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鳳鸞行

第49章 真相

唐翹放開手,冷聲,“世子這嚇人的功夫見漲。”

艾艾也是服了,她哪裏會料到,霍世子居然跟自家主子在一起。

這邊動靜極小,另一邊就不是這副模樣了。

視線太暗,看不清人,卻能聽見那邊的吵嚷聲。

“方才有行跡鬼祟之人出現,即刻搜遍攬月台!”

是景貴妃的聲音,其後跟著皇後的病弱的嗓音,“貴妃如此大張旗鼓,這是做什麽?”

“有內侍溺水而亡,怕是有人暗害,需細細探查一番……”

“有人死了?!”艾艾不可置信,瞪圓了杏眼,隨即想到什麽,無邊的恐懼便從腳往上衝到頭頂,直叫她頭皮發麻,“不會是剛剛那個內侍吧?”

那個內侍從那邊去尋三殿下,就一直沒回來……

“艾艾,你今日什麽都沒瞧見,”唐翹正色看著她,眸光裏融了湖水映出的暗影,略帶嚴肅地安撫:“知道了嗎?”

艾艾被她的氣勢怔住,咽了咽口水,點頭。

那邊聲音嘈雜得很,唐翹斂眉,領著小侍女轉身離開。

臨走之時,景貴妃那頭燈光大起,竟是連永豐帝也驚擾了過來。

唐翹沒回頭看那邊的情形,兀自從韋夫人離開的方向進去。

霍轍悠悠哉哉跟上來,閑庭信步似的,“你這就走了?不看看這一出鬧劇?”

唐翹沒回頭,隻道:“回去給你包紮傷口。要什麽謝禮寫好給我。”

他看了看右手上的牙印,又放下手來,“算了,不要你的謝禮了。”他快走兩步繞到她前麵來,直呼其名,“唐翹,你可要聽聽我查到的東西。”

她卻走了,“不必。”

亥時正,唐清總算趕赴麟德殿,因著一路疾奔,他額頭上盡是汗珠。

他沒理會殿門口內侍們的行禮,目光徑直往女賓上首看去。

隻這一眼,才叫他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芝芝!”

他三步並兩步,大步流星地過來。

唐翹回頭,笑著問他:“三哥今日怎麽才來?”

唐清一怔,卻不好將自己馬車無故壞掉的事情告知於她惹她憂心,“路上有事耽擱了。芝芝你……”他欲言又止,“今晚沒發生什麽事情吧?”

她笑著,似是不解地問她:“今晚會發生什麽事情?”

唐清頓時啞然。

倒是旁邊有命婦三三兩兩在討論。

“聽說攬月台那邊死了人。”

“是呢,說是位內侍,不知怎得就掉湖裏溺死了。”

“這可真是駭人,這大喜的日子呢,怎麽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長公主還在呢,此事不吉利,可莫要再提了。噓,陛下和娘娘來了……”

永豐帝是沉著臉過來的,身後跟著皇後貴妃等一眾人,徑直往唐翹這裏走。

“父皇,母後。”

她才要起身,他就更快步過來,正色地打量了她半晌,“沒出什麽事吧?”

唐翹疑惑,“怎麽今日父皇和三哥都這樣問我?”

永豐帝看了唐清一眼,收回視線時笑著安撫她:“沒事,是方才攬月台那邊出了個偷竊的賊人,父皇怕他傷到你。”

“沒有。”她視線看向後頭的謝皇後,道:“方才母後來尋我去攬月台,我見了母後便回來了。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人。”

聞言,他才算徹底放心下來。

誰曾想那內侍居然冷不丁就這麽死了呢!

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好說什麽,隻是私下裏他吩咐吳常。

“好好查。看看那內侍究竟因何而死。”

他不相信一個內侍無緣無故就能溺水而亡。

這一夜,宮中注定不得安寧。

關雎宮如此,椒房宮亦是如此。

燭火昏暗著,皇後懷裏抱著唐翹送給她的那隻橘貓,神色頗有恍惚。

“主子放心,宮外國公爺已經動手了,這次景氏一族不死也得脫層皮。”素琴說著關涉淮陽侯府生死的大事,皇後卻像沒聽見似的,眸光渙散著,沒個聚焦之處。

懷裏正熟睡的貓兒似乎是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輕微地“喵喵”叫著。

皇後的眸光被懷中小東西的動靜喚了回來。

她睫毛微顫,問素琴:“芝芝呢。”

“長公主她……”素琴抿唇,“從麟德殿回來就去了清凝殿。”

以往這個時候,她都勢必要先來正殿給皇後請安,看皇後喝了滋養身子的藥膳才回去。

今日卻沒踏入正殿。

皇後垂眉,“是我對不住她。”

素琴忙道:“可您最後收手了,長公主她也並未受傷。”

“做了就是做了。”

她沒什麽好辯解的。

“清凝殿熄燈了嗎?”

“還沒呢。”

“我去看看她。”

清凝殿自她冊封後,更添了許多東西,大殿內各處都是富麗堂皇的。

可她看了總覺得刺眼,搬了平日裏自己喜歡的那個繡墩,到廊簷下坐著。

艾艾給她拿披風出來,“夜裏冷。”

唐翹任由她給自己披上,問:“婉柔呢?”

“殿下忘了?之前開宴不久,國公府老夫人有恙,將大姑娘召了回去。”

“這樣啊。”

她微微抬眼,餘光瞥見院門口出現的那人,兩人相互看著,可皇後不敢踏足進來,她亦……不知該如何見她。

她攏了攏披風,裹住自己的身子。

這具身軀如今沒中亂七八糟的毒了,可到底還是怕涼的。

翌日天明,慈真大師提前來了。

“前日大師才來過,今日怎麽?”皇後精神有些不好,她麵色蒼白地看著慈真大師。

按理,他還要五日才來診脈的。

慈真大師沒有立時答話,一如既往給她診脈開方子。

素琴心緒緊張,“大師,我家主子如何了?”

慈真大師在寫方子,沒抬頭地道:“外傷可治,心陋難醫。”

此話一出,素琴和紫蘇都擰了眉,“大師?”

慈真大師沒理會她們的憤怒,寫完方子後放在桌案上,“這是貧僧為皇後娘娘寫的最後一張方子,伺候皇後娘娘的病,恕我無能為力。”

說罷,他冷著臉整理起藥箱來。

皇後攔住要發火的兩個侍女,不解問:“本宮想知道,大師為何如此?”

慈真大師挎起藥箱,起身,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大邕最尊貴的女人,眼裏隻剩下了嫌惡。

“貧僧受人所托來為皇後娘娘診脈,如今想反悔了。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