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零年代,萌娃有空間

第190章 夜涼如水萬籟俱寂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躺著。

陳默吃太撐了,就有點發飯困。她看著棚頂,那上麵也都是糊著的報紙,因為太高了,沒有被撕下來吃掉,發黃的報紙上,除了字跡,還有明顯的星星點點的黑點,那是蒼蠅爬過拉出來的屎,變成了去不掉的黑點子,留在那裏。

許是邵錦成也一直在看著棚頂的蒼蠅粑粑,他躺著躺著突然開口了,“永峰,把這房子扒了重蓋得了。”

“嗯,我也有這個想法。這裏先湊合一兩個月,馬上盛夏了,幹活太熱遭罪,等入秋農忙結束之後,那時候也好雇人,趕緊把房子給蓋起來。”

“你想蓋個啥樣的?”

“我想蓋磚瓦房。”

王英也驚訝了,“啥?磚瓦房?咱們屯子裏麵還沒有磚瓦房呢,永峰你要是真的蓋上磚瓦房了,那可太厲害了。”王英也驚訝。

邵錦成同時一下從炕上坐起來,“跟我想一樣去了!對!要蓋就直接蓋個磚瓦房。”

陳永峰笑笑,“具體情況等過了夏天看看,看我攢夠多少錢,看看磚頭行情怎麽樣。房子我現在是這麽計劃的,折騰一次,就直接蓋個最好的。”

邵錦成把腿盤起來,認真地看著陳永峰,眼裏亮晶晶的,“永峰,我跟你一起湊錢,你有多少,剩下不夠的我都拿了,給我留一個房間就行,我也要過來住。”

“我本來就計劃想蓋三間磚瓦房的,到時候你什麽時候想來住,隨時來,肯定有地方。錢就不用你拿了,你到時來住就行。”

邵錦成本想問問陳永峰,了解不了解磚頭的價格,三間磚瓦房蓋下來,得個四百塊,五百塊的,這可不是小數目。

但他也知道那處他們兄妹的秘密小池塘,最近他們也賣了不少野味到省城。所以陳永峰到底有多少錢,他不好說。而且,陳永峰的性格,是從來不說不經過考慮的話的,想到這一點,他也就放心了。

“那成,反正差多少,你跟我開口,實在不行,等你攢夠再給我也行,別耽誤了蓋房子,這個土房到了冬天肯定冷,默默受不了。”

“知道,放心。”

幾個孩子聊了一會兒,休息夠了,王英起身要去刷碗,又被陳永峰阻止了,陳永峰身上可沒有別的男人那種臭毛病,覺得女人就是要負責廚房內的一切活兒。

他從桶裏撈出一條活蹦亂跳的魚,用稻草繩穿了腮,遞給英子姐。又穿了另一條,遞給劉大軍,劉大軍不敢要。

“你拿回去,這是邵錦成哥哥給的,雇你明天來幫忙給院子拔草的,你告訴你媽一聲,明天起早就得來。”

劉大軍聽了眼睛都發亮了,“永峰哥,真的雇我來拔草嗎?”

“對啊。”

“這魚是我的工分?”

這形容得,還挺對的,“嗯,就算是你明天拔草的工分吧。”

劉大軍這才點點頭接過去,那魚在他手裏歡實地直蹦,他高興得不得了,“太好了,我媽我姥姥姥爺也能吃到了,我賺的魚!”

劉大軍心裏特別自豪,他能幫家裏賺吃的了,這孩子一秒都等不了了,拎著魚就往家跑,要趕緊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媽媽他們。

王英也招呼著,“明天早上我早起,把我家裏的地澆完,再來幫你們幹活。不一定多早,反正上午肯定來。”

“英子姐,你可你家的活幹,我這裏也不著急,反正都荒成這樣了。”

“放心吧,我先走了,明天見。”

“明天我們三頓飯,你記得跟牛嬸說,中午晚上你都在這裏吃飯的。”

王英沒有回頭,抬起沒拎魚的那隻胳膊,高高揚起歡快地擺了擺,示意她聽到了。

邵錦成開車走之後,隻剩下了陳永峰跟陳默兩個人。

陳永峰從屋子裏麵拿出一個小馬紮,放在土房屋簷下,又挑了一個洋娃娃給她抱著。

“哥哥再幹一會兒,乖乖呆著哦。”

說罷,他笑著摸了兩下妹妹的頭發,轉身開始拔草。

日頭西沉,火燒雲上來了,像紅色的染料盒灑在了天空,那火燒雲的光芒,映照得整片天地都是紅色的,遠山是紅色的,黃子屯是紅色的,照在哥哥身上,哥哥也跟著一起在發光。

陳默舍不得讓哥哥自己幹活,把手中的小娃娃放在小馬紮上。

過去幫陳永峰一起拔草。

“妹妹,不用你幹,這些活早晚都能幹完。”在陳家的時候,除了疊疊他倆的衣服,他不讓陳默幹一點活,生怕被陳家人給盯上,讓她幹家務。現在,有自己的地方了,他還是下意識地阻止陳默幹活。

“哥哥,我好撐,坐著難受,要運動消化一下。”

陳永峰想了想,勉強答應,“好吧,那你慢慢拔,別割到手了,拔幾棵拔著玩就行。”

“好的,哥哥。”

“火燒雲照得我妹妹真好看。”陳永峰笑著深深地看了陳默一眼,低頭繼續拔草。

趁天沒黑,能拔一點是一點,菜地已經落後別人很多了,搞不好連白菜這樣好種的都要比別人少收一季了。

陳默當然不會聽陳永峰的,什麽拔幾棵是幾棵。她偷偷從空間裏麵拿出之前的單兵外骨骼,這個東西已經好久沒用上了,一直在空間吃灰。從今天起,應該可以經常派上用場了,在這裏,她幹活肯定是一點懶不偷的。

裝上單兵外骨骼的胳膊手掌,那荒地裏的稻草是一薅一大把啊,一點不費力。

等陳永峰再抬頭看她的時候,她已經薅了一小片空地了,“這,這,妹妹,你這速度怎麽會?快追上我了?”

“我這片地軟乎,好拔,哥哥,拔草好好玩,我們來比賽!”

“好!來比賽!”

“開始!”陳默一聲令下,她不用彎腰,伸手就開始薅,薅上一把就往身後撇,草在空中畫出一個小弧線,輕輕地落在地上。

兄妹倆盡情地嬉笑著,出現火燒雲到太陽落山的這一會兒,前院倒也拔掉了差不多一半的草了。

天色徹底黑下來,陳永峰摸了摸陳默濕漉漉的頭發,趕緊把她領進屋,找出煤油燈點上。

晚上燉魚的鍋刷幹淨之後,王英又在裏麵倒了一鍋水,此刻正是溫熱舒服的溫度。

沒有大澡盆,陳永峰就拿來邵錦成買的最大的盆,兌一盆溫度正好的水,給陳默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

把她抱到炕上擦幹後,穿上從櫃子裏麵找出來的幹淨衣服,讓她先鑽進被子裏麵。

他自己用陳默洗澡剩下的水,端到室外去,就著那盆水,衝洗幹淨了身體,回了屋盡快收拾完畢,吹熄了煤油燈,也躺下了。

東北的夏季,晝夜溫差是大的,太陽落山之後,氣溫就會很快降低。

夜涼如水,萬籟俱寂。

周圍好安靜,隻有哥哥的心跳,此刻兄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兩個人都睡不著。

上午還在參加批鬥會,晚上就在隻屬於他們的家睡覺了。

一切既不真實又很夢幻。

陳默小手一直緊緊攥著哥哥給她雕刻的嘎拉卡,睜大眼睛開著窗外的星星。

這個世界,寂靜的好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不久,熟悉的發動機聲打破了這種寂靜。

陳永峰低低開口,聲音中是濕濕的笑意,“我說,你二哥怎麽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