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哥很撩很野

第143章 有病啊

小老頭兒心軟,知道我的家庭情況後,親自家訪若幹次,還數次表達了想要資助我的意願,都被奶奶婉拒了。

奶奶一身傲骨,寧可累彎腰,也不想手心朝上,這讓老班佩服得五體投地,熱淚盈眶的說難怪梧桐同學那樣出色,有這樣的奶奶怎麽可能不出色!

資助不行,就在課堂上拚死提拎我,試卷都比別的學生多上不止一兩倍,讓我的數學成績雲梯似的向上爬。

可以說,我取得令人矚目的數學成績,老班功不可沒。

離開林城之前,我曾單獨去看望過他一次,要離開了,總要和提攜自己的人做個交代。更重要的是,我很擔憂老師的身體。

我們高三下學期,老班檢查出肝癌,醫生和家人帶他去住院治療,他卻因為害怕影響我們的情緒而堅決否定。

知道他的病情後,我們集體到他的辦公室請願,要他好好治病,我們保證絕不會分心的,一定好好學習,給他最滿意的答卷,隻求他活得長長久久。

他的目光從我們的臉上一一掠過,笑嗬嗬的說,“你們都是聰明的孩子,一定也問過查過吧。目前還沒有治療肝癌的好辦法,住院手術化療放療,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擺脫不了死的結局,何必呢?能在這裏看著你們,下班回到家裏陪著家人,把最後的日子過得舒服些,不好嗎?”

那天我們都哭了。

老師說得對,他不是不想治,也不是不想活,而是深知活不下去,隻是想將最後的時光留給家人和我們。

我去看他那天,他已經很瘦了,高考結束,他的精神支柱塌了一半,精神萎靡不振。

聽說我要去京都,他沉默了好久,最後流淚了。

他說,“梧桐,你是我從教生涯中最優秀的學生,沒有之一。老天爺不公平啊,這麽好的孩子,命怎麽這麽苦。”

“老班怎麽樣了?”想到老師,心中的難過很深很深,開口發現嗓子居然啞了。

“昨天我碰到師母,說是最多再堅持兩個月,熬不到春暖花開了。”

離開小半年了,不是不想回林城,而是不敢。

我害怕我回去觸景生情舍不得離開,我怕我好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像紮破的氣球,我怕...

太多顧忌,讓我沒有勇氣再踏上那片生我養我的土地。

說來說去,還是我膽小,不敢麵對。

一夜未眠,我還是決定回一趟林城。

秦徹聽說我要回林城,並不太讚成卻也沒有攔著我,而是交代我林城不是他的地盤,他無法保證我的安全,如果我一定要回去,就讓李誠跟著我。

李誠,已經好久沒想起這個人了。

“不用吧,身邊成天跟著個大男生,會很不方便的。”

秦徹捏了幾下眉心,甩甩頭,像是在甩去粘稠的疲憊,然後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這是我的底線,否則就不要去了。陳家為了保住家業,將所有的罪都推到陳窈窈身上,將她正式逐出家門了。她父親在整個京圈放話,陳窈窈不再是陳家人,不管她什麽樣,陳家都不會多問一個字。”

霸總的氣勢拿捏得很到位,我卻為陳窈窈莫名的感到心涼。

親生女兒說放棄就放棄了,利益麵前,血緣親情一文不值。

“陳窈窈現在怎麽樣呢?”

“她躲在郊外的一間屋子裏,情緒不太穩定。在京都她不敢動手,回去林城就不好說了。我不能在你身邊,為了你的安全,必須有一個穩妥的人跟著你。”

“好吧好吧,我打電話要他的證件號碼給他訂火車票。他是為了陪我才去的林城,火車票的錢理應我來花。”

秦徹微愣一下,然後眼睛裏開始滲出笑意,“這個你不用管了,我把你的證件發給阿誠,讓他訂機票。火車耗時太長,飛機更快,安全係數也高。”

“需要我發身份證的照片嗎?”

“不必,我有現成的。”

“你怎麽會有我身份證照片?”我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連忙問他。

他微哽一下,眸子裏閃過瞬間的慌亂和窘迫。

然而,秦徹終究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人,控製情緒的能力特別之強,很快就變得很坦然,“大概是老宅過戶的時候吧,徐律需要你的證件,我照了發給他。”

是嗎?

我怎麽沒有印象?

第一次坐飛機難免緊張,雖說網上也說飛機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我卻不敢苟同。

你想想啊,火車汽車什麽的,貼著地皮兒,搶救也方便啊。萬尺高空,但凡發生點什麽,妥妥的屍骨無存。

然而,來自二二哥的安排無法辜負,機票還是定了,就在明天。

第一次坐飛機,緊張是難免的,我還特地上網做了攻略。大多數帖子都在說起飛和降落時耳朵會不舒服,連忙打電話訂了一盒口香糖。

當成功登機等候起飛時,我獻寶似的掏出那盒口香糖打開遞到李誠麵前,帶著點求表揚的用眼神示意他來一顆時,李誠先是錯愕十分之一秒,很給麵子的取了一顆扔嘴裏大嚼,然後就開始笑。

我的口香糖都嚼沒味兒了,飛機也成功在半空中平穩飛行,他還在捂臉偷笑。

“有病啊,笑什麽?”我小小聲的問他。

網上說了,要講究個人素質,飛機上不能太大聲說話,很丟人的。

李誠在指縫裏看看我,把手從臉上拿開搖了幾下,“沒什麽,想起個笑話而已,沒什麽,真沒什麽。”

沒什麽笑成那樣,見鬼了。

有病!

過了好久,我無聊地差點睡著,聽到李誠在旁邊小聲嘀咕,“梧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愛。”

有人說過我聰明,更多人說我是人才有出息,還真沒有人說過我可愛。

隻是,從小爬樹上房、下河摸蝦、招貓逗狗、罵架打人無所不能的野丫頭會和可愛貼上邊?

上古謎題,無解那種。

飛機降落,耳朵裏開始有輕微的壓迫感。停穩那一刻,心裏突然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又痛又悶,急於找點什麽排解,卻無能為力。

走出飛機,我大力的呼吸,進了數九寒冬的林城很冷,涼空氣進入鼻腔,不適的打了兩個噴嚏,眼淚被一同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