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早知道
薑永寧一點要見王素的心情都沒有,直接讓人將抓回來的人全都關押在地牢裏。
吩咐妥當後,薑永寧又看見了晉王,“舅舅路上可看到了什麽人?”
晉王不明所以的搖頭:“跟著王素逃亡的人,全都在這裏了,一個都不少。”
薑永寧點頭,眼中劃過一道暗芒。
夜裏,薑永寧叫來了乾一,“林北辭是不是已經到南陽郡了?”
乾一正要稟報此事:“根據探子回報,林北辭並不在剿匪的隊伍中,得知消息後,屬下便啟用了南陽郡所有的暗探,發現林北辭已經在南陽郡了。”
乾一看向了薑永寧,欲言又止。
薑永寧察覺到他的視線,嘴角微勾,“你是想問我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乾一麵露尷尬之色,林北辭潛入南陽郡的消息是在一炷香之前知道的,按理來說,長公主不可能提前知道。
可長公主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
難道說長公主不信任他,乾天內有長公主特別安排的人?
乾一胡思亂想著,薑永寧端坐著喝了一杯茶,輕聲說道:“王素十有八九是林北辭的人,確認這點猜到林北辭的行蹤不難。”
“長公主因何確定王素是林北辭的人?”
薑永寧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薑永寧燦爛如辰的眸子仿佛有透視的功能,乾一的那點心思瞞不過她。
乾一放心下來,看樣子長公主對他是信任的,並沒有安排其他人。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長公主,屬下也隻是胡亂猜測而已,並沒有證據,長公主和林侯爺自小青梅竹馬長大,公主應該比屬下更加了解林侯爺。”
“你錯了。”
薑永寧麵色凝了一凝微微搖頭,“我若真的了解他,當初一定不會讓他去邊關。”
留在京城,或許他就不會有如此大的野心,也不會做這麽多的謀劃。
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林北辭的野心已經大到無法掩蓋。
薑永寧寧願腹背受敵,寧願被人指責,也不想和林北辭走到對立的地步。
直到現在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讓林北辭改變了初衷,讓他走上了謀反的道路。
是她做的不好嗎?
是朝廷虧待了他嗎?
又或者,薑氏一族倒行逆施嗎?
都沒有,答案怕是要等到日後見到林北辭才能問清楚了。
乾一大概猜到長公主對林北辭始終是有感情的,但是隨著乾天的調查,林北辭做的事情也漸漸地浮出水麵。
乾一可以肯定,林北辭一定心懷叵測,不過他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這一點還不能確定。
乾一拱手道:“屬下冒昧的問一句,長公主是何時知道王素是林北辭的人?”
“從南陽郡發現鐵礦之後,本宮就讓人拿著南陽郡產出來的鐵器,去往邊關以及各處駐軍對比,最後是晉王世子查到南陽郡鐵礦產出來的鐵器竟然和突厥人作戰時所用的武器相差無幾。”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薑永寧絕了對林北辭所有的幻想。
不過在沒有查清楚林北辭到底想要做什麽之前,她決定按兵不動。
林北辭畢竟是侯爺,又有軍功在身,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光靠著懷疑是不能給他定罪的。
王素被抓之後,薑永寧就一直在想,如果她是林北辭會怎麽做?
她想,無論如何林北辭都要親眼看一眼王素,隻有見到了人才能籌謀下一步做什麽。
乾一沒想到長公主會順著鐵器這一條線路查。
當初他倒是有想過這條路,但是從鐵器調查一來耗費時間,二來也容易打掃驚蛇,所以當時放棄了。
現在看來,還是長公主高瞻遠矚啊。
“公主覺得林侯爺此次來到南陽郡,到底是救人還是為了滅口?”
“你覺得呢?”
明明是溫和的語氣,卻透著一股陰冷。
乾一咽了咽口水,“屬下覺得林侯爺此行應當是來救人的。”
薑永寧緩緩的走到乾一的麵前,陰晴不定的模樣,讓乾一再次打起了冷戰。
“本宮覺得他是來滅口的。”
乾一差異的抬頭,正巧對上薑永寧飽含深意的眼神。
乾一心裏翻起了風浪,隻迅速看了一眼長公主便匆匆垂下了眼,“屬下明白了。”
薑永寧滿意的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晚風拂麵,吹走了白日的喧囂,帶來夜裏的清靜。
乾一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出了一身的冷汗,想起剛才長公主說話的態度,還有眼神中的深意,隻覺得寒毛豎立。
“乾一雖然機警,但是做事未免有些過於束手束腳了。”陸霽清評價道,將一杯銀杏茶遞到薑永寧的麵前。
薑永寧嚐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從舌尖一直苦到了喉嚨深處。
薑永寧不滿的瞪著陸霽清。
陸霽清解釋:“來了南陽郡這麽久,公主的火氣就從來沒有消過,臣已經問過孫太醫了,孫太醫說尋常的藥材怕是不適合公主,但是這銀杏茶雖然苦澀,但是卻是十分適合公主。”
“真的是孫太醫開的?”薑永寧不太相信陸霽清,可是想到孫太醫的冰塊臉,又覺得開這樣的藥似乎是他的風格。
陸霽清無奈,“是,公主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查問。”
這點小事薑永寧相信陸霽清不會騙她,可是這麽苦的茶竟然也敢端給她。
真是出來一趟,膽子也變大了。
“既然這銀杏茶如此的好喝,本公主賞給你了,要一滴不剩,全都喝了。”
陸霽清忽然歎道:“公主當真要浪費臣一片好心嗎?”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委屈與埋怨,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等待著主人的愛撫。
換做往常薑永寧早就冷著臉讓他滾了,可想到不久之後與大梁的談判,她的心卻怎麽也冷不下來。
“罷了罷了,你不願意喝,本公主不逼你就是了。”
“公主會喝嗎?”
薑永寧忍不住瞪著陸霽清,警告他不要得寸進尺,陸霽清卻仿佛沒有看到一般,仍舊眼巴巴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