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私底下見麵
在薑洺鈺接見陸南蕭之前,薑永寧先得到了陸霽清要見陸南蕭的消息。
景陽宮內,陸霽清寫了簡短的回信,正打算傳遞出去,薑永寧就趕到了,雖然極力掩蓋情緒,但是陸霽清依舊感受到了她的緊張。
陸霽清嘴角揚起,黑眸中有著被人重視的喜悅。
“你之前不說要再過幾日再見陸南蕭嗎,為何如此著急?”
陸霽清撚住了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兩行小字。
薑永寧接過,掃了一眼,浮躁的心平靜了下來。
“既然你去見陸南蕭,不妨替我打探打探他的口風,之前跑到宮裏偷天靈草的刺客雖然身上攜帶著大梁的暗衛腰牌,可究竟是不是大梁的人有待核實。”
薑永寧讓陸霽清問一問陸南蕭的意思,畢竟在陸南蕭的心裏,在對抗大乾的立場上,他們可是一致的。
陸霽清滿口答應了下來。
“公主,天靈草是否隻有一株?”
薑永寧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宮中的確隻有一株天靈草了,不過民間還有兩株,一株在崔家,一株在晉王府。”
晉王府的天靈草是薑永寧賞賜的,崔家的天靈草是崔家花費重金購得。
陸霽清聞言愁眉不展。
薑永寧不覺得他是在擔心大梁老皇帝的身體,問道:“你想到什麽了?”
陸霽清搖頭,“但願是我想多了。”
崔家是大家族,家中有不少子弟在朝為官,崔家又極重視名聲,不管是大遼或者大梁,他們都不想沾染。
大遼和四哥想要在崔家的手裏購得天靈草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至於,晉王府更不用說了,晉王是薑永寧姐弟的親舅舅,一直對姐弟二人馬首是瞻,他更加不會將天靈草給敵國了。
這時,薑永寧鳳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幽光。
從景陽宮出來,薑永寧心緒不寧,“雁回,宣季言瑾進宮,記住不要讓人知道。”
“是。”
乾一不知何時換上了小太監的衣服,跟隨在薑永寧的身側。
薑永寧側眸瞥了他一眼,讓其他人都離得遠遠的。
“怎麽樣?”
“長公主,正如您所料,林相的長子林燮生病是假,他在中途換了行裝此時已經在都城了。”
薑永寧臉色陰沉了幾分,果然如此。
大梁派來的人以陸南蕭和林相之子林燮為首,可使團到達的時候卻隻有陸南蕭,不見林燮。
據說是半路生了病,為了不耽誤行程,留在後麵養病了,病情好了自會趕上。
薑永寧本打算派遣太醫前往,卻被陸南蕭拒絕了。
陸南蕭擔心林燮的到來會打亂了自己的計劃,卻不知道林燮自己也有自己的計劃。
薑永寧猜測,林燮的計劃很有可能是陸霽清。
前世,陸霽清回到大梁後,林燮一直追隨左右,此人文武雙全,有勇有謀,若不是早早的定了文途,即便是在軍中也能夠有一番作為。
乾一繼續道:“林燮半路病倒,掩人耳目來到都城,極有可能是為了接走陸霽清,公主可要派人阻攔?”
薑永寧指尖顫抖個不停,緊緊咬著牙關。
乾一識趣的低頭,沒有再開口。
片刻後,薑永寧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心裏有了決定,“派人盯著林燮一夥人即可,倘若陸霽清真的要走……不必阻攔。”
薑永寧聲音顫了顫,眼神卻格外的堅定。
乾一驚訝,“公主,就這麽讓他走了?”
薑永寧轉身朝著梧桐宮走去,眉目倦怠,“陸南蕭在大梁一人獨大,若是沒有競爭對手,十有八九就是未來的大梁皇帝了,陸霽清若是在此時回去,說不定可以攪亂大梁的政局,對大乾是有好處的。”
乾一微微點頭,“公主的意思是要相助陸霽清奪得皇位?”
薑永寧冷著臉道:“我不會助他,能不能奪得皇位是他自己的本事。”
她也想看看沒有了大乾的支持,陸霽清能否在陸南蕭的競爭下奪得皇位。
不過,陸霽清真的會走嗎?
薑永寧心亂了起來,對著乾一又道:“倘若陸霽清不想走,務必派人保護好他。”
這麽大好的機會,陸霽清若是還不走,他對長公主才算是真心一片,這樣的人自然要護好。
乾一應下:“是。”
夜晚的都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囂,迎來了難得的寂靜。
因為各國使團的到來,都城的夜晚多了幾道光亮,幾家燈燭輝煌的店鋪點綴了整條寂寞的街道,多少給來往的客人添了幾分暖意。
陸霽清四處躲閃,總是能夠先一步的躲開關注,穿房越脊,一路直奔城東的一家茶樓。
茶樓內,身穿灰袍的花甲老人抑揚頓挫的講著晉王年輕時候戰場上的勇武事跡。
看台周圍時不時響起喝彩聲,小兒叫賣聲,閑聊聲縈繞四周,熱鬧非凡。
陸霽清去了一趟後院,換了一身夥計的衣服,端著茶水上了樓上的包間。
包間內,陸南蕭已經喝了一壺茶,旁邊的點心也吃了少許,眉心裏就好像有一隻可怕的馬蹄印。
陸霽清推門而入,將茶點放在桌子上。
陸南蕭抬眼看去,室內點著四盞燈,交錯的觀影照在陸霽清精致的臉龐,添了幾分朦朧。
陸南蕭發覺自己有些看不透這位久違蒙麵的弟弟了。
“坐。”
陸霽清順勢坐下,房間傳來異動,他警惕的瞥了一眼又快速的收回視線。
“四哥,你用我母妃的性命逼迫我前來,定然是有要緊的事。”
陸南蕭在大梁的地位與日俱增,恭維附和的人不在少數,陸霽清臉上的平靜刺目。
陸南蕭諷刺出聲,“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難道我就不能見六弟一麵了嗎?”
茶水蓄滿,人心不足。
夜色撩人,門外時不時傳來喝彩的聲音,陸霽清的注意力卻不在外麵,“再次我來到了大乾,多年來四哥從來沒有關心過我,你我兄弟之間到底有多少兄弟情誼四哥心中應當比我有數。”
陸南蕭臉上一閃而過慍色,虛心假意的道:“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即便你我之間沒有什麽聯係,可是血脈親情是切不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