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沒有時間
恍惚還是他剛到林城的那一年,那之前的他在秦家的日子過得不如一條狗,連飯都吃不飽。是奶奶不忍心他小小年紀被虐待,帶著他一起去的林城。
其實他心裏隱約的知道奶奶其實也不喜歡他,隻是奶奶的心軟罷了。
那個午後,陽光特別好,他跟著奶奶去梧桐家送喜餅,小小的梧桐麵色冷漠的站在院子裏,望向他的目光比冰還要涼。
他欣喜若狂的抬起手和她打招呼,她卻掉過身回了屋子,沒有再看他一眼。
畫麵一轉忽然變成林城一高的操場,梧桐拖著傷腿一瘸一拐的往家的方向跑,他騎著自行車在後邊拚命的追,他在傍晚的風中大喊,“小桐等等我,這次我載你回去。”
可梧桐連頭都沒有回,就那麽固執的向前走,一直走,直到走出他的視線。
猛然醒來,頭頂的燈晃得他眼睛極度不適,流出生理性淚水。
回不去了吧,這次真的回不去了。
秦徹喝完湯,也回了房間。
他的房間是個超大的套間,擁有獨立的書房和衣帽間。
他打開電腦登錄一個帶有特殊標記的網址,裏邊等候已久的人興奮的紛紛冒頭,一直到淩晨,方才結束一切。
秦震和秦越澤此次出手失敗,開始借由公司股東和京都老友們的手,對他實施打壓。
他的父母有意借此鍛煉他,並沒有插手,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
他天生那種越挫越勇的性格,他們的陰謀讓他舉步維艱,卻沒能讓他屈服,而是成為督促他盡快成長的動力源泉。
今天,他在一場爭鬥中當眾閃了老頭子的麵子,惹得在場的人詫異不已,還有人在猜測秦家要變天了。
目前他並沒有讓秦家變天的打算,還不到時候,他的能力也暫時不夠。
他需要等,等一個機會,到了那時,他必將逆風翻盤,不為別的,隻為掌握自己的命運,保護她的安全。
......
轉眼間便是三月開學季。
我退了房子,搬回公寓,又開始了每天教室、公寓、實驗室三點一線的生活。
秦徹也不常來學校,我旁邊的位置一周五天至少兩天是空的。
我疑惑的問他老是這麽缺課,就不怕被勸退嗎?他這才告訴我,在京大他是個特殊存在,上不上課不重要。類似的文憑他十五歲就已經拿到手了。
從小到大,老師都誇我是天才,即便我那眼高於頂的司師兄都服氣的說我就是為科研而生的,我也一度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甚至為此很是沾沾自喜過。
直到秦徹和我說他十五歲已經拿到這個那個國內外的什麽證書,我的驕傲被瞬間壓垮,再也得意不起來了。
如果說我是人才,那他秦徹就是鬼才,我拚命努力才得到的東西,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已經拿到了。
多氣人!
沒辦法,隻能更加努力。
於是,我杜絕一切社交,包括和晶晶交流小秘密的時間,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學習上。
晶晶納悶的問我是不是天生的受虐體質,學習那麽枯燥無趣的事,為什麽我做起來像是可以連命都不要也必須做好似的。
我竟無言以對。
想了半天才告訴她,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就比如她擅長打球,而我隻是恰好擅長和那些數字字母打擂台而已。
開學兩周,秦徹來學校四次,每次都想和我約飯,都被我行色匆匆的拒絕了,弄得他頗有怨言。
這天剛下課,我正在收拾桌麵的東西,準備裝好就跑,秦徹一臉幽怨的趴在我桌上,用臉頰壓著我的本子,可憐巴巴的說,“小乖,米粉嬸都想你了,你去看看她吧。”
“哦,那你給我拍張照,再過去的時候,把我的照片給米粉嬸看看。二二先生,請抬起你尊貴的頭顱,你壓著我的本子了。”
他耍賴的不肯動,還放肆的把兩條胳膊也放了上去,不僅壓住本子,連帶著壓住另一本我一會必須用的書,委屈的癟著嘴巴,“照片冷冰冰的,隻能看又不能說話,米粉嬸會失望的。”
“可是我真的沒有時間,昨天師兄留我的題目還沒有做完,我必須得用午休的時間弄出來,不然會耽誤進度的,師兄也會不高興。”
“他高興我就不高興了嘛,再說那些破題沒有必要非跟他學,我也可以教你啊。要不,你跟我學吧。”
我:......
差點忘了,人家是十五歲拿下碩士畢業證的人物,這麽說不算吹牛。
我無奈的向後靠在椅子上,凝視著他的眼睛問他,“說吧,你想怎麽著。”
他立馬來了精神,眸子瞪的又大又圓,萬千星辰瞬間升起,“中午咱倆去嗦粉兒,晚上我有個小範圍的聚會,都是特別好的朋友,你和我一起去唄,我把你正式介紹給他們。”
我回憶了下那天看到的場景,深覺無趣,堅定的拒絕他,“不去,沒有時間。”
他急得像小猴子一樣抓耳撓腮,推著我的胳膊央求,“用不了多少時間,坐一會兒就行。我保證,隻要你想離開,我立馬送你回來,一秒鍾都不帶耽擱的,還不行嗎?”
“不去,不去。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去了也沒有意思,不如刷題呢。”
“去吧,算我求你還不成嗎?阿誠也去,你不是誰也不認識呀。”
我堅持不去,他堅持要帶我去,爭來爭去,五分鍾過去了。
時間就是生命啊,哪受得了這樣浪費。
我被氣得不行,憤怒的推拉開他的腦袋,拿起書本塞在書包裏,不滿的斜眼看他,“秦太太找我的事情你沒忘吧,那種場合共同出現的都是男女朋友,我和你充其量是發小,過去幹嘛?難不成你還真想讓你媽媽再給我甩一次支票啊。”
我發誓,說這些話的用意就是字麵的意思,沒有深想,也沒有別的更深層次的用意。
可顯然秦徹想歪了。
他幽幽的看著我足有三十秒,倏地笑了。
那一刻,仿佛冰雪融化、大地回春,魅力四射。
我有些受不了他那樣熱切的注視,移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