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

第二十二章 俯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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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吧,這裏已經完全脫離了踢馬莊,據說以前天王山上也住著人,可是後來鬧鬼就都搬了下來。”

“鬧鬼?”

“是的,據說有人在家睡得好好的,第二天就睡到了外麵,可他自己絲毫沒有感覺,你說邪不邪?”

我沒有說話,這種情況叫鬼挪窩,說是鬼其實不然,大多是深山老林裏的精怪在作祟,這些精怪不喜歡被人打擾可也不會傷人,所以就會用一些惡作劇把人嚇跑。

錢鎮多知道我要上天王山開始猶豫了,最後說什麽也不走了,隻說就在山下等我。我有些犯難,沒有他帶路我一定會迷路的。可他不走我也沒辦法,隻好讓他說了說上山的路就一個人向上爬去。

“事關重大,你千萬不能和別人說,要不然你家的事情我們就不管了。”臨走我還不忘嚇唬他一下,不然他如果報警我們就被動了。

事關自己的子嗣,錢鎮多輸不起當下拍著胸脯做了保證。

當我爬到山頂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鍾,站在高處向下望去,天王山的景色盡收眼底。風水之術我不如二師兄,他當年和幹爹主學的就是這個,比起他來我要差上很多。但普通的尋龍探穴還是懂一些,站在天王山上足足半個小時,我的焦點放在了後山側,那裏是天王山主山峰的軀幹中樞,按風水說屬小龍脈。

雖說是龍脈但那裏的砂秀卻不像龍,反到像是一隻大鳥落在山間,兩旁的樹林高聳好似兩翼,尾部有四塊高低不一的巨石,鳥頭處則微微抬起形成一個凸起的高台,高台之下鳥嘴的位置剛好是一眼山泉順流而下。。

俯鳥局!這很像書上說的俯鳥綿涎局。這種局雖然不算絕頂那也是相當難得,至少後世的人衣食無憂。如果我所料不錯,茹妃墓十有八九就在那裏。

上山容易下山難,好不容易下到了鳥頭的位置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了。現在正值深秋,白日開始縮短,在這大山之中樹木遮擋光線更顯得昏暗,陣陣寒風襲來讓人不住的打著哆嗦。

樹林中有人為砍伐過的痕跡,看那斷口還是新的,應該是二師兄他們弄的。跟隨著痕跡和腳印來到一片空地上,這裏搭著一個簡易的棚子和一塊平整的石頭,地下還灑落著麵包袋和礦泉水瓶,以及一地的煙頭。

可是我在棚子周邊轉悠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任何人。這很反常,按理說一定會有人在上麵接應才對,最起碼董千媚是不可能下地的,難道她並沒有來嗎?

這下我有些無力了,原本的計劃是先找到人再看看是怎麽回事,但現在我連商量的人都沒了。最讓人不解的是二師兄居然把所有人都帶了進去,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我一時沒了主意又不甘心的繞著棚子轉了幾圈毫無所獲。又向前走了十幾米來到鳥脖子的地方,這裏就是穴星,茹妃墓的基準就應該在這下麵。

在這個地方我發現了一個直徑一米的圓洞,裏麵黑漆漆一片還隱隱的往出冒著陰氣,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從這裏翻起的新土來看應該是二師兄他們挖的盜洞。我看了半天咽了口唾沫,鬼才願意從這裏下去呢。

繞著繞著來到了鳥首的位置,這裏是個凸起都懸崖,向下望去一縷清泉就在腳下的泉眼裏噴薄而出,如同一條白線般流到穀底。山穀直通山底非常深,足有十層樓那般高。就在這時我看到山泉的底部好像有什麽東西,眯著眼睛看了半天。

我草!是個人。山穀的底部居然躺著一個人,他應該是從這裏掉下去摔死的,可這個人是怎麽掉下去的呢?

也不知道上天是不是為了回答我的疑惑,下一刻腳下的鳥頭忽然一動整塊山石居然猛的向下傾斜了四十度。這一傾斜不要緊我的大半個身子已經完全暴露在空中,瞬間向下掉去。

人在危機時刻總能做出難以想象的事情,我居然騰空做了個後空翻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抓住了那快凸石。

‘哢’萬萬沒有想到剛好抓住的救命石頭居然鬆了,緊接著一股冰冷的泉水傾斜而下,而我則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泉水打翻了身,開始向下掉去。原來那個人是這麽死的,眼睛一黑我算是明白過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了雙眼,耳邊水聲嘩嘩作響,眼前是一片漆黑,一股濃烈的潮濕味撲麵而來。

我死了嗎?地府我去過,也不是這種感覺啊,難道是弱水湖嗎?摸了摸身上拿出一隻手電,打開一看明白過來。

這裏是個幽長的山洞,背後就是懸崖,那嘩嘩的流水聲就是從山頂流下的泉水發出的聲音。也就是說我被山泉打翻了身體,十分偶然的落進了這個間無名山洞。

打著手電往上往下看了好久,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地方真是絕了,向上向下都有十幾米的距離,而且凸起的山石被濕滑的苔蘚包裹著,在沒有設備的情況下根本不能攀爬。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就是我現在的境遇。不過論起運氣來我顯然要比山下那哥們好很多,自少還活著。

有心打電話求救卻發現手機裏全是水,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如今擺在麵前隻有兩條路,等待救援和自己找出路。毫無疑問等待是最安全的,但是現在山洞裏的溫度非常低,我的手腳都被凍的發麻,牙齒哆嗦的‘咯咯’直響,最要命的是背後山洞裏的山風陰冷刺骨。

山風!我眼睛忽然一亮。有風就證明山洞不是死的,一定有出口通向外麵。想到這裏我高興壞了,求人不如求己,順著山洞走下去肯定可以找到出口。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山洞開始出現向下的斜坡,四周的石壁漸漸的幹燥起來。令人奇怪的是原本冷嗖嗖的山風居然不見了,溫度也開始有所上升,至少我的身體已經停止了哆嗦。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如果說風不是從山洞的盡頭傳來的話,那就是從頭頂的石縫中灌下來的。風可以鑽進來,我卻鑽不出去。

我猶豫了,是接著走還是折回去等待救援,一時間沒了主意愣在原地左右搖擺。

“嘎吱!”這時前麵忽然傳來一陣響聲,似乎是什麽東西踩到了樹枝的聲音。

“誰?”我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隨手拿起一塊石頭,隻要對麵出來的是不人就扔過去。

“是……是王一點嗎?”對麵黑暗處傳來一聲怯懦的女人聲。

這個聲音怎麽這麽熟悉:“董姐?”我試著叫著。

“是……是我。”

黑暗處漸漸的走出一個黑衣女人來,正是董千媚,不過她此時十分狼狽渾身全是泥土,臉上也好幾道劃痕,眉目之間淚汪汪的,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王一點……”她確定是我,緊跑了進步撲到我懷裏放聲大哭:“真是……是你……我好……好害怕啊……”

董千媚斷斷續續的說著我才逐漸明白了她的遭遇。說來也怨她自己,二師兄本來就沒有帶她來的意思,她偏偏坐不住等眾人走後一路問著人跟了上來。

來到天王山的時候已經晚上七、八點鍾了,給二師兄打了個電話,兩小時後一個手下來到山下才接他上去。

“那你怎麽會到這裏來?”我納悶的問道。

“我來到這裏時已經是午夜了,那時老板並不在營地……”

她到了的時候營地裏隻有一個手下接應,據他說二師兄好像發現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就下去了,叫他們三個在上麵等。

三個人百無聊賴閑聊著,中間有個人去撒尿,卻半天也沒回來。董千媚和那個馬仔去尋找,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兩人開始害怕了,準備折返回去等二師兄上來再說。可這個時候就聽到懸崖邊有人呼救,那個馬仔撞著膽子去看接著就莫名其妙的掉了下去。董千媚害怕極了開始往回跑,卻沒想到一腳踏空掉進一個深坑。

“當我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快碎了,好長時間才勉強坐起來。可這裏烏漆墨黑的什麽也看不到,我也不敢走隻好等著,剛才看到有光才撞著膽子來看看。”董千媚哭泣的說著。

聽完她的遭遇我歎了口氣:“這麽說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鬼地方。”

後者搖搖頭:“掉下來的時候我失去了知覺,什麽也不知道。”

我重重的歎了口氣,看來隻能折返回去等待救援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前麵又傳來一陣涼風,我的精神頓時一陣。

“董姐,你在這裏這麽長時間,感覺到前麵有風吹過來嗎?”我問道。

“有啊,一陣一陣的怪滲人。”

我笑了,看來老天並沒有絕我,前麵必定還有出口。董千媚的腳受了傷一瘸一拐的走不快,沒辦法我隻好背起她向前走。

“董姐,你該不會是尿褲子了吧,怎麽一股騷味?”我皺眉道。

“滾!會不會說人話,是黴味。”董千媚罵道:“你腰上是什麽東西,隔的我腿疼,扔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