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離愁
周硯深話沒說完,葉笙卻明白,他是想說,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或者性格很堅韌向上,或者性格有些扭曲。
而換弟,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會有小心機也很正常。
羅玉竹感歎了下:“真是可憐了孩子,好好的一個孩子,變成了這樣,真是可憐。”
……
第二天一早,王穎帶著換弟過來,烏向蘭和妙妙沒來。
葉笙問了才知道,昨晚烏向蘭帶著妙妙回家住了,沒住在招待所。
王穎有些無奈,等羅玉竹帶著換弟去餐廳吃早飯,才小聲跟葉笙說著:“向蘭有些生氣,她是相信晶晶故意推了妙妙,所以不想看見晶晶。她也是不想我為難,說今天有點兒忙,晚一點兒過來。”
說完又歎氣:“我昨晚回去,跟晶晶聊了很多,我也知道這次肯定是晶晶不對,在我慢慢引導下,她也承認了,是她推的妙妙。是因為她想到妙妙還有媽媽,而她的媽媽卻瘋了,心裏就很難過,說那一刻,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那麽做。”
葉笙想了下:“嫂子,不行,還是讓換弟回福利院吧。”
王穎連忙搖頭:“那可不行,都知道我領養了她,我要是送回去,別人還以為我是嫌棄這個孩子呢。而且,還是她從小經曆得太大,所以性格敏感多疑,還容易受傷。以後,我跟她多溝通,慢慢肯定會好的。”
葉笙還是勸著王穎:“嫂子,養孩子這個事情,我們都沒辦法太自信。這個未來變數太多,養好了,那是成就。養不好,那就是罪過。”
王穎也是頭疼,抬頭看著坐在飯桌前吃早飯的換弟:“畢竟是個孩子,要是送回去,她的一輩子更沒有了,我盡量抽時間多陪陪她。”
下午烏向蘭才帶著妙妙過來,應該是在家裏叮囑過,妙妙來後,找小南瓜玩一會兒,就安靜的坐在烏向蘭身邊,沒有再去找換弟玩。
王穎帶著換弟又住了一天,就急匆匆地趕著回西北。
烏向蘭把妙妙留在周家,然後去火車站送王穎。回來接妙妙時,還是忍不住跟葉笙吐槽:“以前,我對換弟也不錯的,她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啊?還有妙妙,以前她去家裏,妙妙有個好吃的,都喊著要給姐姐留著。她怎麽就成了個小白眼狼呢?”
“她還推妙妙,要不是看在王穎嫂子的麵子,我肯定會收拾她。還有王穎嫂子,我都想勸她不要養這個孩子了,以後要是養成個白眼狼怎麽辦?”
葉笙勸著烏向蘭:“你先不要像生氣,好在住得遠,以後也不一定能遇見。”
烏向蘭歎口氣:“不能遇見更好。”
說完,又跟葉笙開心的討論著她看上的店鋪。
……
周硯深走之前,還喝上了宋知遇和郝小雨的訂婚喜酒。
宋知遇是想年前趕緊結婚,免得夜長夢多,又出來什麽亂七八糟的變數。
郝父郝母卻不同意,之前宋母那麽對他們,他們怎麽可能願意就這麽輕易的把女兒嫁進宋家,故意為難宋知遇,結婚可以,但是該有的流程都要有。
這樣一來,年前結婚肯定是不可能了。就這訂婚宴,也是郝家說了日子,辦幾桌,都請誰,也是他們說了算。
宋知遇完全同意,還每天都過去跟郝父郝母商量,有沒有哪裏不周到的地方。
宋母心裏不舒服,看見兒子每天這麽上趕著的樣子,更是難受,跟丈夫不停地嘮叨:“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果然老話說得好,娶了媳婦忘了娘,你看看,現在媳婦還沒娶進門,都快忘了親媽。”
宋父不在意,推了推眼鏡,合上報紙看著氣呼呼的妻子:“這怪誰?之前我就說了,年輕人的事情,你要少管,他們互相喜歡就行。你非要折騰,折騰半天,結果呢?讓兒子兒媳都恨你?我們歲數大了,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嘴,他們年輕人願意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宋母瞪眼看著宋父:“我那不也是為了知遇好?算了,我現在不是也同意了?不過老郝他們有點兒得寸進尺啊,提那些條件,讓我們家很被動。”
宋父覺得還算是合情合理:“行了,人家老郝提那些條件一點兒都不過分。我要是他,我都不願把女兒嫁過來。你想想你之前辦的都是什麽事?還去人家家裏說那些有的沒的,如果我老宋的兒子,還需要借老丈人的勢成功,那也不配當我兒子。我看你是更年期到了。”
說完起身,背著手悠哉地出門,他是一點兒也不在乎宋知遇和誰結婚,隻要姑娘是個肯上進的好姑娘就行。
宋母氣得瞪眼,卻沒辦法,想了想好像還有被子沒做,要趕緊去準備。
……
周硯深等不到宋知遇和郝小雨的訂婚宴,這兩天就要離開。
宋知遇決定提前請周硯深和葉笙夫妻倆吃頓飯。考慮到葉笙出月子不久,家裏還有兩個孩子,就在大院食堂要了個包間,請了周硯深夫妻,還有林白和朱浣浣。
喜事將近,宋知遇和郝小雨的感情現在也是如膠似漆。
葉笙看著氣色明顯好了很多的郝小雨,誇讚著:“果然,愛情養人,小雨現在氣色很好啊。”
郝小雨有些不好意思,瞥了眼宋知遇,很小聲的跟葉笙抱怨:“宋知遇總說我身體不好,最近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些野味,讓我媽給燉著吃,他早晚過來盯著我吃。”
葉笙聽著郝小雨話裏雖然是滿滿的嫌棄,語氣裏卻是幸福。忍不住笑著調侃:“這還不好?我可覺得你這話裏全是炫耀啊。”
郝小雨臉一紅:“沒有,我可沒有炫耀,那些燉湯,味道真的不好吃,他還讓我媽加了人參。”
葉笙知道郝小雨不好意思,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逗你的,我希望你以後一直這麽幸福下去。”
朱浣浣也在旁邊吃吃笑著附和:“沒想到,宋知遇還挺暖心啊。”
她們三個在這邊腦袋湊在一起小聲聊天,三個男的在一起,隨意的聊著工作。
林白隨意的問著周硯深:“有沒有考慮回來?還是回來更有發展空間。”
周硯深看了眼低頭和郝小雨她們正聊得開心的葉笙,收回視線:“會的,有機會會回來。隻是現在那邊工作走不開。”
林白點頭:“確實,不過也快了,我聽我家裏老爺子說,京市那邊會有些變動。”
具體,他也不方便多說,不過周硯深和宋知遇都是明白人,又在這個圈子裏,也很容易猜到是什麽。
宋知遇拿過酒瓶:“行了,今天咱們不聊工作。”
然後又看著林白:“你和我同歲,你生日好像還比我大,你也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了,這麽大歲數還沒對象,別人還以為你有什麽毛病。”
林白剛端起酒杯,被宋知遇這麽來一句,氣得笑了:“宋知遇,你是不是不記得前些天的樣子,這會兒要結婚了,就開始不做人了?早知道我就不該來幫你。”
宋知遇趕緊賠笑倒酒:“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不過,你真應該結婚了,要總是一個人,林伯伯他們會擔心的。”
林白冷哼一聲:“我還真是要謝謝你。”
……
因為葉笙還要回家喂孩子,晚飯散場也很早。
周硯深三個男人喝了一瓶白酒,算是微醺的狀態。
回去的路上,朱浣浣幾次衝葉笙擠眼暗示,葉笙都沒注意。
朱浣浣有些著急,讓周硯深先在樓下等著,她和葉笙有話要說。
等葉笙換了衣服,洗了手過來喂孩子,又讓羅玉竹出去後,才好奇地問朱浣浣:“你要說什麽?還弄得神神秘秘的。”
朱浣浣哎呀一聲:“你真的是要笨死了,我都暗示你一路,你竟然沒看出來。我是想跟你說,周硯深今晚喝酒了,你可要小心點,可不能慣著他啊。你雖然是順產,可是兩個孩子,還是傷了身體,最少養兩個月才能同房。”
葉笙愣了一下,忍不住紅了臉:“你……你一路上就想跟我說這個?”
朱浣浣點頭:“對啊,我就怕你們忍不住,最主要是周硯深,都半年沒吃肉了,現在天天守著香噴噴的媳婦,沒想法才怪呢。你可千萬不能順著了他啊。我聽說還有的剛生完孩子兩個月就懷孕的。”
葉笙哭笑不得:“放心,我這點兒常識還是有的。”
朱浣浣不信:“你是有常識,可是萬一你心疼周硯深呢?”
說著像是想起什麽,俏臉一紅:“如果,如果你要是真的舍不得,也可以用別的辦法。畢竟周硯深素了這麽長時間,這一走又不知道哪天回來。”
葉笙看著好好聊著天,卻突然紅了臉的朱浣浣,咦了一聲:“你很不對勁啊,這不是在說我?你臉怎麽這麽紅?你是想到了什麽?”
朱浣浣哎呀一聲:“反正,我是為了你好,提醒你一下啊。我要去睡覺了,小南瓜還在等我呢。”
葉笙笑看著朱浣浣逃一樣的離開,忍不住笑起來。
周硯深進屋見葉笙抱著孩子樂著,有些好奇:“你笑什麽呢?嫂子跟你說什麽了,這麽開心。”
葉笙笑看他一眼,別過頭:“不跟你說。”
這一晚上,葉笙雖然沒跟周硯深說朱浣浣說了什麽,卻應驗了朱浣浣說的話,喝了點酒,又素了很久,馬上要走的男人,很粘人。
葉笙體驗到了,朱浣浣說的別的方法。
早上起來,葉笙想起夜晚靡麗的畫麵,就忍不住的麵紅耳赤。
周硯深卻是神采奕奕,抱著女兒在屋裏轉一圈,看著葉笙抱著兒子再喂,眼底眸色暗了暗,湊過去:“我下午的車,吃完午飯後,宋知遇送我就行,你和孩子們在家。”
葉笙白他一眼:“我也沒說去送你啊。”
周硯深放下女兒,伸手攬著葉笙:“等照片洗出來,記得我寄一張。”
葉笙想想周硯深一走,又很久不見,也舍不得跟他生氣:“好,你過去要注意身體,不要逞強,不要什麽事情都衝到前麵,不是還有我哥呢?”
周硯深笑起來:“好,不過,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顧久誠要調回來了。”
葉笙驚訝:“我哥要調回來?他都要調回來了,你為什麽不能調回來?”
周硯深笑著解釋:“因為,他三月要升職,那邊沒有合適的位置給他,除非我調走,他升上來。而我年限還不夠,還不具備離開的資格。所以,他隻能平級調回來。”
葉笙還是挺開心:“平級調回來也很好啊,是在石市還是京市?S”
周硯深搖頭:“應該是鄰市。”
葉笙想想:“那也挺好,最起碼離家近了很多。”
又歎口氣:“那應該和麥娜爾有接觸的機會了。這兩人……”
周硯深笑著:“好了,不聊別人了,我馬上要走了,你還有沒有話跟我說?”
葉笙抿嘴笑,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兒子,又看了眼躺在身邊揮著小手,自娛自樂的女兒,笑著抬眼看著周硯深,眼神無比真誠:“有啊,我還想說,我和孩子們在家很想你。”
周硯深笑著俯身,想去親葉笙的臉頰,被突然闖進來的小南瓜打斷。
小南瓜手裏還攥著一根油條,開心地跑到床邊,蹬腿踢了鞋子就要往**爬,嘴裏還嚷嚷著:“妹妹吃,弟弟吃,香香好吃。”
周硯深眼疾手快把小南瓜拎了下來,才避免小家夥弄了一床的油。
小南瓜還掙紮著:“給妹妹吃,給妹妹吃。”
朱浣浣後麵跟著進來,看見小南瓜掙紮的樣子,哈哈笑起來:“羅阿姨在炸給周硯深帶路上吃的油條,給小南瓜一根,結果這家夥,一眨眼沒看住,就跑上樓了。”
小南瓜見媽媽進來,又撲過去抱著朱浣浣的腿:“媽媽,給妹妹吃,好吃啊。”
朱浣浣趕緊扯開小南瓜,免得抓她褲子上油:“妹妹和弟弟連牙齒都沒有,不吃油條啊,小南瓜自己吃就行。”
小南瓜不樂意:“抱妹妹玩啊。”
說著又要去搶周硯深懷裏的妹妹:“我的妹妹……”
葉笙樂著,被小南瓜這麽一鬧,剛生出的離愁,又散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