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當年的蛛絲馬跡
工地上還是有不少人伴著刺眼的射燈正在忙碌地幹著活。
雖然已經是秋天,但是一踏入這裏還是能聞到濃烈的汗臭味,周黎晚有些不太習慣地皺了皺鼻頭,下意識的想要去捂住鼻子。
但想一想不太禮貌,就立馬放下了。
江時越一路帶著她輕車熟路地走到一排鐵皮房子前,這裏應該就是工人們的宿舍。
門口還掛著幾根繩子,上麵掛著不少衣服。
男人的,女人的都有。
江時越在第三個房門口站定,敲了敲門後,一個方麵闊耳,身材魁梧的男人猛地打開了房門。
他的力氣之大,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一股強烈的氣流瞬間擾亂了周黎晚的發絲。
伴隨著裏麵複雜的氣息,以及男人粗狂的笑聲:“你說你每次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
江時越領著周黎晚走進去,笑著回到:“不是能為了跟你暢飲,今天帶的可是五十多度的燒刀子!”
周黎晚一聽著急地拉了拉江時越:“你開車子可不能喝酒!我不會開車的。”
江時越安撫地拍了拍周黎晚的手背:“放心,剛才我已經讓王師傅過來了,等我們聊得差不多,他就應該到了。”
周黎晚這才放下心來,安靜地跟著江時越走進了室內。
裏麵有些雜亂,典型的獨居男人的宿舍,衣物隨意的堆放,床鋪也是亂糟糟的,枕頭都黑了。
房間的中央擺了一個小小的桌子,上麵也擺滿了空的啤酒罐子,和不知道什麽時候剩下的鹵菜。
都已經酸了。
男人毫不在乎,大手隨意扒拉兩下,就將東西全部都摞進了垃圾桶裏。
“快,你們快做呀,別拘束。”男人熱情的招呼,江時越也不嫌棄直接坐下,周黎晚猶豫了幾秒後,也直接坐下。
幾人就那樣圍著桌子坐下,江時越很快把自己帶來的吃的擺好。
酒斟上。
“電話裏你說的那個事啊,其實我不敢打包票說就是真的,但是的確是我當時聽到的一些風聲,畢竟那個時候我還在周家做小小的出納。”
周黎晚詫異:“那怎麽現在來裏幹了,當時的出納,坐下來現在可是總監,這次也是主管級別了。”
男人冷哼一聲搖搖頭:“妹子,我知道你是什麽人,說出來也不怕你生氣,周氏那個地方不幹淨!”
“不幹淨?會不會和我們當年的事有一點點的關係?”周黎晚立馬追問。
“沒錯,小姑娘有點敏銳度。”大漢一口悶了杯裏的酒,讚賞地看了一眼周黎晚,“當年我在公司做出納,但是經常會發現公司賬務對不上,於是那天去了找了你爸爸舉報這個事,就是那個時候在門口聽到了那件事。”
“什麽事?”
大漢看了看周黎晚有些不忍心:“你一定要知道,這對於你可不是什麽好事。確定能承受得住?”
周黎晚嚴肅地點點頭。
那人才繼續:“那天我在門口等了很久,因為當時有警察來公司調查你媽媽的失蹤案,根據目擊者報案,你媽媽在你被找到的那天根本沒有去過狗壩村,而是出現在周氏附近,而後就失蹤了,但是你父親,包括你的後爺爺都是說的你媽媽去狗壩村找你然後才失蹤的。”
周黎晚此時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渾身刺骨的寒冷。
“你是說我媽媽當年失蹤的案子可能和周家有關係?”周黎晚強忍著心中的難受,追問。
那人吃了一口鹵肉,又幹了一杯酒,咂嘴後,才歎了一口氣:“當年還有更離譜的傳聞,你知道肺結核是一種很難治的病吧。”
周黎晚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轉話題,隻能愣愣地點了點頭。
對方繼續,也沒有管周黎晚有沒有聽明白:“我們小的時候都或多或少的看過魯迅先生的作品,我記得很深刻的就是他有寫過一篇人血饅頭的故事,帶有封建思想的父母為了救自己的孩子,聽信了偏方,說是沾著剛死之人的鮮血的饅頭就可以救活他們的孩子。”
周黎晚臉色瞬間的慘白,開始有著不好的聯想。
她本想再繼續問下去,可是對方無論自己再怎麽說都不再提這件事。
好像隻是隨口說的一件事。
坐在回去的車子上後,周黎晚滿腦子都是這件事。
他為什麽突然要跟自己說這個故事?
為什麽會突然提到這個怪異恐怖的事?
思來想去沒有頭緒,周家、人血饅頭、肺結核,到底有什麽關聯!
想到最後也沒有什麽結果,隻能無奈地躺在靠椅上。
“王師傅,你在為我開車之前再給誰開?我媽媽嘛?”
王師傅顯然是沒有想到周黎晚會突然找自己聊天,連忙回道:“回小小姐,我之前一直給少爺開車,後來您回來以後,就被調去周家了。”
周黎晚原來以為是媽媽的司機,沒想到是小舅的。
一想到他今天一早的抽風,周黎晚又有些生氣。
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突然要那麽為難人。
下了車後,老宅門前一片安靜,大家應該都睡了。
周黎晚有些累了,垂頭喪氣地走進去,沒想到沈南州就坐在白天的那張椅子上,燈也沒有開。
整張臉完全淹沒在黑暗之中,讓人看不清表情。
周黎晚不想跟他說話,悶悶地叫了一聲:“小舅。”
說完就想走。
“站住。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
周黎晚不耐煩地停了下來:“我已經成年了,就算是在外麵留宿應該也不用和您匯報吧。”
看著周黎晚此時的態度,沈南州氣笑了,想當初對自己可不是這種態度。
現在就因為那個江時越,就完全變了個麵孔。
這樣說,他還得感謝那個人呢,不然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他也沒有那麽重要。
他慢慢靠近女孩,直接將人拽過來麵對自己:“你在跟我置什麽氣?就因為那個江時越?就算你們以前多麽的肝膽相照,但是現在畢竟都是成年人了,該有的距離還是要保持的,你懂嗎?”
周黎晚抬頭看著沈南州一臉嚴肅和認真,慢慢地也鬆了心底的那根弦:“我也沒有生你氣,隻是我跟他畢竟小時候經曆了那些,還好心地上門來關心外公,怎麽也得熱心照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