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沒人能動我厲南馳的女人!
厲老太太或許是一路走來造的孽太多,給寺廟捐的錢也多。
因此她的待遇也是獨一份。
不僅有僻靜的單獨小院落,有小廚房單獨開灶為她準備齋飯。
就連寺廟的主持和高僧都會輪流去她的院子給她講經,陪她參禪,幫她悟道。
我去了之後,連進院子的資格都沒有,還跟上回一樣在院子外麵等著。
老太太並不肯輕易見我,派人來打發了我幾回。
我固執地一直等,直到天黑,福嬸親自出來勸我離開。
“老太太這次是閉關參禪,隻見佛家人,俗人是一個不見。四少奶奶,您請回吧。天黑不安全,我讓保鏢送您下山。”
福嬸勸得懇切,安排得也妥帖。
我被厲南馳一連折騰了兩晚,腿本來就打不直,爬上山後又站了好幾個小時。
人虛到不行,腿剛一動,腳踝就軟了。
眼見著就要跪下去,福嬸急忙扶住我,“使不得,四少奶奶這一跪我可受不起。”
我抓著福嬸的手使勁掉眼淚,“福嬸,求您,我沒辦法,我都找了一圈了,我是真沒辦法了……”
福嬸十分為難,“可老太太說了,俗人不見!”
她這話還沒落地,厲南馳就來了。
仿佛沒看到我倆似的,他徑直闖了進去。守在門口的賀家保鏢沒一個敢攔他。
福嬸的老臉一紅,我哭得更傷心了:
“厲表叔都能進,福嬸您再幫我求求情吧。我弟的病真等不了。”
她歎了口氣,走了進去。
不多時,她就出來了,領我進去。
剛靠近老太太的禪房,還沒來得及脫鞋,就聽到裏麵傳出爭吵的聲音。
老太太氣得嗓音尖銳,還砸了東西:
“你為個不值錢的小賤人就來跟我鬧?我又沒要她的命,不已經把人給你囫圇個的還回去了?”
“她不就是不能生了嗎?難道你還想在婚前弄出個孽種來?”
罵的明明是阿瑾,我的心卻顫得厲害。
在厲老太太的心裏,我跟阿瑾都是一樣的“小賤人”吧?
她不想阿瑾生孩子,就摘了她的子宮;
她想讓我生孩子,就逼我和賀祈年洞房。要我討好他,喜愛他,跟他綁定在一起。
“大姑!”厲南馳的聲音低沉肅殺,帶著徹骨的冰寒,“我女人生不生,由我說了算。”
“沒有下次!否則——”
福嬸帶我打開門進去的時候,正看到厲南馳徒手捏碎一隻精致的瓷杯!
碎瓷片紮進他的手掌,鮮血成串的滴落,在純白的漢白玉地麵上染出一片刺目的血紅。
厲老太太心疼得失聲尖叫,“小馳!你幹什麽?”
厲南馳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手輕輕一拋,將那些染血的碎瓷片扔到厲老太太的腳邊。
老太太的眼皮重重一顫,飽經滄桑的眼神裏晃過我從未見過的驚慌失措。
厲南馳是她最鍾愛的侄子,是她最大的驕傲,也是她不可觸碰的軟肋。
“大姑,您記住了!沒人能動我的人,您也不例外!”
厲南馳說完就走。
從我身邊經過時,與我的視線沒有半點交匯,仿佛我隻是一團不相幹的空氣。
可我知道他是在保護我。
為了我,他能跟老太太把話說得那樣重,還不惜損傷自己徒手捏碎一個堅硬的瓷杯。
如此決然的表明立場,就是為了日後有一天老太太知道真相時,不敢輕易動我。
否則他一定跟老太太沒完,哪怕受傷流血也在所不惜!
“小馳——”
老太太痛心疾首地捂住心口,眼中有淚,身體也在搖晃,可她還是忍不住衝傭人們吼道:
“快!他的傷,給他送藥。”
福嬸忙差遣兩個手腳最麻利的傭人拿著醫藥箱追了出去。
我則上前扶住了老太太,福嬸也忙過來幫忙。
兩人一起扶著她坐下,又是順氣又是按摩又是各種哄勸,老太太鐵青的臉色才稍微緩過來一些。
曆經兩世,我一直以為老太太在賀家是絕對的巔峰,是掌握所有人命運的“神明”。
現在再看她,也不過是個尋常的老太太。
她也有控製不了的人和事,就如同她看似烏黑秀麗的頭發下也掩藏著許多的白發。
“媽,您這是……被誰給氣的呀?”
跑去給厲南馳送藥的傭人還沒回來,倒是殷琳娜先跑過來看熱鬧。
一見到我,她的目光陡然淩厲,“你不是陪祈年去濱城了嗎?誰允許你跑回來的?”
瞧她這麽色厲內荏心虛不已的模樣,肯定是知道張主任出事了,怕我跑到老太太跟前告狀。
索性來個先下手為強,將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是不是你惹了老太太生氣?我就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閉嘴!”老太太一聲厲喝!
她正是火氣最旺的時候,殷琳娜還敢往槍口上撞。難怪她是三個兒媳裏最討人嫌的那個。
“小泱為什麽會求到我這裏來,你會不知道?”
老太太連多看她一眼都嫌煩,直接趕她出去,“昨天我給你的那幾本佛經,你一本抄十份給我。”
“不準找人代筆,也不準有一個錯字或是塗抹。不然你知道後果!”
殷琳娜瞪大雙眼,極其委屈地抿了抿嘴。
一本佛經抄十份,還不允許出一丁點錯誤。一旦出點錯,那一整份就得全部重抄。
她怕是幾天幾夜不睡覺都抄不完了。
老太太見她杵在原地不動,還想討價還價,隨手抄起一串佛珠手串就砸了過去。
殷琳娜也是蠢,竟然還敢躲。
要我是她,就拿自己的腦門去接,最多就是砸破點皮,正好可以裝暈。
抄佛經才是真正要人命的事。她躲過了佛珠,就躲不過抄經了。
“還不滾?”在老太太的怒斥著,生怕被罰得更狠的殷琳娜趕緊逃了。
老太太盯著她的背影,憤然指責:
“都跟我住進寺廟了,還能整出幺蛾子來。有這麽個眼窩子淺的媽,難怪祈年那孩子不成器。”
福嬸隻能耐心勸解。
好在去給厲南馳送藥的傭人回來了,說是他的手掌傷得不重,已經上好藥。
“老太太,馳爺說他沒事,讓您別替他擔心。”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個傭人在回稟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不經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微怔:難道這話是厲南馳說給我聽的?
他是我的金主大佬,更是我最大的靠山,我當然關心他。
但我不能被老太太看出來。所以他接受厲老太的藥讓傭人帶話過來,是為了讓我安心?
“下去吧。”老太太的火氣這才消下去一半,總算有心情來管我的事。
“小泱啊,你弟弟的事不難辦。隻是祈年那孩子我不放心。這樣,你今天就回去收拾一下,明早去濱城給祈年當秘書吧。”
“你替我看著他,別叫他跟紀言姈那賤貨再鬼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