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可以坐下嗎?
薑永寧輕笑,“眼下陸霽清還有用處,陸九先留他一陣子,過些日子,你們二人或許還有合作的機會,到時候你再多留心就是。”
乾天不解,“和他合作?”
薑永寧沒打算跟他解釋,“這兩日,陛下要處理國子學的事情,我擔心有人背地裏會對陛下出手,你帶領乾天其他的人暗中保護好陛下,另外盯著林北辭的人也不能少。”
“是。”
前程書齋。
一老一少走了進來,掌櫃的見兩穿著不俗,尤其是上麵的刺繡,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用的,而且一定是朝廷的勳貴。
少年長得眉清目秀,皮膚很白皙,一雙大眼睛格外有神,對四周的一切都很好奇,一看就是不時常出府的,冷不丁的出來對什麽都好奇。
再看一旁的男人,態度格外的恭敬,應該是管家一類的人。
掌櫃的整理了一番衣服親自上前,“這位公子可是要買點什麽?”
薑洺鈺輕咳一聲,打開了折扇。
掌櫃的一見眼睛更亮了,這可是名家之作,這位小公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難道是世家嫡子?
“你就是這家書店的掌櫃的?”
“正是,小的姓周,公子可以叫我周掌櫃。”說著就要上前領著他進去看看,卻被王公公一把攔住了。
“不要靠近我家公子。”
周掌櫃尷尬的笑了笑。
薑洺鈺打量著書齋的內部,中間的幾排擺放著各類的書籍,最上麵的一層擺放著珍貴的竹簡,靠牆的櫃子是筆墨紙硯,靠近窗戶的位置擺放著幾張桌子,幾位讀書人正在抄書。
薑洺鈺突然對他們感興趣起來。
周掌櫃正要阻止,卻被王公公攔住了。
周掌櫃也不知道怎麽的,頓時就不說話了,心裏卻越發的認定這位公子出身雖然高貴,卻沒有見過什麽世麵了。
薑洺鈺將目光鎖定在最角落的一個學子的身上。
阿姐說過出了宮要多聽多看,他發現這個人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抄書都是有例文,可他卻是完全默寫,而且速度一點都不慢,一看就是胸有成竹。
還沒有完全的背下來一整本書的薑洺鈺最佩服的就是這樣的人。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崔澤身子一縮,下意識的看向了說話的人,發現對方是一個孩童頓時鬆了一口氣,可當他看到男孩身側的王公公又緊張了起來。
“可以,可以。”
說著就要起身。
“你幹什麽去?”
崔澤小聲的道:“你不是要坐在這裏嗎?”
薑洺鈺好笑,“我是想要坐在這裏,可是你也沒有必要走啊。”
崔澤有些惶恐和不安。
薑洺鈺露出一個自以為友好的笑容,卻嚇得崔澤抖了抖。
也難怪他會害怕,換做是任何人被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都會心裏發怵。
王公公解釋道:“公子不必緊張,我家少爺許久未曾出門,今日路過此地新生好奇故此打擾了。”
崔澤聞言,小心的看向了薑洺鈺,見他臉上帶著笑,眼睛裏沒有半點的作弄和輕視頓時鬆了一口氣。
“在下崔澤。”
“你姓崔啊,難道是崔家的人?”
崔澤聞言忍不住認真的打量了男孩一眼,苦笑一聲,“我雖然姓崔卻不是那個顯赫的崔家,我父親不過是縣丞的主簿,家中略有幾畝薄田罷了。”
薑洺鈺倒也沒有失望,反而更加好奇了,“你爹是主簿,這麽說來你家應該算是有錢吧,你怎麽在這裏抄書?”
崔澤無奈,“家父雖然是主簿,奈何讀書花銷太大,即便是全家傾盡心血也勉強能夠維持罷了。”
薑洺鈺又問:“看你的穿著應該是國子學的人,你是自己考進去的?”
“是。”崔澤感慨男孩的見多識廣,越發的拘謹了。
周掌櫃幾次想要上前說話都被王公公一個眼神趕走了。
“掌櫃的,哪位小公子是誰啊?”夥計看不過去,問道。
周掌櫃吃了一肚子的氣,語氣不太好,“不知道,不過一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送上門的肥羊?”
周掌櫃眼前一亮,吩咐夥計,“去把庫房裏麵我收起來的那套字畫拿來。”
夥計有所猶豫,“掌櫃的您不會是想要賣給這位小公子吧。”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的問題。”
不久之後,一道暴躁的聲音在書齋內響起,“真是豈有此理。”
所有人都順著聲音看了過來,卻隻看到了一個男孩子的背影,以及一個戰戰兢兢的窮書生。
大部分的人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周掌櫃還以為是崔澤得罪了貴氣小公子,連忙上前,“出什麽事了,崔澤是不是你衝撞了客人?”
瘦小的崔澤忙擺手,“沒有沒有,我……他……”
崔澤一時不知道如何說起,周掌櫃卻認定了是他得罪了客人,“從明天起你不用來了,以後我們店裏再也不用你抄書了。”
“掌櫃的……我?”崔澤想解釋清楚,卻被周掌櫃推開了。
崔澤還想說話,卻見一直守在男孩身側的仆人衝著他使了一個眼色。
崔澤不明所以,但眼下的有情況周掌櫃是不會讓他留下來了,隻好灰溜溜的走了。
薑洺鈺氣的鼓鼓的,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口。
王公公低聲安慰,“公子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回頭長公主知道了怕是要擔心。”
一聽阿姐的名字,薑洺鈺立刻消氣了,再次抬頭發現眼前的人變了,“怎麽是你,剛才的人呢?”
周掌櫃笑的一臉**,“他衝撞了公子,我把他趕走了,公子若是想找人說話,找我也是一樣的,關於讀書這些事我知道的可不少。”
薑洺鈺還是想要剛才的人,正想去找卻見王公公衝著他點頭。
薑洺鈺放下心來,打量起了掌櫃的,“你說你什麽都知道?”
“當然,不管公子想要什麽書,或者想要什麽文房四寶,珍奇古玩,小的都略知一二。”
可惜這些,薑洺鈺都不想知道。
“不如你說說剛才的公子吧?”
“他?沒什麽可說的就是一個窮酸秀才,考上了國子學卻沒有錢讀書,若不是我讓他在我這裏抄書,他怕是早就被趕出國子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