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地主

第九百零五章 有所求

連蔓兒等著周氏說正題,周氏偏偏不說,隻是說些別的,又說小周氏和商懷德給五郎和小七送賀禮的事情。

五郎和小七高中,商家自然也送了禮,禮物還頗貴重。自然,連蔓兒家也請了商家一家子過來吃酒、聽戲。往後商家有事情,她們也會相應的回禮。

“送了。”連守信就答道。

“你三姨對你們……那是十個頭的,你們有啥事,人家也沒落下。”周氏聽了,就繼續說道,“咱們家也沒啥親枝近脈的,就你大姨和你三姨,還都住在近邊,人家對你們都沒說的,你們心裏得有數。”

周氏語氣雖然盡力柔和,但是這話說著說著,便又有些透出她的本性來。

連守信、五郎和連蔓兒都知道周氏的為人性情,她這樣說,爺三個也就不大過心。隻是周氏的話題不是說小周氏,就是說大周氏,這讓連蔓兒不禁有些疑惑。

難道竟不像她所預測的那樣,周氏巴巴地送禮,又叫他們過來,竟然不是為了她自己的事,而是為了大周氏和小周氏的事情?

應該不會啊。連蔓兒想,況且最近不論是大周氏家,還是小周氏家都沒什麽為難的事情,是需要他們來幫助解決的。

“過幾天,寶容就要成親了,你們給準備好添箱的東西沒?”周氏突然問道。

商家如今已經完全在三十裏營子紮下根來,不僅不再租住別人的房舍,自己置辦了一個院子,還買了二十來畝地,佃給人種。每年收的租子,也夠一家幾口人的嚼用了。商懷德還跟人合夥,在鎮上盤下一個鋪麵,經營布匹,也做裁縫的活計。商家的日子很是過得去,在三十裏營子算的上是小富。

自打商家來了三十裏營子,就不斷有人給商寶容說親。隻是小周氏對閨女的親事格外的挑剔,高不成低不就的,生生地將商寶容又拖大了一歲。小周氏也有些著急了,開春的時候,終於給商寶容說定了親事。

這門親事,是孫媒婆幫著說和的,對方家住青陽鎮西北五裏地一處叫關屯的村落,姓關,家中也頗有些田地資財。兄弟兩個,老大已經成親生子,給商寶容說的是老2。

這關家老2,比商寶容還小了一歲半,模樣性情據說都極好,並無絲毫莊稼漢的粗莽,說有時候還靦腆的跟個大姑娘似的。

媒婆的說法,這樣的人品性情,那以後小夫妻兩個都有盡讓的。話裏的意思,是說關二性格好,以後處處會讓著商寶容。

關家兩兄弟,關二更得爹娘的寵愛。媒婆暗示,往後居家過日子,甚至以後財產分配方麵,關二都不會吃虧,自然商寶容也跟著吃不了虧。

兩家相看了一回,都覺得滿意,三月間就正式下了訂,婚期就安排在這個八月底。

聽周氏問給商寶容添箱的事情,連守信就看向連蔓兒。像這樣的事,連守信一般都不大過問,都是由張氏和連蔓兒做主安排的。

“已經準備好了,我娘跟我說要往厚裏準備。”連蔓兒就笑著答道,“奶你今天問,那我回去跟我娘說,再加厚一成。”

周氏看了連蔓兒一眼,就收回視線,沒在添箱的事情上再多說了。

“……到時候,你……不管咋地,你得去一趟。”停頓了一會,周氏又抬起頭,看著連守信說道,語氣、神態都非常的固執,顯然是一定要連守信答應下來。

“行,我去。”連守信想了想,就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周氏似乎鬆了一口氣。

“你媳婦娘家那邊,你給捎信兒了沒?二郎那,雖然以前沒來往,這回也該隨禮。咱也沒啥別的實在親戚。你大姐那,我也給她捎信兒了,到時候她也得來。”周氏就又道。

周氏這是讓連守信給張青山捎信,讓張家人也來添箱,還希望連守信讓二郎也給添箱。

“我老丈人那,肯定隨禮,人來不來到時候再看。二郎那邊,肯定也隨。”連守信就道。

“這個我聽我娘說了,我姥姥那邊是一份,鄭家那邊還有一份。”連蔓兒就補了一句。

張家和鄭家都是人情來往上從不虧待人的,周氏其實沒有必要跟連守信提這些。

難道周氏叫她們來,就是為了給商寶容添箱的事?如果真是為了這件事,周氏不至於費那麽大的周折,還“拋費”給五郎和小七賀喜啊。

連蔓兒正在疑惑,就聽見院子裏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周氏的目光微閃,擱下方才的話茬,抬手讓連守仁、連繼祖和蔣氏出去接人。

是商懷德和小周氏來了。和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連芽兒。

連芽兒進了屋,就走到周氏跟前,低低的聲音說話。連蔓兒在旁邊就聽見了。

“……我大姨奶家有事……”連芽兒如此這般對周氏道。

連蔓兒這才恍然大悟。剛才在院子裏看見連芽兒喂雞,之後,他們進屋,可連芽兒卻一直都沒進來,原來是去找大周氏和小周氏了。

這自然不會是連芽兒自己的主張,而是周氏早就有這樣的吩咐。

再回想周氏打發蔣氏傳話的時候,也說了,讓連守信來的時候提前通知,老宅這邊好準備飯菜。看現在這個樣子,隻怕這準備中還包含了一項,就是請大周氏和小周氏過來。

小周氏和商懷德進屋,大家相互寒暄見禮,小周氏和商懷德言談間,都特意表白他們是湊巧來的。

連守信和五郎這個時候也都明白了,也並不當麵揭穿,大家落座說話。

“老四啊,不是我仗著是你的長輩,在你跟前拿大。你爹沒了,就剩你母親,寡婦失業的,你那,給東西是給東西,給錢是給錢,另外,還是應當常過來看看,看看你母親有啥難處啥的。”小周氏在周氏身邊盤腿坐了,就對連守信“語重心長”地道。

“老四這不是過來了嗎。”不等連守信說話,商懷德在旁忙就打著哈哈道,“人家都是念書、做官的人,啥還不比咱懂的多。哪個月,老四都得來上幾回。這在村裏,大家夥都知道。”

此刻,事情已經是再明了不過了。周氏之所以剛才不說正題,是為了等大周氏和小周氏兩姐妹過來,給她助陣的。

隻不過,大周氏因為家裏有事沒來,隻有小周氏和商懷德來了。

大周氏家裏真的有事脫不開身嗎?隻怕不是。連蔓兒想,應該是大周氏知道周氏叫她過來做什麽,不願意來。

以大周氏對連家的了解,自然知道連守信是什麽樣的性情。但凡周氏有要求,隻要不是太離譜,連守信都會答應。連守信很孝順,自家的事情自家商量著就解決了。而巴巴地叫了親戚過來助陣、撐腰,肯定會惹連守信這一股人不高興,既得罪人,又讓周氏和連守信母子之間更加生分。

大周氏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而小周氏和商懷德卻未必能認識到這一點,即便是認識到了,這兩個人也不能放棄這樣顯示存在感的機會。

同一件事情,處在相同的位置,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和做法。大周氏的為人處世,是周氏和小周氏不能比的。這也難怪人家能養出那麽個八麵玲瓏,人人交口稱讚的兒子來。

“娘,你老有啥事,就直接跟我們說吧。”連守信對小周氏和商懷德的雙簧心裏頗不以為然,就問周氏道。

“我還能有啥事,我這日子,過的都快憋屈死了。”周氏愣了一下,隨即就掏出一塊大帕子,抹了一把臉,拉長了哭音道,“再這麽過下去,我也活不了幾天了。幹脆就把棺材抬出來,我躺進去,你們行行好,把我抬上山埋起來,我找你爹去……”

周氏幾乎總是這樣,能好好地說上幾句話就是極限,她還是最慣於、也最擅長和喜歡這種拿捏人、讓人不舒服的表達方式。

“奶,有啥事,你老好好說,我們才能聽明白,才好辦事。”五郎沉聲道。

周氏的哭聲頓時一噎,她飛快地抬眼看了連守信一眼。連守信沒看周氏,而是下意識地將身子往椅子背上靠了靠。

周氏低聲抽搭了兩聲。

“還能有啥事,就是老2的事。”周氏又抹了一把臉,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他都快把我給逼勒死了。這個院子裏,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奶,你能把意思再說明白點嗎?”五郎沉默了一會,又問。

“我這院子裏不擱他了,讓他給我走,走的遠遠的!”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周氏的情緒就有些激動。

五郎和連蔓兒就交換了一個眼色,果然被他們猜中了,周氏再也忍受不了連守義,自己卻不能將連守義怎麽樣,所以才要求助他們,想趕走連守義。

這個院子,是連老爺子留下來的。連老爺子生前就說好了,有連守義的一份。連守義在連老爺子的葬禮上盡了孝,作為兒子,還為連家延續香火做了很大貢獻的兒子,連守義有權住在這。就連周氏這個做娘的,都不好說攆就攆。

想要趕走連守義,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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