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刺
說是遊玩,這一日卻也不盡興。
因著再晚些的時候,定北王世子遇刺了。
“霍世子可有大礙?”彼時唐清正領著妹妹在一家酒樓吃喝,聞言驚得驟然起身。
章翹擰眉,兩代定北王皆戰功赫赫,定北王世子自個兒身上也有不少功勳,梁州已挨近京城了,他若是在此地有個什麽好歹,百姓們的唾沫星子也得淹了宣政殿。
“殿下放心,霍世子無虞,隻是屬下悄摸瞧了下那些刺客的裝束,像是定北王府他們自己的人。”
唐清思慮片刻,“傳聞定北王府內有不和,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他安撫章翹:“芝芝,今日外頭不太平,三哥叫段戎送你回驛館去。”
語罷將大多護衛都留下來給了她,隻帶了隨身的幾個人和專職醫師匆匆進了夜幕。
“花朝集會人多,最易出事,幸好今日才是十四並非正日,人稍少些,到了明日就麻煩了。公主先跟屬下回驛館罷。”
到了眼下,段戎也無心看什麽長街盛景了。
“好。”她起身,將方才空暇時寫下來的一個紙條子遞給他,“你叫人去給我將上麵的東西買來。”
段戎略略看了一下,很有些奇怪,“殿下這是要做什麽藥膳嗎?”
“二月夜裏頗有寒涼,走在人堆裏不覺,可若一清靜下來,還是冷的。你我倒還好,三哥那身子骨,怕是要受涼的。”也不知父皇怎麽選了身子欠安的三哥來梁州辦事,這一趟回去,唐清隻怕又要躺**好些時日了。
好在這幾日逢著節慶,這個時辰還有的東西賣,要擱在平日裏,街上早沒了燈火。
段戎一聽,想及逸王殿下那孱弱的身軀,深以為然,忙不迭一邊喊了妥當的人去挑買藥材,一邊護著她上馬車。
一路上,金吾衛隊正尋著段戎搭話。
“聽說定北王父子這一路上沒少遇襲,北狄人真是耐不住性子。”
段戎輕嗤一聲:“北狄人再勇猛,到了大邕的地界要想謀劃刺殺之事,至多一兩次便也是極限了,怎可能這樣一次又一次精密計算出定北王和世子的行蹤,又神不知鬼不覺提前布下殺手。”
與他說話的金吾衛隊正又是疑惑又是驚奇,下意識提高了音量,“刺殺那二位的另有其人?”
“噓,”段戎似乎往馬車裏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公主方才睡了的,別驚著公主休息。”
裏頭正閉目養神的章翹緩緩睜開了雙眸。
正如段戎所說,大邕境內,北狄人處處掣肘,何況梁州深入大邕腹地,北狄很難有大規模的勢力滲透至此。
除了世代與定北王府為敵的外邦人,能有刺殺定北王實力和動機的,放眼大邕,沒有幾個,而要做到清楚知道二人行蹤的,除了皇帝,就隻能是王府的人了。
章翹摸了摸下巴,頗有趣味地細細琢磨著。
現任定北王霍鈞隻有霍轍這一個獨子,可初代定北王膝下子嗣卻不少啊。
極其巧合的是,在霍轍這個天之驕子中毒傷重後的兩年內,定北王府二房便有一極其出色的少年霍昶逐漸嶄露頭角,隱隱有取代霍轍的意味。
雖然在後來霍轍毒性解除重回西北後,那霍昶便也悄無聲息地寂靜下去了,可是眼下,霍昶風頭正盛,其父霍銷更是野心勃勃,二房的人要拉霍轍下馬的心思,想來也不淺。
唐清是夜裏了才回來的,還將霍轍也帶了來。
“霍世子身邊雖有護衛,可到底人手少了些,驛館裏有金吾衛兵把守,會更安全些。”唐清如是說道。
章翹轉睛看了眼後頭那人。
許是身子經不住夜風,他著了一襲厚實的大氅,連帶著捧著手爐的手,大半個身子裹在裏頭,隻露出個頭來,半點兒也沒有曾征戰四方的少年將軍模樣。
見她看過來,他便淺淺露出一個笑來。
“這幾日要叨擾殿下了。”
總歸又不是跟她住在一個屋子裏,算不得叨擾。
不過霍轍既然也來了,那她熬的藥怎麽也得給他備一份。
端藥這種事自然不必她親自去,翌日天明的時候,他卻親自來了。
“多謝殿下的藥膳。轍特來歸還藥碗。”
“世子著實客氣,不過是個碗罷了。”
正要吩咐人來接了東西,身後的侍女已然跨過步子上來。
“世子身子不好,這樣的事,本該奴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