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

第四章 紅掃白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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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呀,做我們艾家的上門女婿,多大的便宜,你們王家的祖墳上都要冒青煙了。”

“我看不是冒青煙,是要爆炸了,姑奶奶你就饒了我王氏一族的先人吧。”

說來說去就說成了笑話,我在昨晚紮好的紙人頭頂、胸、雙足分別滴上了四滴自己的血,然後畫了三道符分上中下三盤貼好。最後抓起一把香灰向上一拋喊了一句:“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無所謂,假是假來真是真。”

香灰緩緩落下,紙人漸漸的變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我,甚至真實到讓我有種照鏡子的感覺。我也是第一次運用化身法,沒想到居然逼真到如此的地步,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哇,這就是化身法嗎,好逼真啊。對了,你剛才那句咒語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

“那不是咒語,是詩!化身法沒有咒語。”

“詩!你作法念什麽詩啊?”

“因為我覺得……很帥!”

“……滾!”

有化身法撐著,明哥他們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我和小艾順著窗戶爬了下去,此時我才知道小艾的身手非常敏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爬了三次的原因很快的就下去了,而我則笨的像個狗熊一樣被小艾一通嘲笑。

小艾所說的屍體在離盧塵堡一裏以外的丘陵山上,村中的人大多都把祖墳建在這裏,雖說現在提倡火葬,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在這偏遠的地方管理上也是鞭長莫及。

小艾顯然輕車熟路,在一棵歪脖子柳樹下停住了腳步,東看西看又叫了兩聲:“老四,老四,人來了你快出來……嗨,這個老四真不仗義,拿了錢就跑。”

又找了半天也沒見什麽人出來,無奈走了回來。這裏並沒有墳墓有的隻是一攤被翻了一遍的新土,她說屍體就埋在下麵。然後向後退了幾步說:“該死的老四肯定是跑了,現在沒辦法了你自己打開看看。 ”

“你看過了嗎?”我問道。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遠遠的瞄過一眼,和我姐差不多。”

“你過來啊,我又沒見過你姐,出了岔子怎麽辦?”

“不不不……”小艾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我不敢看,你是男人,這種事你看著辦就行了。”

“草啊……我也怕啊!”

理論和實際是完全兩碼事,三更半夜去開一口新死之人的棺材,我感覺自己一定是瘋了。可是,正如小艾說的那樣,我是男人,這種事情也隻有男人可以辦。

當我硬著頭皮把浮土扒開,眉頭頓時一皺,心髒仿佛被榔頭猛的錘了一下。這是一口白楊木做的棺材,這種木材很便宜質地也很差的,看來這家人經濟條件並不好。

不過這並不是使我吃驚的,真正讓我頭皮發麻的是這口棺材的顏色,它並沒有做像樣的油彩,而是簡單的拿紅土和著稀泥在棺身和棺蓋的兩側掃了幾下,顯得很隨意。

按理來說棺材的質地並沒有什麽規定,這完全看當事人的家境而言。但棺材上的油彩卻不能馬虎,棺身不但要油成漆黑而且還要畫上日月星辰和八仙護體,這樣死者才可以平平安安的進入輪回。

而眼前這口棺材上的油彩塗的如此草率,那是有說法的。按本地的規矩來說:客死不油棺,非死掃三下,這就證明棺中的女人非但不是本地人,而且還非正常死亡。

凶!大凶。幫小艾找屍體的人到底安的什麽心,怎會找到這麽不吉利的東西。

“傻缺,愣什麽呢,快看看合適不合適。”

我急忙一擺手扭頭就走:“不能用,不能用。”

“王傻缺,你糊弄我是嗎,人家辛辛苦苦的找來你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說不能用嗎?”

“你懂什麽!”我也火了喝道:“書上說的清清楚楚,紅掃白棺,怨氣衝天,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裏麵的人客死他鄉還是非正常死亡,靈魂是進不了鬼門關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口棺材裏一定有鎮守的靈符所以它才安安穩穩的沒出來鬧事。”

聽完我的話小艾愣了半天,機械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手帕看著我問:“你看是不是這個東西。”

我納悶的接過手帕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塊巴掌大的木刻八卦牌,隨即腦中嗡的一聲木訥的抬頭問她:“這……這是棺材裏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啊,是老四給我的,他說可以辟邪。”

“辟你妹啊!”我都快蹦起來了:“這個玩意是用來鎮守厲鬼的,你他媽拿出來作死!”

話音剛落就覺得眼前一黑,抬頭再看前天上的的圓月漸漸被一塊烏雲遮蓋,月光霎時間就暗了下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天上的異象,猛地回頭衝小艾喊道:“現在幾點了?”

“你沒手機啊,問我?”

“我的被明哥搜走了,快看幾點了。”

“我看看啊,現在是……二十三點,也就是晚上十一點。”

我的心髒又被重重的錘了一下,十一點就是子時的開始,午夜降臨了。一天之中陰氣最盛的時刻,偏偏我在此時身處荒山野嶺,旁邊還有一口紅掃白棺。

‘嘩啦啦……’正在這時聽到身後的棺材處傳來一聲輕響。我和小艾都傻了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盯著它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嘩啦啦……’紅掃白棺忽然一陣抖動,就好像裏麵有什麽東西在搖晃,且搖的越來越厲害,到後來幾乎成了高頻率的震動。我能感覺到自己鬢角的二股筋都爆起來了,緊握的雙手滲出了細汗,濕潤潤的。

忽然,那震動聲戛然而止,四周又再度恢複到死一般的平靜,耳邊寂靜的可怕,甚至連一聲蟲鳴都沒有。

正當提著的心稍微有些舒緩的時候,‘轟!’的一聲麵前忽然豎起一個黑影,那口紅掃白棺居然就這麽硬生生的起來了。

“啊!”小艾的驚叫聲嚇的我差點跪在地上。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壓低了聲音罵道:“你要死啊,這個時候還敢叫,生怕那東西不知道你在這兒嗎?”

小艾的體溫冷的就像一塊寒冰,渾身篩糠一樣的發抖,哆哆嗦嗦的說:“王哥哥,我……我……我害怕。”

“怕……怕……怕什麽,不是……是有我呢嗎。”

“可你比我抖的還厲害,你的褲子怎麽濕了,你尿了?”小艾喊道。

“胡說什麽,我……我沒憋住而已。”

好吧!我承認的確被嚇尿了,不過不是那紅掃白棺,而是被小艾這一聲驚叫嚇到了尿崩。

正在這緊張的氣氛稍微有些緩解的時候,棺材上又是一聲響動,棺材板‘哢擦!’一聲打開一條縫隙,還沒有等看清裏麵是什麽狀況,就聽到‘啪!’的一聲棺材板狠狠的拍在地上。

“老四!”小艾忽然一指棺材叫道。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棺材裏的情況,那裏麵有個人,一個穿著灰色土夾克的中年人,他就那麽直直的站在棺材裏,眼睛瞪得老大。

“老四……”小艾又叫了一聲就要向前走去拉棺材裏的男人。

我急忙一把把她拉了回來:“你幹什麽?”

“救老四啊,他怎麽會跑進棺材裏?”

我搖搖頭說:“他已經死了,殺他的人就在他身後。”

因為我已經看到老四的脖子上正掐著一雙白色的手,那雙手白皙如雪可指甲已經烏黑。這……是一雙標準的死人手。

稍微側身走了兩步就看到那雙手的主人,她就在老四的身後,隻不過由於老四的體型比她高大幾乎遮擋住了,隻能看到一雙胳膊和小半邊臉。奇怪的是,這具女屍的胳膊居然是**著的,這就說明他的壽衣沒有袖子。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誰會給死者穿沒有袖子的衣服呢,這可是大不敬。

躲是躲不過去了,這具女屍居然選擇這個時候顯形肯定不能善終。我轉身把八卦牌交到小艾手裏說:“你帶著這個八卦牌快跑,有多遠跑多遠。”

“那你呢?”

我沒好氣的罵道:“都什麽時候了,能跑一個算一個……哎呀!你屬兔的跑那麽快。”

媽的!我就客氣一下,這小妮子怎麽就真走了,天地良心啊!你就真舍得把我一個人丟下,還能不能在一塊愉快的玩耍了?

不忿歸不忿,能走一個算一個。不過這個時候我並沒有拿出銅錢劍和女屍幹,而是脫了褲子撒了一泡尿,在雙手各蘸了一點然後分別拍了拍雙肩。這叫‘滅陽火’,用童子尿拍滅雙肩的兩盞陽火。

人的雙肩和頭頂有三盞陽火,是活人的陽氣之源。我把陽火暫時拍滅女屍就無法準確的尋找到我的位置,不過頭頂的那盞陽火不能滅掉,一旦滅掉我的陽氣就真散了,到時候不用她殺我就自己死了。

頭頂的陽火絕不能拍滅,但是卻可以用童子的血暫時遮蓋。我如法炮製取出一點鮮血蓋住了陽火然後閉上雙眼,把童子血點在眼皮上。

這叫開鬼眼,可以讓我暫時看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