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打的是我的臉
秦徹咧開嘴,笑得手舞足蹈,活像傻小子,沒有半點秦家長子的風度,要不是身上的傷勢不允許,我覺得他能一邊拍手一邊在地上蹦。
哈哈,那可真成傻子了。
“好啊好啊,蔥油青菜雞蛋麵最好吃了,我要兩顆蛋。”
兩顆蛋,傷著還這麽能吃,小心變成豬。
李誠苦命的叫人送來食材,又命苦的跟在我身邊給我打下手。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少爺是真行,我讓他剝根蔥,這位祖宗居然一手拿著手另一手拿著蔥頭問我哪隻手裏的可以吃。
這問的是人話嗎,啊?
李誠都這樣,作為獨生子的秦徹肯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我用沒有受傷的好腿支著身體,煎了五個荷包蛋、燙了一大把青菜、煮了一大鍋的麵,盛完一小兩大的三碗,鍋裏還剩一小碗。
這幾天李誠照顧我辛苦了,一碗煮麵聊表心意吧。上次他沒吃到,不開心好久,趁此機會給他補上。
秦太太過來的時候,我們三個小腦袋正湊在一起快樂的嗦麵。
秦徹吃得最歡樂,吃麵需要低頭,這個動作非常簡單,但對於後背重傷的秦徹來說卻是難上加難。
盡管如此,他也吃得很歡,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悄悄吸冷氣,想必是傷口疼得厲害。
然而,他那星子般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快樂。
他的快樂如此簡單!
我看著他大口吃麵,看著看著,就有點看呆了。
秦徹的五官本就出色,此時坐在晨曦之下,那姿意的模樣,更添幾分青春洋溢的少年氣,看得我小心髒不聽話的嘭嘭亂跳。
“不吃麵你看他幹什麽,又不頂餓。”
“亂說什麽,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看他了,我在專心吃麵好不好。法製社會,造謠者死罪。”
被戳穿小心思,我的臉頰燙得嚇人,心髒跳得更加肆無忌憚。
李態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朝著自己的眼睛一比劃,撇嘴道,“小爺兩隻眼睛都看到了,怎麽,敢看不敢認?膽小鬼。”
我:......
這個李誠,真該把襪子脫下來塞他嘴看,看他還怎麽胡言亂語。
秦徹並不參與我和李誠的鬥爭,而是微斂著精致的眉頭,一口一口吃得極有口味,仿佛紳士在吃最昂貴的魚子醬,姿態異常的清貴好看。
如果不是他唇角的笑意讓他看起來賊兮兮的有點賤,還真就被那副矜貴清冷的外表給騙了。
我被他笑得惱羞成怒,在桌下用力踢秦徹一腳。
不想腿剛抬起來,沒等碰到秦徹的腿呢,兩隻大長腿像剪刀一樣,幹脆利落的夾住我尚未找到目標的那條腿緊緊夾住。
就都的春末夏初,溫柔在二十八九的樣子,已經非常暖和。
秦徹隻穿著單薄的條紋病號服,我的腿被他兩條腿困住,他身上熱燙的溫度炙烤著我的腿部肌膚,源源不斷的熱度仿佛最新款的溫度傳感儀,我的整個人都跟著熱了起來。
我的腿被他夾在兩隻膝蓋的中間,熱得像是要著火一樣,扯也扯不出,不扯還不行,急得快要哭了。
我的腿在下邊掙紮,秦徹的兩條腿為控製我也是擰得像鐵鉗一樣緊。
由於掙紮不過,臉上不自覺的帶了急切和窘迫。
秦徹卻微垂著頭,專心的對付麵碗裏還剩一半的麵,連頭都沒有抬,英挺的背挺得很直,眼睛緊緊盯著麵碗,根本就沒有看我,臉上一片淡定,仿佛那兩條討厭的大腿不是他的。
明明做著能氣死人的事,臉上卻一派風淡雲輕,假的不行。
普天之下,能在這種時刻做到如此坦然和無辜的,恐怕隻有他。
真能裝啊,演得是真好,如果不是沒那本事,我真想建議主辦方贈他座小金人兒,鼓勵他把戲養到最好。
“什麽味道?”秦太太踩著高跟靯嘚嘚地來了,誇張的扭著鼻子四尋找味道來源,一開口就是,“難聞死了,管家,趕緊過去扔掉。”
她拿著一方錦帕捂住口鼻,一臉的嫌惡,好像我煮的麵是什麽惡心人的東西一樣。
不愧是秦太太,不說話則已,開口必傷人。
秦徹發自內心的笑一下子淡了,他抿抿唇,淺淺的開口道,“媽媽,這是小乖親手煮的蔥油青菜雞蛋麵,味道特別好。您吃早餐了沒?鍋裏還有,我讓阿誠給您也盛一碗嚐嚐。我看網上說,早餐吃麵條最好了,軟爛好消化,還做法多樣,味道豐富無比。”
“不要靠近我,隻聞著這種味道我都要吐了,嘔!”秦太太誇張的幹嘔,看得我怒火中燒。
李誠騰騰跑進廚房,很快端了一小碗麵出來,獻寶似的遞到秦太太麵前,“韓阿姨您聞聞,是不是可香了?”
“不過是上不了台麵的鄉下破爛,不要靠近我,”秦太太秀眉微蹙,忙不迭的向後退了一步,不知打哪變出張紙巾捂住鼻子,厲聲的說,“什麽味道這麽惡心,快拿走。”
我氣憤的想要衝過去拿過那隻碗扔掉。
拖著傷體辛辛苦苦做的食物,是用來讓肚子開心的,不是讓她羞辱的。若她不是秦徹的母親,這輩子也不可能有資格吃我做的麵!
秦徹安撫的在桌下握住我的手,安撫的拍了拍。
我忍住盤踞在胸口的那團怒氣,沒有發作。
那就看在秦徹的份上,看在她是長輩的份上,給她一次麵子!
李誠不知好歹的向前追了半步,把麵碗又向前送過去,“這是蔥油的味道。”
秦太太的臉色愈發難看,抬手就將麵碗推了出去。
啪的一聲脆響,碗掉落在地上摔得碎成好幾瓣,翠綠的青菜無力的躺在地上,潔白如玉的麵條在四處溢灑的湯水裏,像個笑話。
我心口一震,愈加沉重的屈辱感讓我瞬間攥緊拳頭。
秦太太打碎的是一碗麵嗎?不,她打的是我的臉。
秦徹握著筷子的手頓時青筋爆起,他看了我一眼,隱忍的叫了聲媽,“不吃就算了,您這是做什麽呀。”
“我倒想問問你想做什麽?精粥玉食的養著你,居然把一碗水煮麵當成寶貝似的,什麽時候我的兒子竟然變得如此低級,丟盡秦家的臉。”
“媽,不要再說了。”秦徹隱怒。
秦太太冷冷的哼了一聲,連眼角餘光都沒舍得給我,仿佛我隻是一團空氣,或者在她看來,我什麽都不是,連被她看一眼都不配。
好一個高傲的秦太太!
“怎麽,現在我連說話的自由都沒有了嗎?每天和這種市井之徒混在一起,整個京圈都在笑話秦家,作為秦家長子,你不覺得羞愧嗎?”