嗎？”
沈明珠將陸唯舟的身世緩緩道來。
陸唯舟則越聽越震驚，他沒想到自己如此隱秘的身世都能夠被發現。自嘲地笑笑，“那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沈明珠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冷靜與睿智。“我並不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陸唯舟。我隻是希望你能看清現實，不要再被錯誤的選擇所誤導。你的國家或許有他們的考量，但你在這場爭鬥中，已經失去了太多。”
陸唯舟沉默不語，他的內心陷入了深深的掙紮。沈明珠繼續說道：“你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成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現在，你有機會重新開始，為自己的未來做出正確的選擇。”
陸唯舟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我還能有什麽選擇？我的命運似乎從一開始就被注定了。”
他雖然身上有著高國皇帝的一半血脈，但是在高國，他還是不受寵的皇子，所以當高國皇帝提出來讓他來高國做奸細，他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反正，他這一生就這樣了。
“這要問你自己。”沈明珠看著陸唯舟道，她本來想直接殺掉陸唯舟以絕後患，但是看到陸唯舟的身世之後，她又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將陸唯舟策反，將他作為刺向高國的一把利劍，那也是極好。
陸唯舟不說話了，他垂眸，思考著沈明珠說這話的意思。
殿外的晚霞剛好照耀到他的身邊，明明是溫暖的陽光，然而此時卻讓他覺得十分冰冷。
忽然像是失掉了全身的力氣，他道：“殿下是想讓我做什麽呢？”
“我想讓你做高國的奸細，為我所用。”沈明珠道。
陸唯舟聽到沈明珠的這句話愣了愣，隨後大笑，“殿下是認為我這樣的一個人，還能做雙麵間諜嗎？”
“若你想，自然是可以。”沈明珠看著陸唯舟道。
“若是我不想呢？”陸唯舟反問道。
“一直在地牢中，往後餘生再無見天日的日子。”
陸唯舟沒說話，良久，他歎息道：“殿下，請讓我自裁吧。”
隨後重重地跪下磕頭道：“您是個很好的人，從前陸唯舟對您做的事已經發生，但是我仍還是想跟您道歉。”
沈明珠看著跪在地上的陸唯舟，心中百感交集。她沉默片刻，緩緩說道：“陸唯舟，你可知你的自裁並不能彌補你曾經的過錯？但既然你已決心如此，我便成全你。”
陸唯舟再次磕頭，眼中滿是決絕。“多謝殿下。唯舟自知罪孽深重，無顏再活於世。隻願殿下日後一切順遂，焱國繁榮昌盛。”
沈明珠微微頷首，轉身離去。她的身影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冷，而陸唯舟則靜靜地跪在那裏，等待著生命的終結。
隨著時間的流逝，陸唯舟的思緒漸漸飄遠。他回憶起自己的一生，得到過些許的溫暖竟然是來自敵國的對手，真是十分可笑。或許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自己的結局。
視線緩緩看向沈明珠剛剛留給自己的劍，當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地平線，陸唯舟緩緩閉上眼睛，結束了自己充滿波折的一生。
在走出宮門後，一直沉默著看發生這一切的江遠此時開口道：“為何殿下，不向陸唯舟詢問高國的問題？”
沈明珠道：“從他被送到焱國來，便已經是個棄子了，高國皇帝怎麽又怎麽會將重要的信息告訴他。”
江遠沉默著，他還是覺得沈明珠應該將陸唯舟的性命留著。
但是沈明珠既然決定這麽做，那他便支持著沈明珠。
“現在，還有個阮華還需要處理。”沈明珠眯著眼，前世傷害過她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而自從上次阮華在沈明珠麵前丟臉之後，他便整日借酒消愁。而他也因為作風問題，被禦史台的人彈劾，因此隻能閑置在家。
京城中的官員向來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他若是再回到自己的官位上去，隻怕早已沒有從前的位置了。而且這段時日，他見識到了人走茶涼的滋味，從前還與他交好的官員，見到他被陛下懲罰後，更是不曾來登門拜訪。
想到這，他又苦悶地喝了一口酒。
陸萋萋看著眼前爛醉如泥的男人，心中也生出一股懊悔之色，她但是確實太莽撞了，隻想著能夠抓住阮華，卻忘記了阮華之前的風光都是因為明珠公主給的。
如今阮華被人厭棄，仕途也停滯不前。本來以為阮家是個福窩，沒想到是個狼窩。
想到這，陸萋萋也忍不住歎息，但是阮華畢竟是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因此捏著鼻子道：“表哥，你要不要先去梳洗一遍？”
誰知阮華聽了這話，像是觸到了什麽一般，掐著陸萋萋的脖子道：“連你也嫌棄我？”
陸萋萋臉色漲紅地看著眼前可怖的男人，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害怕的感覺，她今日不是要被阮華掐死了吧？
心中再次生出無限的後悔之色，她當時就不應該貪心，想要嫁給阮華，若是她這次能夠活下來，她定要讓阮華好看。
但是隨著阮華的力氣越來大，陸萋萋逐漸喘不上氣，眼睛已經開始泛白。
幸好，此時阮母高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的兒！殿下要召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