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雷洪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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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早聞雷所長為官清明,剛正不阿,現在看來果真實至名歸啊!”

“老爺子過獎了!您是小槐鎮的活壽星,見證過多少毀滅和新生自然得知經濟對地方的穩定何其重要。”

“那是當然,以後但凡您雷所長差遣,我這把老骨頭無所不從……”

說著從我身後的一間房子裏一前一後的走出兩個人。前麵引路的自然是此處的主人崔靈山,而他的身後則是一身警服的稍顯年輕的人。

崔靈山看到我站在外麵愣了一下,我趕忙笑道:“不好意思老爺子,你家太大了,我轉著轉著就迷路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背後穿警服的人發出一聲驚愕的叫聲:“王一點?”

這個聲音好熟悉,其實剛才就覺得有些熟悉,現在再仔細的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高興的叫道:“雷……雷大哥!”

真是湊巧,原來這個什麽所謂的雷所長其實就是本市的特警隊長雷洪。自梅林一戰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後來我也打聽過他的下落,據說是被調走了,至於調到了哪裏就諱莫如深了。

“你……你們兩個認識?”崔靈山看來出來,眼珠轉了又轉笑了出來。

雷洪笑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他鄉遇故知,應該喝一杯。”

老崔何其精明立刻明白過來再度拉著雷洪和我返回了房間,然後拿出了一個灰色的酒壇子。瓶蓋一打開,霎時間滿屋飄香,我不好酒但也能聞出此酒不凡。

很顯然,雷洪是好酒的,而且還懂酒。隻是聞了聞便笑道:“陳年花雕,價值連城啊!”

但是他卻馬上把蓋子蓋了回去說:“此酒珍貴,還是再放一放的好。”說完以後把身上的警服脫了下來疊的整整齊齊放在條案上拍了拍。

我一時沒有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但老崔卻馬上明白了過來,伸手把酒壇抱起放回了遠處,隨手提了一瓶尋常的‘二鍋頭’。

“你們先聊著,我去準備點花生米去。”崔靈山笑了一下出了門。

看到他走後我不開心的罵道:“摳死你……”

雷洪點了點頭說:“崔老爺子不愧是老壽星,果然善解人意。你……誤會他了。”

“怎麽,你不愛喝酒隻愛吃花生米嗎?”我不解的問道。

“不,因為它。”說著雷洪拍了拍那件疊的整整齊齊的警服。

猛然間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雷洪清廉,至少他認為自己清廉。此次來找崔靈山是為了公幹,如果喝了那麽好的花雕酒,倘若傳了出去好說不好聽。

再加上初到小槐鎮,總要避諱些不必要的麻煩。

“你要這麽說二鍋頭和花生米雖然不值錢,也一樣好說不好聽啊?”我笑道。

“所以……”他再度拍了拍自己的警服笑道:“我把它先脫了。”

“嗨!要是這麽說咱哥倆去外麵喝,豈不是更好嗎?”

“不,如果這樣不是辜負了崔老爺子的一番好意嗎。他在此處的影響很大,如果太不近人情,恐怕……嗬嗬!”他說到這裏不說話了。

我無奈的笑了:“你還真是糾結啊!”

雷洪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塊石頭交給了我說:“上任前我去見過連長,他沒有見我隻是留了這塊石頭。”

我接過來一看,隻是一塊鵝卵石,然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隻好搖搖頭說:“不就一塊石頭嗎,我以為是金子呢!”

“對我來說它就是金子。”

雷洪從我手裏拿回鵝卵石說:“這塊石頭以前一定有棱有角,鋒利如刀,後來被衝到了河流裏不知滾了多久,最後把棱角都磨平了。”

然後他把石頭舉起起來繼續說:“棱角磨平以後大水順著它的弧度流走了,雖然依舊每時每刻的衝刷著,但卻無法再把它卷起。那股巨大的壓力都被它的圓滑悄無聲息的卸掉了。”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點了點頭說:“生活改變了它,要想在這大風大浪裏生存就必須改變。”

“不!”雷洪忽然把石頭高高揚起然後用力的拍在了大理石的桌案上,霎時間鵝卵石裂開了一道小縫。‘哢嚓’一聲分成兩半。我不禁暗歎這個雷洪好大的力氣。

“看到了嗎?”他磨著鵝卵石鋒利的斷層處說道:“生活隻是改變了它的外在,內裏一樣堅硬和鋒利,這一點從未改變。”

我笑了,搖著頭說:“震八方還真是害人不淺啊!”

“來嘍!上好的花生米喔!”正在這時崔靈山端著一盤花生米進了房門。

雷洪忽然倒出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抓起一把花生米塞進了嘴裏看向我說:“你今天有事嗎?”

我被他問懵了,搖了搖頭說:“沒有啊,怎麽了?”

他抓起疊起來的警服說道:“沒有的話就和我走一趟,有事情求你。”然後戴上帽子走了出去,似乎根本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在下命令。

“這……這……”我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反倒是崔靈山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去吧!石頭變成鵝卵石需要一段時間。”

“我去,你偷聽我們說話。”

“一邊玩去,我又不聾怎麽可能沒有聽到,再說,你以為他那番話隻是說給你聽的嗎?”崔靈山眼睛一眯,詭異的笑道。

雷洪的警車就在門外,而且車上隻有他一個人。看到我上了車他沒有多說一句廢話,徑直向前開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說道:“你和崔靈山很熟?”

我想了想說:“有點牽扯,算是忘年交吧!”

“告訴他把屁股擦幹淨。”

我笑了:“你的可塑性還真是強啊!這麽快就找到拉關係的途徑了。”

雷洪沒有說話,足足等了兩分鍾他幽幽的說道:“小槐鎮的水很深,我來這裏已經一個月了始終處於架空狀態,無法接觸到核心。”

“怎麽,一把手也不管用嗎?”我笑了。

雷洪歎了口氣:“我來的時候調查過,派出所裏的前兩任所長都被人不同程度的架空了,而所裏的人對我這個所長敬而遠之,而我……又不善於籠絡人心。”

我一下子明白了說:“所以你想引崔靈山這個強援。”

他點了點頭:“崔靈山在此地很有影響力,隻要他肯幫我,我就有辦法破局。”

“你就那麽有信心他會幫你?”

“當然,因為那個想架空我的人和他不是一路的,他也同樣需要我。”

“誰在架空你?”

“副所長,吳金玉。”

這個吳金玉是小槐鎮的副所長,據說是個混混出生,善於溜須拍馬,不知什麽時候居然拍到一尊大佛身上,搖身一變擠進公門。偏巧這個吳金玉的執行力非常強,鎮上一切大小案件到他手裏都不算什麽事情,至少明麵上全解決了。所以很得上麵賞識,幾年下來越爬越高混到了副所長一職。

按理說他如果想當正所長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是這個吳金玉十分精明,他明白高處不勝寒的道理。所以幹脆來個‘訓政’不貪正職之名,手握正職之實,架空了三四任的所長了。

“這個吳金玉還真是聰明。”我不由得對這個人心生警惕。

雷洪點點頭:“小槐鎮富足有不少油水可撈,他是怕萬一東窗事發自己太顯眼,曆代的正職隻不過是他的擋箭牌,等出了事第一個拋出去完美脫身。”

“難道那些所長都是傻瓜嗎,任他擺布?”我有些疑惑,按理說能入正職的人無論是能力還是關係上都是有一些的,誰會甘心被人操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