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天下第一大宗門
衍天宗，是仙門第一大宗門，位於雲州。
雲州，富庶繁華，風流旖旎，是人間最富貴的所在。
這裏山川壯麗，湖泊浩渺，四季如春，繁花似錦。
璃紅月以前一直覺得修真的人都應該避世隱居，想不明白為什麽堂堂第一大宗門卻占據了人家最富庶的一個州郡。
放眼望去，周圍全是紅塵奢靡，那還能有心思修真嗎？
後來她知道了，修士，也要錢的。
衍天宗下設十二門，有專門修劍道的破軍門，有冶煉法器的千機門，有煉丹製藥的靈樞門，有畫符籙的神筆門……
一十二門，涵蓋了修真一途的方方麵麵。
當然，也生產修真所需的各種器具。
既然生產，當然就需要買賣。
雲中位處中原腹地，氣候溫潤，河流縱橫，商業貿易極其發達，自然也就能見衍天宗生產的各種器具丹藥符籙賣往九州各地。
所以，衍天宗不僅僅是大，它還很富。
除了占據天下靈礦的白石洲金家，大概就數衍天宗最為有錢。
衍天宗位於雲州北部，一座巍峨聳立的山峰之上。宗門四周，雲霧繚繞，古木參天。
每當晨曦初露，金色的陽光灑在雲端山門之上，那熠熠生輝的金色光芒，看起來竟是比太清神域還要多幾分仙氣。
璃紅月他們來的時候，正是仲春三月，衍天宗每年的弟子招考之時。
考試這種事，璃紅月早已駕輕就熟。
她可是通過了蘭芷大選的人，什麽樣的仙門招考，會比蘭芷大選更難？
更何況，以她和澤塵的人品，資質，根骨……怎麽可能會通不過一個區區的仙門弟子入門考試？
是以，她全不在意。
隻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衍天宗的弟子選拔，並不僅僅是把人招進門派裏麵，而是在招考的同時，還要進行專業選擇。
各位弟子們，是挑著自己喜歡的專業，直接去各個支門報考的。
“你想進哪一門？”澤塵問她。
璃紅月撓撓頭：“我也不知道。”
澤塵用劍，自然是去破軍門最為合適。
但是，她曾經的成名功法卻是戩魂絲，如今又用月華綾，放眼望去，衍天宗裏卻沒有哪一個門是專門使用軟兵器的。
“可能，神筆門？”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腦子裏總是浮現出煉魂殿中，金霏塘拋開漫天符紙，映出一室金黃的模樣。
澤塵皺了皺眉：“符籙對靈力的要求不高……”
璃紅月：“我知道。”
她低下頭，用腳尖踢著地上的塵土：“但是我活了兩千多年，好像從來沒有自己做過選擇。”
她幽幽歎了口氣，神情荒涼又無奈：
“被魍無極抓緊無妄山，被迫成為魔修。被寂衡天尊設計，來到衡陽宗，被迫開始修真。後來又被迫洗精伐髓，被迫去玄鐵州……”
“好不容易可以自己選一次，我想聽自己的。”
澤塵沉默一瞬，道：“好，就去神筆門，我陪你。”
“不不不，”璃紅月道：“我不希望你總是勉強自己，來遷就我。”
澤塵溫柔道：“我沒有勉強。”
璃紅月笑了笑：“我知道。”
她捉起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澤塵，這一路走來，我若說還是不明白你的心意，那就是在裝相了。哎，雖然我也不明白你是何時對我動念的……不過那不重要！”
“我是想說，你喜歡劍道，便去做劍修，我有意符籙，便去做符修。我們誰都不必為了對方，去勉強自己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我想遵從自己的內心，我也想讓你遵從自己的內心，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澤塵，我之前一直抱怨，寂衡天尊和青木星君為了拯救天下，強行吸取了我的魔功。可是現在想來，這也讓我有了重新活一次的機會。”
“重活一次，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既然有了如此良機，我就想讓我們，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走一遭。”
澤塵摸摸她的頭發，眼中有星芒閃動。
良久，他道：“好。”
璃紅月笑了：“那我們快點去報名吧，我看那山門之下，人很多呢。”
澤塵點點頭，跟著她往前走：“我修劍道，你修符籙。一個月之後，我們再來比過。”
……
他居然還沒忘切磋的事！
真是死性不改！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嫁給了澤塵，那麽婚禮之上肯定不是鳳冠霞帔，紅燭喜宴，而是刀光劍影，寒風凜冽。
說不定賓客都不用給份子錢，而是要當堂表演一段耍大刀！
璃紅月一邊憤憤不平地想，一邊腳下生風。
沒過多久，便來到了衍天宗腳下。
山頂千門，次第排開。
寬闊的廣場之上，人山人海。
璃紅月和澤塵一路走過去，路上不斷地有人竊竊私語。
她看著那些麵色嬌羞的女修，心中長歎一聲：唉，即使不是仙君了，也還是這麽招人。
澤塵恍若未見，隻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璃紅月瞬間就感覺到利箭一般的眼神射到她的身上，火辣辣的，似乎要在她身上戳一個洞。
“她是誰？”
“那位公子的道侶嗎？”
“不會吧，那位公子看起來如此年輕，怎麽會還未開始修行便結了道侶？”
她們以為，她與澤塵是前來參加招考的普通凡人，看樣子，也不過就是十七八歲的少年。
其實穀嵐疏的相貌也是極美，但是卻沒有澤塵那種視天下為糞土的氣度，終究是稍遜了一籌。
“就是這裏了。”澤塵牽著她來到一處雕梁畫棟的別院門前：“衍天宗十二門的招考，都將在這裏舉行。”
她和澤塵走進去，裏麵已經是人聲鼎沸。
兩人尋了一處角落坐下，等待招考。
後麵的流程很簡單，無非是查驗仙根，測試根骨，選擇門派。
她和澤塵都順利通過，澤塵進了破軍門，她進了神筆門。
當她主動說要進入神筆門的時候，考場上還起了不小的聲浪：
“居然還有人要主動去神筆門？”
“神筆門不都是其他個門不要的，才會被分配過去的嗎？”
“你不懂，雖然神筆門修為不怎麽樣，但是他們畫的符籙在人間很受歡迎，還聽有錢的……”
“那還能比靈樞門和千機門有錢？”
“呃，那確實比不了……”
“能進衍天宗，幹嘛還要去學符咒？”
“說的也是，想要學符咒，隨便找個什麽小宗門不就好了？”
……
神筆門的門主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四方臉，臉色白淨，看起來很和氣。
他倒是沒說什麽，隻是叫璃紅月過去他那邊坐。
隨著招考的進行，璃紅月漸漸明白了那陣聲浪的含義。
招考整整進行了十五天，她這位便宜師父的旁邊，始終隻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