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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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踢馬莊事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二師兄在第二天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然後什麽也沒說就掛掉了。之後任憑我怎麽去道歉都不肯見我,他這次是真生氣了。
此刻,我正在坐在心跳酒吧喝著那杯‘深水炸彈’,手裏反複的撫摸著尤爺臨死前交給我的赤龍令。關於天靈派我上網查了很多資料,都沒有記載。中間也去問了很多人,他們說從來就沒有聽過還有這麽一個派係。如果真有,要麽是派係太小,要麽就是很早以前就消亡了,總之一無所獲。
正在半醉不醉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放浪形骸的笑聲,我的酒意立刻清醒了一半。隨著笑聲看過去剛好看到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踩著桌子紅著臉正在和人劃拳。
娘的!是羅紅。
看到羅紅的刹那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當初判官說隨後會有人來和我聯係陽差事宜,但現在已經過去個把月了也沒見什麽人來找過我。
念想一閃而過,眼前這個女人我卻是真怕啊,起身順著牆角就要溜出去,卻沒想到這一動反而剛好被她注意到。
“王一點,王傻蛋……看到老娘跑什麽跑,找打是嗎,麻利點滾過來……快點!”
唉!碰上這個女人就如同秀才遇上兵,縱然有千般理由也抵不過她兩巴掌。我隻好低著頭挪著步子,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來過去。這時才看到她身邊的人,那是個男人,中山裝、大光頭,眉清目秀的長的還不賴,手裏盤著一串佛珠此刻正有一下沒一下的盤著。
“紅姐,您在啊,剛才沒看到……”我舔著臉笑道。
‘啪!’話還沒說完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我都被打瘋了,捂著腮幫子發愣。
“什麽沒看到,沒看到是理由嗎?”
“我……”
‘啪!’還沒等我說話又是一個巴掌。
“我什麽我,罰酒三杯,快喝!”說完提著酒杯滿滿的倒了三杯伏特加。
“我草,這麽喝會死人的……”我可沒那麽大的酒量。
“你說什麽?”她紅著臉又把右手抬起。
“喝,我喝,我喝還不行嘛!”
真是十日九不出,一出見大蟲。遇見這個瘋女人也隻剩下拚命了,端起三杯伏特加,深深吸了一口氣咕嘟嘟全喝了下去。
‘啪啪啪……’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忽然鼓起掌來:“好酒量,好酒量。”
我正窩火呢,借著噴薄而出的酒意一指那光頭喊道:“你呢,你怎麽不喝?”
“喝,當然要喝。”說著他整了整衣領和袖子,慢悠悠的倒了三大杯,然後輕鬆的喝了下去,從頭到尾不慌不忙。
我草!可以啊,這光頭才是真正的好酒量。
這時羅紅說話了:“你小子敢和開心大師拚酒量,真是活膩了,沒看到我都不是對手嗎?”
“大師!和尚?”
這個穿著中山裝的光頭居然是個和尚,而且羅紅還叫他大師。我不禁感歎起來,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大師’一詞都被玩壞了,阿貓阿狗的都敢稱大師。
“羅菩薩高抬小僧了。”說著他站起來向我一伸手說:“小僧‘開心’,你也可以叫我開心和尚。”
我糊裏糊塗的伸過手一握:“和尚不是行禮嗎,怎麽也握手了?”
後者哈哈一笑:“行禮既是握手,握手也是行禮。隻是客套而已,本沒有什麽區別,既然沒有區別又有什麽關係呢?”
草,這和尚繞我。我也不甘落後壞笑一聲說:“那要這麽說喝酒也是喝,喝尿也是喝。同樣都是喝,喝酒與喝尿也沒什麽區別。”
“施主大智慧,小僧受教了。”他微笑著沒有與我糾纏。
羅紅見我和開心和尚剛見麵就掐上了,也不說話,神秘的一笑又點了一打伏特加。
我是有些頂不住了,本就喝了一杯深水炸彈,又喝了三杯伏特加,肚子裏就像開了一個火鍋店,張口能噴出火來。
醉鬼其實已經不能叫人了,因為喝醉的人往往幹的不是人事,而我現在就處於這種非人的狀態。
“我……我說開心和尚,人家廟裏的和尚都……都叫什麽慧能啊,圓通什麽的,你……你怎麽叫這個破……破名字?”我的舌頭都快木了。
“因為我隻做自己開心做的事情,不開心的不做。”
“笑……笑話,和尚喝酒也開……開心嗎?”
“當然,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那……那不是所有和尚都能喝酒了?”
“不。”他微微一笑說:“世人若學我,如同墮魔道!”
接下來的事情大多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與開心和尚糾纏了很長的時間,而他絲毫沒有煩我這個醉鬼,幾乎有問必答,直到我完全失去記憶為止……
‘爺爺,您孫子給你來電話了,爺爺……’
我是被電話聲驚醒的,醒來一看居然還在心跳酒吧裏,而羅紅和開心和尚早已不見了,這倆王八羔子也不管管我。
電話是二師兄打來的,他隻說了一句話:“有件事要你幫忙。”
我趕忙答應:“行行行,隻要你原諒我,幹什麽都行。”
電話那頭很久沒有說話,最後隻恨恨的甩出一句:“想得美。”然後就掛了電話。我笑了,他既然這麽說就證明已經消氣了不少。隨後又來了一條短信,上麵寫著:憫生堂。
這個地方我聽過,是距此一百裏外譚中市的一家百年藥店,名氣還很大。難道二師兄接了憫生堂的活兒,這可是隻大肥牛,不宰個幾十萬都對不起那塊牌匾。
一日無話,當天夜裏我就到了譚中市,下車後便打聽憫生堂,誰知人們一聽到這三個字臉色就變了,連連說不知道,然後像做賊般的跑了。接連幾個人都是這樣,實在沒有辦法攔下一輛出租車說要去憫生堂附近,司機一聽才放下心來,說隻要不去憫生堂就好。
我給司機遞了根煙,又一陣吹捧,慢慢的把話題拉回到了憫生堂。
“師傅,憫生堂到底怎麽了?”
“嗨,那地方現在晦氣著呢,你是不是去看病啊?”
“是啊是啊,疑難雜症,挺煩人的。”
“哈哈哈,我看是花柳病吧。”
“嘿嘿……”我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換個地方吧,現在的憫生堂……”他壓低了聲音說:“鬧鬼啊!”
這事要從一個月前說起,當時憫生堂接待了一個病危的老太太,沒想到第二天就死了。本來這事怪不得誰,家屬鬧了幾天賠了些錢也就了了。誰知幾天以後有人看到死去的老太出現在憫生堂附近,並且她的臉已經塌陷,變得好像是一隻貓臉似得。
隨後的幾天夜裏,不同的人都在憫生堂附近看到過那個貓臉老太。於是坊間傳言這個老太死的不正常,是被憫生堂害死的,所以冤魂不散纏著他們家。傳言一開,憫生堂的生意自然一落千丈,人們也躲得遠遠的,甚至都不願提及‘憫生堂’這三個字。
聽完司機的訴說後,我心裏點了點頭心裏有了數,看來這買賣還不小。說話間車子駛進一個大街,我看了一下街牌上麵寫著‘憫生街’三個大字,由此可見以前憫生堂在這裏的影響有多大,居然以此作為街名。
司機停在街牌下說什麽也不走了,他說倘若是白天也無所謂,但晚上這裏就是禁區。司機心眼兒不錯,臨走時還不忘勸我換個地方看病。
站在憫生街頭向裏看,一片昏黃。這道街寬約十米,看樣子至少有十幾年的曆史,十分的老舊。此時正值深秋,兩旁一排排發黃的楊樹隨風飄擺,稀稀拉拉的落葉飄飄****的掉在地上,使得本就不算明亮的路燈,忽明忽暗。
街道上沒有一輛車,一個行人,甚至沒有一絲蟲鳴,顯得寂靜而又死沉。
坦白的說我不喜歡這種蕭瑟而詭異的氣氛,尤其是剛剛聽了貓臉婆婆的事情,一陣涼風襲來後脖頸子都是冰涼的。
給二師兄打了一通電話,那頭卻是一片忙音,他居然不接我的電話。我頓時眉頭緊皺,搞什麽鬼,大半夜的把我誑到這個陰森的鬼地方卻不來接應,接下來我又該怎麽辦呢。
正在這躊躇之間不知道該走不走的時候,一棵楊樹的後麵忽然傳來一聲清晰的鳥叫聲。扭頭再看那裏站著一個人,他背著光也看不清麵容,隻看到那人戴著一副眼鏡。
“王小爺,是我。”他往出挪了一步露出半個身子,然後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小心的走過去一看,看清了來人的麵目張口叫道:“梁……梁哥!”原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在茹妃墓中二師兄的幫手梁子。
看到他出現在這裏我先是一陣納悶然後向他身後看去,既然梁子在這裏那麽二師兄也應該不遠了。
“別找了,李爺沒來,這趟活兒由我配合你完成。”梁子笑道。
“他沒來!他急吼吼的叫我速來反而自己在家躲清閑,真把自己當老板了。”一股無明業火騰的一聲衝上腦子,我有些火了。
我的反應似乎早在梁子的意料之中,他笑道:“小爺你別生氣,李爺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他不能親自前來。但這事非常急,可遠遠不是錢的事情,隻能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